42.第42章
此为防盗章,如果V章订阅不足50%,您将延迟三天看到更新萧衍欲哭无泪,“大哥,最近的红袖阁就在西市后街,不远处就是德成酒馆,我虽然未曾进去狎妓,但去酒馆的时候总会路过,知道那儿也不稀奇吧?”
卫简示意他带路,随口提醒道:“我还是那句老话,别在银子和女人身上犯毛病。”
“大哥,您还不知道我吗?咱就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有大哥你镇着,就算再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
卫简哼了哼,“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秦家的姑娘是个不错的,之所以三番两次让你碰壁,我猜想着,一是在故意考验你,二是她有自己的顾虑。秦家主母过世时秦小少爷尚在襁褓,据说是秦姑娘一手照顾着,秦总镖头常年在外走镖,她一个姑娘家的,既要守着前院的镖局,又要照顾年幼的弟弟,想来是打算把自己的婚事拖一拖,又担心耽误你,故而这才拒绝上门提亲。你若真认定了人家,就继续表明诚意,待秦总镖头回京,我再找个时机替你探探口风。”
萧衍神色一亮,眼底涌上笑意,连声道谢,“大哥,你一定帮我和秦总镖头说,我萧衍保证,这辈子后院没妾室没通房,就踏踏实实和老婆过日子!”
卫简斜了他一眼,故意泼凉水,道:“话还是别说这么满的好,小心哪天自己打脸。”
“大哥,我也是真怕了。我家啥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这不,上个月我爹又抬进府一房新姨娘,府里鸡飞狗跳的到现在也没安生下来!”萧衍重重叹了口气,“抬进来一房就要闹一次,每每这个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啊,幸亏我娘走得早,不然就算不得病,也要被这些妾室们生生闹腾死。”
望阳伯的祖上亦是追随大虞太-祖皇帝开国拓疆的从龙功臣,当初钦封的六大国公之一。可惜的是,继任子孙大多志不在朝堂,爵位传到萧衍的老爹头上时降为了伯。
卫简拍了拍他的肩膀聊以安慰。这位望阳伯的风流纨绔之名,恐怕随便从大街上抓一个人问都知道,最大的爱好就是往府里抬姨娘。是以,望阳伯府最大的特色就是三多:姨娘多,庶子多,破事儿多!
望阳伯的庶出子女,加一起组一场三十二人的蹴鞠比赛都绰绰有余。
这样的家,也难怪萧衍会有心理阴影。
不过,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卫简倒是觉得,这对萧衍来说并不算一点益处也没有,起码这些年在女人的问题上他从未犯过糊涂。这对一个男人来说,起码人生风险就减少了三分之一。
“大哥,那就是红袖阁了。”萧衍早已不会因为家里的那点破事儿而影响情绪,带着卫简一路疾行走到了西市后街,转了两个胡同口,指着不远处门扉紧闭的三层小楼,说道:“我先上去叫门!”
卫简扯住他,凝眉沉思片刻后,道:“算了,回吧。”
萧衍追随卫简多年,若说这世上谁人更了解卫简的办事路数,萧衍自认可以位列前三。抛却最初听到卫简询问最近的妓-院时的诧异,萧衍很快就想明白了他的用意:雇用一名身形相似九小姐的青楼姑娘来移花接木。
萧衍深以为这不失为一个两全之法,可现下听到卫简临时改变了主意,很是不解,道:“大哥——”
卫简抬手打断他,“适才我也是突然萌生了这个念头,可一路走来我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咱们不能事先透露实情,过程中又不能保证凶手不会突然发难害人性命,对那些姑娘来说,着实风险无法预测,还是不要徒增麻烦了。”
萧衍本想说,多给些银子,或给人赎身,这样即使是有些危险也有很多姑娘心甘情愿去做。
然而出于对卫简的了解,这话打死他他也不敢说。因为他这位顶头上司,最最厌恶的就是轻贱人命。
罢了,不用替身,他们再多加强些戒备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九小姐有丝毫损伤。
决心已定,两人便打算打道回府,刚一转身,迎面就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卫简看了看一脸愤懑的顾源,又看了看嘴角带笑但眼神别有深意的沈舒南,信步走上前拱手道:“沈大人,顾大人,真是好巧啊!”
“不巧。”顾源鼻孔喷着气重重哼了一声,“吾等可没有你们这般好兴致!”
卫简暗忖:得,看来这是看到自己有一会儿了!
“顾兄,稍安勿躁,许是咱们对卫千户有所误会。”沈舒南拍了拍顾源的肩,对卫简略含歉意地笑着拱了拱手。
咱们?
卫简将沈舒南的这番话在舌尖上过了两遍,笑容微展,道:“知我者,沈大人也。只是现下不是说话的地方,稍后我再与你们详说。倒是你们俩怎的一块走到这儿了?”
“此事,咱们还是借一步说话。”沈舒南说罢,示意卫简和顾源走到街边一僻静的角落。
“我适才在询问第一位受害者常小姐时,偶然从她的贴身婢女口中得知,她曾亲眼见到曹轩与德成酒馆的伙计卢全在后巷发生激烈争吵,最后还动了手。我立刻派人将消息送给顾兄,想着拜访下一位受害者尚有些时候,便想过来看一看,正巧在街口遇到了赶过来的顾兄。”
卫简听沈舒南这么一说,神色也严肃了几分,道:“事不宜迟,我和你们一道过去看看。”
顾源虽从不恭维卫简的人品,但公务面前,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路上给两人解说道:“据查,曹轩本人从不饮酒,但他素来敬重的恩师,也就是紫竹书院的符问之符山长却喜好小酌,尤其钟爱桃花酿,想来他应该是为了给恩师买酒而来过德成酒馆。”
卫简未表看法,侧身将萧衍招上近前,问道:“你是德成酒馆的常客,可曾在那里见过曹轩?”
萧衍摇了摇头,“未曾。且以我对德成酒馆田掌柜的了解,曹轩应当是没去过他们的酒馆,否则,殿试一放榜他就该嚷嚷开了,说是探花老爷喝的是他家的酒。”
“哦?”卫简挑了挑眉,“那你可知那个叫卢全的伙计?”
“知道。”萧衍点了点头,“卢全是田掌柜的妻弟,我曾不止一次听他抱怨,说卢全谈奸耍滑、好吃懒做,手脚还有些不干净,若非看在他娘子的情面,早将此人打发了。”
两个看似本不该有所交集的人,却莫名牵扯在了一起,那么,引发他们相交的那个交点,就值得人探究了。
说话间,德成酒馆近在眼前,卫简悄声嘱咐了萧衍一句。萧衍得令,抱拳应下后闪身而去。
“几位客官,里面请!”跑堂的小二看见有客人进门,忙一溜儿小跑着上前招呼:“几位爷,你们是在大堂,还是来个雅间儿?”
卫简想也未想,直接开口道:“雅间儿。”
小二看似憨厚的脸盘子顿时一亮,嗓门洪亮地引着他们上了楼。
人刚落座,小二就开口招呼着点酒,沈舒南抬手打断他,“先不急,我们有桩生意想要与你们掌柜的谈,劳烦你请他过来一趟。”
小二观眼前三人的衣着和气质,猜测这恐怕是桩大生意,于是不敢耽搁,应声跑了出去。
不消片刻,一个身材瘦削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就是德成酒馆的东家兼掌柜,田坤。
田坤一进门看到桌边坐着的三个人,心头登时一沉。跑堂小二是个新来的,眼力拙,就这三位的气度,尤其是左边正襟危坐的那位,怎么看都像是衙门里出来的主儿!
“不知三位官爷莅临,草民有所怠慢,还请见谅!”田掌柜说罢就要让人上酒上菜,却被卫简抬手打断。
“不必了,找你过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你如实回答即可。”
田掌柜在卫简的示意下拘谨地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坐着,迭声道:“草民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卫简抱臂靠向椅背,看了眼顾源,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舒南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跟着上身微倾靠在了椅背上。
顾源将他们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责无旁贷地接下了询问田掌柜的任务。
“田掌柜,你可认识曹轩?”
田掌柜摇了摇头,忽又点了点头,回道;“那是今科的探花老爷,店里的客人没少提及,前两日又横死街头,闹得沸沸扬扬,草民自然是知道他的,但其人就没有见过,或许他曾来过小店沽酒,但草民并不认得。”
顾源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可曾听店里的伙计卢全提过,他与曹轩有龃龉?”
田掌柜闻声,额角腾地沁出一层冷汗。
耳边传来低低的狼嚎声,似威胁,似示警,总之就是明确表达着对陌生入侵者的强烈不满,以及隐隐压抑着的肆虐杀意。
卫简侧身看向落后一步的沈舒南,浅浅一笑,道:“沈大人,咱们到了。”
沈舒南笑了笑,跟着卫简走进了洞室。尽管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可当面前豁然出现两头没加任何束缚的成年野狼时,镇定若沈大人,也不禁白了脸色。
“沈大人不必害怕,这两头狼自小被驯养长大,没有命令,不会轻易攻击人。”卫简脚步移动,将沈舒南护在了内侧。
卫简这个明显的带有保护意味的举动让沈舒南稍稍安下心,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僵硬的肢体也逐渐找回了知觉。
在洞室内唯一的一张桌子边坐下,卫简抛了个巴掌大的瓷瓶过去,站在地中间的护卫精准地接下来,打开瓷瓶倒了颗药丸塞进了瘫在地上的人口中。
没过多久,地上的人开始有了动静,轻哼着醒了过来。可一睁开眼睛,就被凑在近前的放大的毛茸茸的狼脑袋吓得险些又晕死过去。
狼生呜咽,空气中漫上若有似无的腥臊气。
卫简嘴边噙着嘲讽,看向瘫在地上被吓得失了禁的人犯,“说你是色狼,恐怕连狼也容不下你,卑怯无能的腌臜货。”
“卫千户?哈哈——”见那两头狼虽恐怖,但却没有欺身上前撕咬自己的趋势,人犯渐渐稳定了心神,不顾身下的狼狈,双腿一划便站了起来,看向卫简,狂笑两声道:“我虽是不入流的腌臜货,可您身为锦衣卫,皇上的鹰犬爪牙,在世人眼里又能比我好得了多少?”
“放肆!”站在他身侧的护卫冷声低喝,抬脚重重踹向他的膝弯,人犯应声跪俯在地。
卫简却抬手制止了护卫,双手交握着拄在桌面上,连嘴边的笑意都没有变。
“你说的没错,在旁人眼里,你我都不是人,我想,区别可能就是,我是鹰犬畜生,而你,连畜生都不如吧。”
沈舒南听到卫简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地说出这番话,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样说自己,真的好吗?
人犯显然也被卫简这番话震惊到了,片刻后才回过神,双目阴鸷地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卫简,道:“今日落到卫千户手里,也是我的荣幸。我做的事,虽卑鄙下作,可与动辄让人家破人亡的卫千户相比,我手上可没沾染人命,顶多就是流放,或是多坐几年大牢罢了。就是不知卫千户他日虎落平阳,可否也能有命抽身!”
卫简轻笑,“若你有幸逃过那碗孟婆汤,转世投胎记得来看看我的下场。哦,如果下辈子你还能投生成人的话。”
人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声道:“怎么,卫千户是想编排个掉脑袋的罪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