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金笛催魂术
天狗狂人微微一怔道:“死了?嘿嘿!他所受之苦较死尤为难受,眼见解毒之药就在眼前,却不能拿到……”
柳云龙压住满腔上涌的热血,道:“你是说那湖中产的‘还魂草’?”
天狗狂人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柳云龙仰天狂笑道:“这一切都是天数啊!”
他目中精光暴射道:“今日我要你这岛上变成尸骸遍地,血流成河,从此江湖上除名。”
天狗狂人被柳云龙那豪迈凶狠杀意浓重的样子。吓得一晃,讲不出话来,“你以为这等狂犬之毒便能使我陷于疯狂?哼!告诉你,我就是百毒不侵!”
他缓缓举起长剑,横剑而置,凝立如山。
天狗狂人喃喃道:“百毒不侵,百毒不侵……”
他狂笑道:“有谁百毒不侵?呵!你这无名小卒,也敢口发狂言!”
柳云龙嘴角掠过一丝残忍的神色,举剑齐眉,剑尖向前……
此刻,他全部精神都已凝聚在剑刃之上,但见剑芒吐出三寸,伸缩不定……
天狗狂人脸色一变道:“你是谁?莫非是天龙大帝之徒……”
柳云龙默然不响,两眼如同星光,炯炯射出,全身发出一股肃杀悲壮的气氛,生似这一剑击出,便是生死立分一样。
他这种豪壮的气魄,逼得天狗狂人脸上涌起一层畏惧之色。
他脸皮抽搐着,嘴唇蠕动一下喝道:“你到底是谁?”
柳云龙缓缓向前行了两步,依然默默无语。
天狗狂人慌乱地望了四周的疯犬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凄凉的怪叫,有似旷野中,野犬对着月亮长吠的声音,刺耳无比。
他啸声刚一发出,柳云龙深吸一口气,清吟一声,剑芒烁烁发光,绕身而过……
那些疯犬一齐狂吠,似箭脱弦,朝柳云龙扑了过来。
柳云龙身形平飞而起,一道剑虹缭绕腾飞,宏阔达一丈之大。
刹时只见剑芒所过,犬声惨嗥,鲜血飞溅开去。
柳云龙大喝一声,身子回空旋开,昆仑“云龙八式”中“云龙现”之式复见。
他挟剑飞击而去,剑芒闪烁里,天狗狂人双掌举起,挥出一股狂飚。
“嗡嗡”剑刃颤动,切开那股气劲,疾射而去。
天狗狂人大惊失色,回身跃起三丈,朝石屋后逃去,因为他见到那些狂犬齐被剑芒杀死,知道不是对手。
柳云龙剑式运行毫不停滞,划开空气,发出嗤嗤之声,有如影子附身,向天狗狂人射去。
寒芒侵背,天狗狂人倏然回身,狂吼一声,双拳直捣,拳劲回旋,腥气倏然散开。
柳云龙眼光所及,只见天狗狂人手腕上挂着一个暗色的袋子,随着双拳的击出,袋中灰色的粉沫飞扬开来。
他头一昏,立即便闭住呼吸,运气一周,他大喝一声,剑上涌起一轮光晕,疾射而去。
剑罡乍现即隐,璀璨的光华一闪之际,天狗狂人发出一声有如裂帛的惨叫。
“啊……”他被剑罡击中,直飞起丈余,浑身血水洒出,“叭哒”一声,落在地上。
柳云龙跃上石屋,运气逼出吸入的一丝毒气。
他缓缓举起手中长剑,目光掠过剑上的血痕,自言自语道:“象这种疯狂之人,不能让他留于世间……”
立即他记起天狗狂人所说的,自己父亲柳文轩被困于镜湖上,身受蚁虫之毒……
他心中怒火如焚,飞身跃起,似奔雷驰电,朝阵里深入。
越开数株高耸的石柱,他行走于回旋之路径上,约一炷香的光景,他的眼前横着一根石笋,挡住去路。
他左右一看,只见七八条宽敞的道路伸延开去,但他却没有向有路之处行去。
望着眼前石笋,他忖道:“据阵式所布,这儿该是最中央处,怎地路途竟然不通呢?”
他深吸口气,右掌一拍,千钧掌劲击在石笋之上,碎石迸溅,石笋咯咯两声,摇晃了一下。
柳云龙冷冷一声道:“原来这是人工栽进去的!”
他闷哼一声,低沉如雷,一掌拍出……
“喀嚓”一响,高约丈余的石笋齐桩而断。
灰沙飞溅里,碎石进散,柳云龙阔步跨将过去。
眼前巨石林立,高瘦的椰树在四周丛生着,一条溪水正自缓缓流过。
他目光所及,见到椰树之下有一幢茅屋,茅屋四周巨石高耸,每一根石笋上都立着一只老鹰。
一眼望去,密密的苍鹰,有几十只之多,都在剔着长长的翼上羽毛,石块之中,尚还残留着许多肉块,碎骨,看来是刚用早餐……
柳云龙微微一惊,忖道:“这些苍鹰都是灭神岛主所饲养的,她怎么也会驱鹰之法……”
就在他站立不动之际,“呱呱”数声,鹰群振翅飞起,朝柳云龙扑来。
他忖道:“这么多鹰,我一人怎能应付得了……”
大风扬起,鹰翅挟着风劲,扫了下来。
他不及再加思虑,剑刃掠起,似电光划过空隙,切过那只首先掠下的苍鹰翅上。
鲜血洒落,那只老鹰悲鸣一声,一只右翼被削断,斜飞而去,跌落小溪之中。
眼前乌黑的长翼闪动,头上风声飒飒,柳云龙大喝一声,剑刃布起一层光圈,护住身外。
那些老鹰见到剑芒闪烁,寒气森森,齐都高飞而起,盘旋于空中。
柳云龙呼了口气,脚下移动,朝茅屋跃去。
谁知他脚步方一移动,一只灰白的巨鹰突自茅屋冲出,长鸣—声,自空急泻而下。
柳云龙只觉钢喙似剑,犀利无比地射到,他轻哼一声,剑旋半弧,斜划那灰鹰腹部。
他剑式飞快,岂知那只灰鹰竟似通灵一样双翅一展,庞大的躯体己腾空而起,双翅迅捷地掠下,向他头上抓到。
柳云龙心里一惊,忖道:“这灰鹰下击之式,真似天山‘天禽剑法’中‘鹰搅苍宇’之式……”
这念头有似电光掠过脑际,他头一沉,长剑陡然上刺,—式“鸿飞冥冥”挥出。
他现在的功力非同小可,这一式天山镇山剑法,使出来较之任何天山高手都要犀利。
剑刃咻咻划过,几片羽毛落了下来。
那只灰鹰一敛双翼,长鸣一声,俯冲而下。
就在此时,群鹰翔空云集,也都急冲而下,向各个不同之方位落下,尖喙似剑射到。
柳云龙悚然大惊,生似陷于数十名剑手的剑阵之中,较之遇见四大神通的剑阵尤有过甚。
未能容他细细端祥思量,他运剑一立,浑身真气自每个毛孔逼出,刹那之间,全身的衫袍高高鼓起,坚愈铁石。
一剑引出“将军盘岳”“将军弯弓”“将军挥戈”,漫长的剑气弥然发出,剑虹蓦然涨暴……
“呱呱”怪叫,残羽飞散.刹时之间,鹰群飞散,落得一地的鹰尸。
柳云龙满面红晕,身上的衣服溅得数点鲜血。
他抬头望着飞去的鹰群,吁出一口大气,收回护身的气功。
这三个剑式施出,使得他真力消耗不少,低头看到地上的鹰尸,他忽想到自己在天山时,天山老人对他所说的话来。
他忖道:“这些老鹰莫非师祖天山神鹰所养的……”
他这念头还未想完,突地茅屋的柴扉一响,里面走出一个枯瘦高大,满头白发,白髯垂胸的老者来。
他手拄一根拐杖,佝偻着腰,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嚷道:“谁敢杀我的鹰儿?谁敢杀我的鹰儿?”
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看到了柳云龙,叫道:“原来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一提拐杖,狠狠地朝地上一顿,怒嚷道:“你看我快死了,来杀我的鹰儿,那死贱人倒又找了个好面首……”
他连咳两声,吐出一口痰来,倏地只见他撮唇怪啸,那些翔空的老鹰都落在茅屋之上。
这老人右手持的拐杖上,停着刚才那灰翼勇猛的大鹰。
他伸出左手轻轻抚摸了下灰鹰的羽毛,自袖中掏出一支短笛来。
但见他横笛于唇,一缕清音袅袅飞出……
柳云龙剑眉微皱,缓缓地向茅屋行去,他走到那小溪旁一块平坦的大石上站定,扬声道:“老前辈,在下来自中原,是要……”
笛声一转,急促的音韵,泛起无数的杀伐之声,群鹰怒鸣,一齐飞起……
“呱呱”之声掩住了他说话之声,那些苍鹰三三两两地成群滑翔于空中,朝着柳云龙怒鸣。
笛声急转直上,颤音几缕穿过鹰呜之声传来。
空中群鹰倏地往四外一散,回旋飞舞,交错不停,风声飒飒里,逼近了柳云龙。
柳云龙只觉眼花缭乱,看到那些苍鹰三两成群,仿佛是要扰人眼目,以便乘隙攻下。
他右剑平胸,左掌贴住小腹,凝神静气。如同面对绝顶高手。
因为他知道现在鹰群有人指挥,若是自己稍有不慎,便将被鹰爪撕裂。
突地,那只灰鹰长鸣一声,风声扬扬,巨翼掠空,自侧面有着几只苍鹰平翼扫下。
柳云龙身形未动,一剑斜分,急撩而去。
就在他出剑之时,眼前尖喙急冲,朝他面门啄到,迅捷无比。
他上身一侧,剑尖一抖,颤出一缕凄迷的剑影。
风声急啸,身后巨爪似锥,击将下来。
这似是连环的三式,以不同的方位,不同的方法,击出这密若铁桶的混合一击。
柳云龙只觉身外狂风飞扬,几欲将他扇得乘风飞去。
那锐利的钢爪,已将碰及他后颈……
陡然之间,他大喝一声,身形斜穿而出,左掌倏然翻出,一股刚劲的掌风劈将下去。
他剑式运行,走的乃是昆仑路子,迎着那急速冲到的苍鹰连挥六剑。
剑芒霍霍,羽毛飘飘,狂风回旋,击得小溪中的水珠都迸溅而起,溅得柳云龙一头一脸都是。
那些苍鹰一击不中,立即便振翅直上,是以轮回不停,分别以尖喙,钢爪,巨翼,冲击而下。
柳云龙必须承受那冲击而下的千钧风力,又须防备自不同方位攻来的苍鹰,直把他累得头上冒出汗珠。
他若非仗着昆仑轻功神妙,能够飞快地移动身形,早就被这种围困合击的鹰阵所伤。
他咬了咬嘴唇,忖道:我倒要问清这白发白须的老人,是否乃是失踪数十年的祖师天山神鹰,但是这种绵绵不断的攻击,叫我怎能够住手?若是施出剑罡与“般若真气”的活,又恐他真是师祖。
他大喝一声。长剑划出一个大弧,喊道:“老丈,你叫这些苍鹰停一下,我要问你两句话……”
那老人仍然横笛于唇,吹着短笛,并没有回答他什么。
柳云龙怒喝道:“你再不停我叫这些老鹰死得干净。”
那老人仿佛石头雕成的一样,没有动一下。
柳云龙咬一咬牙,正要施出剑罡之际,突地身后风声一响,急射而来。
他身形一转,未能聚劲凝气,发出剑罡,手腕一麻,已被那急掠面至的灰鹰将手腕抓伤。
他闷哼一声,一个肘槌击出,击中那灰鹰腹部。
那灰鹰低鸣一声,一沉之际,立即升将起来,双爪之间,已将柳云龙的长剑抓住,飞向空中。
柳云龙右臂衣衫撕破,血迹立即渗到衫上。
他深吸口气,双足如同钉在石上,左掌一翻,潇洒地拍出一掌。
“般若真气”弥然发出,宏阔的气劲嗤嗤直响。
“呱呱”怪鸣,四只飞在他头顶上丈许的苍鹰,齐都遭到这沉重的一击。
羽毛飞得半空都是,那四只苍鹰敛翼坠地。
柳云龙急喘口气.目光掠过溪中血红的流水,那是鹰尸落在水中所致……
那老人浑身颤抖,目中泛出泪水,苍白而枯瘦的脸上现出红润之色……
他向前急跨两步,笛声一转为悲惨之音,细若游丝的颤行于空气中。
那些苍鹰也都和声悲鸣,回旋空中。
柳云龙恻然地道:“老前辈……”
他活未说完,那老人双眉倒轩,笛声急转刚强宏亮,杀意蕴于音韵之中……
柳云龙见到头上鹰群急旋而下,看来又要展开一次攻击,他石手伸进怀里,掏出那支金光灿灿的短戈出来。
他知道自己若以肉掌相对,是不能应付再一次的攻击,因为他不能尽以威力无俦的“般若真气”应敌,那将使他真力消耗殆尽……
群鹰一旋,飞落而下,又将猛攻冲击。
突地,那老人大喝一声道:“回来!回来……”
他向前走了数步,颤声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会有这支玉帚!”
柳云龙一愕道:“在下柳云龙,乃是昆仑弟子……”
那老人愕然道:“昆仑弟子?”
他咳了两声,怒道:“昆仑弟子怎会有玉帚?”
柳云龙目放精光,大声道:“在下乃柳文轩之子,也是天山掌门之人。”
那老人浑身一颤,道:“天山掌门?你是天山掌门?”
他陡然脸上泛起一丝黯然之色,喃喃道:“我也是天山掌门,天山掌门,那柳文轩不是我的徒儿吗?”
柳云龙欣然道:“前辈就是天山神鹰了?”
那老人喃喃念一下,一挺腰肢,沉声道:“天山神鹰就是我!”
他话刚说完脸色一变,吐出一口鲜血。
柳云龙赶忙跃身过去,道:“师祖,你……”
“不要慌,不要慌……”
他轻轻摸挲着玉帚,喃喃道:“苍天有眼让我死前还能看到玉帚,天山有幸,能出了你这么个好弟子。”
柳云龙只见这苍老的天山神鹰,脸上皱纹深刻,雪白的胡须上沾着血迹,佝偻着的腰背,令人有一种深沉的感触。
他暗叹口气道:“师祖,你怎么了?”
天山神鹰摇摇头道:“我本当早就死了,一直在苟廷残喘,为的就是这些鹰儿,还有我天山之事,现在……”
他惨笑道:“我就算立即死去,也会瞑目的。”
柳云龙皱眉道:“师祖你别这么说,今日我柳云龙既然来了灭神岛,非救你出去不可!”
天山神鹰凄然苦笑道:“进屋里去,我要问问你天山近况……”
柳云龙伸手要扶他,天山老人双眼一瞪道:“我不要人扶,我还没死!”
他拄着拐杖,走进茅屋。
柳云龙跟随而去,他一进屋里,只见一个土坑,坑旁一个火炉,里面烤着一条鹿腿,在坑上还有一个大钵子,里面装着冷水。
他的目光一掠而过,便转到坑边的土墙之上。
墙上的斑斑血迹,都成了褐黑之色,室内阴暗,更使人有种凄凉之感。
天山神鹰在坑边坐下,苦笑道:“十八年来这儿都没人来过,你就坐在坑上吧!”
柳云龙拱手道:“谢师祖赐座。”
天山神鹰挥了挥手,叹了口气道:“三十年这非人的生活,使我一变成活死人一样,我简直不能记起天山,不能记起中原……”
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深沉而寥落的气氛刹时笼罩着整个茅屋中。
柳云龙默然地望着天山神鹰,他几乎不能说出有关自己与天山所遭遇的事。
这种凄凉的情景,使他忆起遇见天山老人时的情形来,那也是一样苍老而孤独的老人……
天山神鹰重重地叹了口气,垂下苍苍白发的头颅,轻声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柳云龙道:“师祖你不要伤感,今日能遇见你,确实是不易之事……”
天山神鹰抬起头来,睁开满含泪水的眼睛,问道:“呃!我还没问明白你怎会到这岛上来……”
他似是想到什么,愕然道:“你是说你已成了天山掌门?
难道我那徒儿已经……”
柳云龙默然道:“师伯已经鹤驾归西了,徒孙此来一方面是受他老人家所托付,二方面是家父也困于岛中……”
天山神鹰浑身一震,道:“你是说他已经死了?我那二徒儿也被困岛中?”
他话刚说完,便吐出一口鲜血,洒溅在地上。
柳云龙双眉轩起道:“师祖,你老人家是否身受重伤?可要徒孙……”
天山神鹰摆了摆手道:“你不要急,我这是色痨之疾,加上被那贱人将筋骨挫伤,以致每天都要昏迷一个时辰。”
他急喘两口气,继续道:“刚才我以为你是那贱人派来的,杀了我那么多鹰儿,所以我拼了老命吹笛……”
道:“徒孙,记住,一定要杀死那贱人,她……”
他那微弱的声音陡然又转为硬朗,喘着气道:“她会迷阳之法,你要小心着,千万不要看她的眼睛,要下狠心杀了她……”
他说到最后,咬牙切齿,右手抓住柳云龙,握得紧紧的,那枯瘦的手上,一条条青筋露现,皱纹重叠……
柳云龙只觉心中泛起一股难受,直想哭出来。
他咽声道:“我一定要杀了她……”
天山神鹰露出一丝浅笑,沉声道:“我一生只做错一件事,是以用三十余年的岁月来忏悔,所以,你要小心为人,切莫踏我覆辙……”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本门的许多武功手籍,都已被那贱人拿去,我看你武功博杂深奥,也用不到了。至于那些鹰儿……”
他自言自语道:“他们本该遨游天空,凭风飞翔的,我又何必再困住他们呢?让他们去吧……”
柳云龙心里沉重无比,默然地望着这衰老瘦弱的老人,他不敢说话,以免打断这老人的联想。
天山神鹰叹了口气道:“你将我那支短笛拿来。”
柳云龙愕然道:“你不是放在袖中吗?”
天山神鹰移动着颤抖的手,自袖中掏出短笛,摆在唇上吹了起来。
幽清凄楚的一丝微音颤抖,似是细流如泪呜咽而过,含着悲悼的音韵回绕着阴暗的茅屋,不住地回荡,回荡……
柳云龙听到笛声里似是含有生死诀别,悲泣互诉的意思,他仅倾听了一下,便沉浸于低幽的音韵之中,整个心灵都绕着笛音回旋……
泪水两行,自他眼眶流下,缓缓落在脸上,又滑落襟上。
良久,笛声一断,天山神鹰那微弱的沙哑声音响起。
他轻声道:“孩子,你又哭什么?快去,替我出屋外去看看,那些鹰儿是不是都走了?”
柳云龙擦了擦眼泪,依言走出屋外,只见茅屋顶上栖息着那只灰鹰,其他苍鹰都盘旋于屋顶的空中,回旋飞舞,似是不忍离去。
他说道:“师祖,还没有走!”
笛声响起,一连几个连音,高耸入云,尖锐刺耳……
空中鹰群“呱呱”叫了几声,又在低空回旋了两匝方始振翅远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