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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纳妾

黄狗儿确实遇到麻烦了。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事情。

话,得从几天以前说起。

正月初七人过年,黄狗儿带着妓院的妓女四喜子到麻婆娘的馆子里吃饭。四喜子,那是醉月楼里继安翠以后大红起来,又继安翠之后一天天变老,暗淡下去了的妓女。28岁,现在被黄狗儿包了,每天跟着黄狗儿。每天,就是白天吧。黄狗儿是一个很怪很独特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很另类,拿钱包娼,都与众不同。他白天和四喜子在一起,晚上还是让四喜子回醉月楼接客。

这是黄狗儿自己的事情,很私人的。码头上众说纷纭,他是大爷,却也没有人管他。倒是他接手管事以来,半年多码头上风生水起,有钱了,哥兄老弟烟酒茶饭有地方开钱,很得袍哥们好评。

吃饭,黄狗儿喝酒。四喜子吃过等着他。晃悠着过来和麻婆娘摆龙门阵。

大过年的,家家请春台吃酒,饭馆生意不好,麻婆娘也没有多少事情,坐在柜台里闲极无聊。有一句没一句,和四喜子讲话。就问起了黄狗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每天都把四喜子弄得大呼小叫的。大白天,又在十字路口的沁泉茶馆,人哪,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四喜子犹豫再三,还是给麻婆娘讲了事情的原委。她说黄狗儿根本就不行,阳痿不举。黄狗儿说就是因为麻婆娘打了他,他就不行了。找她,就是要听她**的声音。

麻婆娘笑笑,说你叫得真好啊,就像真的一样。

四喜子苦笑,说哪里是就像啊,本来就是真的嘛。

麻婆娘是有夫之妇,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知道要把一个女人弄得那样欲死欲仙大声**,是很要一些本事的。奇怪了,说黄狗儿不是不行吗?怎麽会那么能干呢?

四喜子说:老板娘快别说了,我都烦死了,快要被他整死了。为了这个,我跳河寻短见,要不是遇见警察局余警官。我现在都变成鬼了。

怎么回事啊。

四喜子脸红,不好意思说。

怎么你们妓女也是知道害羞的吗?

怎么说话呢?我们妓女,那也是人哪。这黄狗儿根本就不是人啊,他不行,就每天把我弄到沁泉茶馆的楼上,给烧一些大烟,再绑了手脚,让狗来舔我那儿。舔得我来劲,大叫了给他听。晚上,再叫我回醉月楼接客。跟谁我都来劲。每天这样十几次几十次,我都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麻婆娘听了,好笑,也很吃惊,怎麽会这样啊。这个黄狗儿,畜生,简直就不是人啊。麻婆娘是有夫之妇,经常和丈夫有房事,知道来劲(**),来一次很爽很幸福,但是很累,第二天做事都是腰酸背痛的。这是让人家烧了大烟,再十几次几十次的弄,不是要弄死人吗?说:那不能不让他弄吗?

四喜子苦笑,说我们就是卖的啊。他给了钱在我们老板娘那里,我能不卖给他吗?就像拿钱买你的回锅肉拿去喂狗,你能不卖吗?

这——这倒也是哈?

四喜子无奈的说:我早晚得被他玩死。我真的不想活了啊。

哎,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好死不如赖活着。

生不如死啊。你看我现在还有个人样儿吗?脱了给你看,那就是几根骨头绷了一张人皮。我们老板娘一再告诫我们,卖,不能动真情不能来劲,**也只能是假装着叫给嫖客听了好让他快一点万事好拿钱走人。现在遇到黄狗儿,烧了大烟,这么弄我不能不来劲啊。

这——麻婆娘也觉得这真的是一件很好笑,又很悲惨的事情。想想说:我们去告他。告状!

告?老板娘,这种事,怎么告,怎么说得出口啊?

麻婆娘想着,说:你不能就这样被黄狗儿整死吧?

我不甘心啊。

那不结了,我们告他。有苦难言不好意思说,说出来总比被他整死好受吧。狗急跳墙,兔子逼慌了还要咬人呢。我们告他,别怕。就找余保利告!

第二天,四喜子就来找余保利告状,接待她的是周振文周警官,一听说妓女被嫖客弄得来劲了,要告状,笑坏了。他也就是保护虎儿那次,在金华镇嫖过一次妓女,听见过妓女还没有挨着她身子呢,就叫得惊天动地欲死欲仙的。知道妓女是没有真情没有真的。说中华民国**制,也没有讲到这样吧?他没有不给钱吧?

没有。

他没有强迫你吧?

没有。

那你还告什么状呢?做一行要爱一行。你是妓女,嫖客就是你的衣食父母。怎麽能告他呢?回去好好做,做什么都要讲究职业道德。去吧!

完了!

四喜子出来,她面对的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啊。如果不要被黄狗儿整死,就得告状。麻婆娘是叫她找余保利告。看来真的得找余保利。就等在警察局大门口。她认识余保利啊,去年夏天,她不堪黄狗儿折磨,大风雨天气去跳河,就是余保利救了她。等了一天没有等到,回醉月楼被老板娘邵灯影儿狠狠打了一顿,又被黄狗儿折磨了一回。真是生不如死。第二天就又到警察局门口来等余保利。

余保利很懒,这个大年过得很不顺心。白白送了局长五千大洋不说,现在局长回来坐班,局里就不是他一手遮天说话算数了,也就不是每天到局里,倒是乐得在家里陪着老婆说话,哄老婆开心展颜,给些甜头。这天,来警察局看看,在门口碰到了四喜子,说要告状。叫过周警官说你处理一下。

周警官一看四喜子,大笑说怎么回事,你还有完没完啊?

四喜子说余局长,我就是要找你告状,不要找他。

余保利看看局长办公室,很认真的纠正道:是副局长,麻烦多说这么一个字好不好?进来吧,进来说。

走进局长办公室,局长也在。招呼请安以后,说:你说吧,什么事情?

四喜子就把自己的事情给余保利和局长说了。

局长和余保利也是一样的哈哈大笑。这也真的太好笑了。

余保利问:“你说来劲是怎么回事啊?”

“来劲?!!是怎么回事?”四喜子大惊,余保利是结了婚有老婆的啊,怎麽会不知道女人来劲是怎么回事呢?

局长也是很惊诧。不能够啊,他有一段时间很是没用,老婆不能满足,找他扯皮,他非常苦恼,就是余保利找他岳父米老爷,给开了药方,吃药以后龙精虎猛,纳了两个小妾,生了两个儿子。按理说,余保利三十岁不到,正是能干的时候。不会阳痿到不能吧?他也不**不纳妾,专心一意的对付一个老婆,怎麽会不知道女人来劲是怎么回事呢?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可以悄悄找他岳父米老爷开方子拿药治疗啊。这种事情,事关自己女儿的生活幸福,米老爷也不会不管吧?

余保利是真的不知道女人来劲是什么意思。感觉到四喜子的惊异局长的惊诧,知道自己冒昧了,问了傻话。说:“说呀,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找黄家国,怎么帮你呢?办案子,我们就是讲究证据讲究细节。每个人又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就要问清楚了,才好找被告问话嘛。”

四喜子就只好说自己来劲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文化语言贫乏,也不能说得清楚啊。只是说来劲就是像死了一样,不能控制自己。非常舒服,过了又非常累。

不得要领。来劲本来就只是一种感觉,要认真准确的形容出来,就是文章高明的文人墨客,也并不容易,更别说四喜子这样一个妓女了。

余保利看看局长。等待他处理。

局长笑着说别看我,她是找你的。我打牌去了,有事让人到法院老刘那里找我。走了。

余保利很无奈。对四喜子说:“你要怎么样呢?”

四喜子苦笑,说:“我也不是要怎么样,就是让黄狗儿别总是找我,妓院里那么多妓女,好事坏事,大家都平均摊着一点啊。这样会累死我的。”

“哦,这倒是,并不过分啊。”余保利说。想想,可以帮助四喜子。就叫来周振文,要他带人去炭码头,把黄狗儿叫来,余副局长要找他问话。

周警官去了。

四喜子感恩戴德,给余保利磕头。觉得麻婆娘真是有眼光,就知道余保利会帮助她。说:“谢谢了,余局长。我也没有什么,这十块钱,你拿去赏给下人吧。”

余保利见钱眼开,看着想拿,想想,这是妓女卖身的皮肉钱啊,很脏啊。拿回去说给老婆,肯定要被臭骂一顿。就说算了,我不差钱。你回去好好的吧。我叫黄狗儿别再找你麻烦就是。

四喜子再次磕头谢恩,走了。

黄狗儿被周警官押着回了警察局。丑女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回事,回家给杨幺姑说。那当然是另外故事了的了。来了,余保利给黄狗儿一说,也不是什么大得不得了的事情,给钱**女,爱谁谁,妓院有的是。说过就满口答应,不再找四喜子了。就过了。

倒是码头上的袍哥们,追问黄狗儿到警察局是怎么回事,黄狗儿没有办法回答,说不清楚,也不好意思说啊。男人阳痿,是最怕别人知道的,所谓难言之隐嘛。

余保利心里一直惦记着四喜子说的来劲,不能忘怀。回家来哄得老婆米家二小姐开心,又做一回,舞弄半天,老婆一如既往的心不在焉,任其肆虐。完了也就完了,不说来劲,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事,又不能和她讨论啊。不说讨论,就是要和她做,都得求爹爹告奶奶的哄上半天。如果她知道余保利是从一个妓女嘴里听到一句话,拿来和她讨论,说不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余保利说话了。

老婆米家二小姐是谁?是大家闺秀啊!

所以,余保利很郁闷很伤心。

帘帷后面,有神秘。人都爱要去撩起帷幕看看那是什么。本性使然,越是不知道神秘,就越想知道,千辛万苦千难万险也要去撩开帷幕,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余保利现在就是这样,立坐不安,思前想后,就是不得要领,也没有办法问人家。问:哎,周振文,你和你们家青云怎么样,能弄得她来劲吗?那不是太丢人太笑话了吗?他也不是要干什么,就是想知道女人来劲是怎么回事。

叫:“老周,你来一下。”

周警官过来。

“你去醉月楼把四喜子给我叫来。”

“这,局长,你是要害我吧?你明知道我们家青云凶恶,就是你生日那天,你叫我陪客人去了醉月楼,到现在她都还咬住不放。要不,我给你看看我膝盖上的搓衣板印儿吧。局长夫人,大家闺秀,她的丫头也是大家丫头啊。我算是领教了。”周警官刚刚娶了余保利太太的陪嫁丫头青云,正在新婚燕尔的热恋之中。青云吃醋,一直说他爱上妓院**的事情,痛苦不堪言啊。

余保利苦笑。说:“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害了你是不是?你给青云一纸休书,我夫人就是不服把她的丫头嫁给你们这些小警察呢。”

周警官连忙说:“局长,你那更是害我。你要害死我才甘心吗?”

“少说废话,去吧。”

周警官心惊胆颤,问:“局长,什么事啊?”

是啊,什么事呢?余保利也不知道有什么事,非要把四喜子叫到局里来。就是问问她来劲的事情,那也不能给周警官说啊。说:“她告状的事情,我已经给她办好了,通知她一下,不行吗?”

“局长,那不用再通知吧。黄狗儿不再找她,她不是就知道了吗?叫一个警察顺路给醉月楼的人说一声也可以啊。”

余保利火了,说:“我是局长你是局长?我做什么怎么做要你教吗?去叫她来,机密一点。我就是给她说一下。”

官大一级压死人。周振文没有办法,只得去把四喜子悄悄叫到警察局来。

四喜子来了,余保利关上门。还是问她来劲是怎么回事。

四喜子苦恼啊。她就是说不清楚来劲是怎么回事。

说了半天,她急,余保利不得要领,不能明白啊。眼前有景道不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余保利怪四喜子笨嘴拙舌,那不是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吗,怎麽就说不清楚呢?四喜子承认自己笨拙,说:要不我给你表演吧。

余保利点头同意说:那你就表演一下吧。

四喜子问:就在这里吗?

余保利反问:不行吗?

四喜子说这大天白日众目睽睽的,可能不行吧。

余保利说没事,你表演,这里是警察局,没人敢怎么你。

四喜子没有办法,也是和余保利说不清楚。尽管这里窗户大开,外面人来人往。但是她就是一个妓女,又是警察局长要她表演来劲的。就脱裤子。

余保利大惊,说:慢着,你干什么?

四喜子说:表演来劲啊。你也脱裤子啊。

我?!!

四喜子说:你不会不知道女人怎么才会来劲吧,你有太太,是结过婚的啊。

余保利张口结舌,半晌说:算了算了。

四喜子疑惑,问:那,就这样吗?

你很忙吗?余保利问。他很不甘心啊,就是想知道,就是不能知道。

四喜子摇摇头,说:人老珠黄皮松肉弛,想忙,没有事让我忙啊。

余保利想想,说:西门市场那边,过去打斗的武英他们家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他死了,他表弟武队长在卖他的房子。我叫他来,你就说有人要赎你从良,要买一间房子。拿了钥匙,到那边等着我。我过来看你表演,好吗?

这——四喜子当然知道余保利打的什么主意,苦笑着摇摇头。即使像余局长这样正直认真,家庭和美的,也要想**。说:当然可以。

别为难,我,我给钱的。

四喜子说:那就不是钱的问题啊。

一切都很顺利很机密。余保利看见了四喜子怎么来劲,他从来就不知道,做这个,女人会这样疯狂,这样痴迷沉醉。原来,在这种事情中,女人也不是从属次要,她也是需要的,欢乐的。完全就不是他老婆米家二小姐的那样啊。

再来,春风几度以后,畅快无比。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米家二小姐结婚七年算是白过了,怎麽会那样呢?大家闺秀,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后妃之德,不淫不妒。传统的道德伦理规范约束了她,对于**非常羞涩不敢表露出来,压抑着,就使这事的瑰丽美好淡化以至于荡然无存,完全成了一种仪式——敦伦。在米家二小姐面前,余保利也很压抑啊。他总是感到老婆轻视自己,稍有狂悖,就被斥以荒唐被罚以冷落。他也没有,不敢和另外的女人做这种事情,所以就一直不知道有这样美好的**。现在他知道了,上瘾了。说:四喜子,我要娶你。

四喜子也很高兴很幸福,和自己喜欢的人做这个,不是为了挣钱,这是她半辈子以来头一次啊。随口说:好啊。

我是真的。余保利很认真的强调。

那就更好啊。四喜子说。起来穿上衣服,要走。逢场作戏,她是见多了。

见四喜子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余保利急了,拉住四喜子的手说:四喜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像根本没有把我当一回事。我说的是真的啊。

真的!!不会吧余局长。四喜子大惊。哪有这样的事情啊,妓院里十几个妓女,新月待月明月,都比四喜子红啊,他余保利现在是涪城的名人,要谁,谁不屁颠屁颠儿的跟着?怎麽会看上她四喜子呢?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余保利说。

四喜子说:我愿意。怎么着吧。你老婆米家二小姐愿意吗?余局长,我们这就是逢场作戏,你还是要回家去,和爱你的人好好爱,你娶的人好好过,和老婆好好过日子的。你是一个好人,我不能害了你。心烦意乱,不顺心了,要了想了,就找我。我这里是现成的。四喜子指指自己的裤裆,大笑。

余保利很受伤很苦恼,紧拉住四喜子不放,说:四喜子你是不相信我吗?我老婆那里,我会去说清楚,不关你的事。你就说给你赎身要多少钱吧,我马上去办。

这——是真的吗?四喜子这才大吃一惊,问。

当然是真的。

四喜子说:我早就是自由身子,和妓院邵灯影儿分账了。

什么意思?

就是不用你花钱,你养我就行。

好,好啊。

余保利激动的抱起四喜子转了一圈。

就这样,余保利买下了这房子,包养了四喜子。回家给米家二小姐说自己纳了一房妾。姓周。带四喜子回家让老婆看看。米家二小姐瘪瘪嘴,很看不起四喜子。也是,站在米家二小姐面前,四喜子简直什么都不是,不漂亮不高雅,模样身材气质,谈吐言语笑脸,什么都比不上。就是年龄,四喜子也和二小姐同岁,看着,她就比二小姐老了很多。连一向不敢说什么的丫头们,都嗤嗤窃笑。心里说先生一直找一直找姨太太,找来找去,找这么一个活宝。真的是东选西选,选一个漏油灯盏。

米家二小姐说:你们笑什么?这男人啊,都很怪。原来听说杨幺姑的男人很怪,找小老婆找了一个丑女子。还以为很特别,你们先生也这样,就不再让那什么,杨幺姑的男人特别突出了。

丫头老妈子大笑。都见过杨幺姑和丑女子,他们站在一起,比现在太太和四喜子站在一起,比较起来反差还要大。

米家二小姐对余保利说:带回乡下去给妈看看。这是她老人家一直念念不忘的,这是你自己找的,可别说是我。

是。

弄远点,别来烦我。

是。我正要给你请示呢,西门市场那边有一院房子,我想买下来给她住。

你看着办吧。

米家二小姐随手指了一个老妈子,说让她在那边照应吧,也不必再买下人了。

谢谢,谢谢老婆。

余保利真诚的感谢。四喜子更是喜出望外。本来以为会闹得天翻地覆的,没想到就这样很平静的就完了。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bxwx小说网,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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