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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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他们到别墅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正好是午饭的时间。周期难得尴尬地想,这时间凑巧得让人以为这是他专门来蹭饭的,不过这可不是我故意的,他瞄了前面的苏远湛一眼,是你们家叔叔强烈要求的。

一进客厅,一股饭香从厨房飘来,夹杂着麻辣大龙虾的味道。周期的狗鼻子瞬间被这诱人的香气牵住了。

以前暴雨时节,他们村里连续一周下大雨,河水高涨,蔓延到岸边,鱼虾活蹦乱跳的,一不小心就跃上岸了,一下水稻田都能摸到活鱼活虾。

每逢那个时节,周期和周爸两人就拎个大水桶,砍下一节细细的树枝,在上面绑根结实牢靠的绳子,算是做了个简陋的钓鱼竿。

绳子那头吊着刚刚才从菜地里挖出来的活蚯蚓,勉强充当新鲜的鱼饵。不过这可不是钓鱼的,这是来钓龙虾的。

龙虾这东西最傻了,一点点蚯蚓就被骗上勾,而且它还会死死地咬住简陋无比却结实的绳子。一看到树枝有个往下的弧度,这就是龙虾上勾了,随手一钓就钓上来了。小时候周期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了,暴雨时节钓龙虾,他一个人就可以钓上一桶,满载而归。

回家先让龙虾在清水里爬个几天,吐干净肚里的脏东西。周爸摘几把才长成的红辣椒,加些月桂叶、八角,混在龙虾里爆炒,麻辣入味,周期每次都吃十几个才罢手。

回想起这段记忆,周期话匣子活络开了:“阿姨这是做了麻辣大龙虾吧,嘿嘿嘿,我小时候的最爱。”现在依然也爱,不过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是么,我也挺喜欢波士顿龙虾的,有次在波士顿住了一个月,家里的阿姨给我烧了整整一周。”苏远湛似乎也忆起了童年,话头也多了起来。

“我家是我爸做的,超级好吃。”周期开始吹嘘,“不骗你,我爸的手艺媲美五星级大厨!”

苏远湛不咸不淡地说:“我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嘿嘿,如果有机会,请你去我家吃!”

苏远湛状似思考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是有机会去尝尝。”尾音拖得略长,仿佛像远古的晚钟在暮色里留有余音,意味深长。

周期咧开嘴笑:“好啊,到时候让我爸多做点!”

苏远湛跟着笑了,笑意在眼底化开,浓浓稠稠的。

阿姨上完菜,扬起嗓子喊大家去餐厅吃饭。老教授这时也在家,从楼上慢吞吞地下来,老花眼看见客厅的两人,招呼周期和苏远湛一起来吃个便饭。

苏立群的父母大概常年不在家,整个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老一小,看着也怪孤独的,难得苏远湛经常来陪陪他们。

周期大大方方地落座,等大家都动筷子之后就开吃了。他确实饿了,早上只吃了碗瘦肉粥,早就消化完了,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

红通通的麻辣大龙虾摆在苏远湛的面前,苏立群吵着要,他起身夹了几个放在他碗里。

夹完就看见周期正在拿那双大眼睛瞅他,苏远湛轻笑着问:“你也要龙虾?”

周期扒了一筷子饭,摇头拒绝,表示他有手可以自己来。

苏远湛不理会他的摇头,自顾自的夹了三个大龙虾给周期,调侃道:“吃吧,别说我没好好招待客人。”

苏教授不能吃这些麻辣的东西,阿姨在他面前全摆的是清淡的蔬菜肉类,他苦哈哈地夹着青菜:“你们年轻多吃点,老了可能就不能吃喽。”

周期看着这老顽童一样的教授,出主意:“阿姨下次可以做清蒸虾,味道也很好。”周爸麻辣清蒸都有一手,但家里的人都喜欢麻辣味的,他也就做得多些。

一顿饭吃得还算欢快,除了苏远湛给他侄子夹一筷子菜,顺带着也给周期夹一筷子,搞得周期和苏立群一样大似的。

他拒绝也没有用,苏远湛依旧我行我素,苏教授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湛小子真是会照顾人,我徒孙和乖孙都被你骗走了。”

周期:“……”

苏立群见怪不怪地大口嚼着龙虾。

下午周期教了苏立群小朋友几个简单的基础动作,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以后也约着每周六按时教学。

苏远湛早就不见了,看来也不是那么闲。周期只能自己去站台乘公交回学校,家里的阿姨给他指了指公交车站,顺带着告诉他去帝都大学乘哪一路车。

周期顺利地乘上了公交,回到宿舍已经五点了,往上一躺时压倒了一个塑料袋子,起身一看,原来是苏远湛的老爷子服装,明明今天都拿出来了,结果忘记带过去了。

他顺手把袋子挂在床沿,下周六带过去吧!苏远湛应该不缺这么一两件衣服,晚一周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

转眼间,开学已经好几周了,这次的国庆节假期和中秋节假期连在一起,一共放了十天。周期满心雀跃地定好火车票,计划回家好好地亲亲抱抱乖儿子望望。

好不容易等到了回去的那天,周期拖着大箱子,里面装了不少帝都当地的特产,尤其是望望爱吃的驴打滚更是带了两大袋子。

望望在周期回来的当天晚上连晚饭都吃不下了,喝了点小米粥就摸着鼓鼓的小肚皮直喊饱了。

周期无奈地拍拍他圆滚滚的肚子,软着声音教训他:“爸爸带的虽然好吃,你也要省着点吃,吃这么多不上赶着撑着么!”

望望最近和爸爸处熟了,胆子大了不少,扑上去搂着爸爸的脖子撒娇:“那我少吃点,爸爸下次还带!”

“好。”周期拖着他的屁股抱起来,“那你要说到做到,少吃点。”

周妈拿着望望吃剩的粥,倒了些肉汤进去,打算喂给前几天自己跑来家里的野狗。末了,还望着这父子两,敲了敲碗:“周期,你也别纵容你儿子,这东西不好消化。”

“妈,我知道了。”周期怏怏地点头,自己确实不应该把一大袋子全给望望的,他这么大的小豆丁控制不了食欲。

周妈不欲多说,想着前天周盼送了些酸山楂来了,家里没人爱直接吃的酸山楂,看来明天得让孩子他爸早上做点山楂糕备着,留着消食吃。

她轻轻地叹口气,这一大一小还都是孩子,想起以前那些糟心事,周妈摇摇头,但愿如小期所说和那人断干净了。

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她歇斯底里地打骂了周期一顿,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完全一问三不知,连孩子父亲都不肯开口说是谁,事后只是一个劲儿地强调两人再也不会联系,不会见面。

其实周期本人很无辜,他同样也不知道望望他另一个爹,让他说也说不出来,他妈又要个说法,只能胡编乱造地交差了。

那只不请自来的野狗闻到肉骨头的味道,远远看见周妈手里自己的食盆,不等主人送来就屁颠屁颠地跑进屋里讨着吃。

周妈被它的怂狗样逗笑了,抛开周期的烂事,不去刻意回想,以后总会好的,而且望望这么乖这么可爱。

望望本来和爸爸闹着玩,余光瞥见狗狗过来了,献宝一样对周期说:“爸爸,这是我养的狗,我给取了个名字叫黑哥。”

黑哥耳朵灵敏,知道这是在叫自己了,“汪”地回应了一声。

望望乐了,嘻嘻哈哈地直笑。

周期拍了拍他的屁股:“既然是望望养的,那望望负责喂,黑哥都在喊你了。”

望望脆生生地应了声“好”,快速地从爸爸身上爬下去,从奶奶手里接过狗食盆,招呼黑哥一起玩去了。

周期靠着椅子上,盘算着明天或者后天有空带狗去打下疫苗,以免咬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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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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