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救援
堂屋一角,师容、郦修明、男主演楚云帆和一个身穿军装、领子上有几颗星的人正在说话。屋子中间,几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在给剧组的人派发物资,食物、饮用水、医药品、御寒衣服等。
物资快分完时,一个长相黝黑,似乎是这伙迷彩服青年的老大模样的人,问站在他身边的剧组统筹,“同志,你知道村里留守的人有多少吗?”
统筹正要回答,一个苍老的声音先他一步道:“解放军同志,我知道。”
“咦,杨大爷,您什么时候来的,”统筹转头一看,是村长杨老,他转向黑皮肤的小伙子,“同志,这位大爷是这个村的村长,问他就对了。”
村长住的离招待所不远,刚才听到这边的阵仗,以为出什么事了,冒着大雪赶了过来。
黑面小伙:“村长同志,村民都还好吗,有没有伤亡?食物和水都够吗?”
村长说:“吃的都有,这大冬天的,咱们储备了不少,喝的这不还有雪么,就凑合了,没人受伤,就是这天,冻得人受不了,有几个老伙计的风湿老寒腿犯了,难受得紧,解放军同志,这雪到底什么时候能停啊?”
黑面小伙说:“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那麻烦您带我们去村民家看看,我们带了不少物资,还有药物,去发给大伙儿,我们这儿也有医生,去给您说的那几位老人家看看。”
村长高兴的点点头,“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陆知禾已经撕开了一个暖宝贴,贴在身上,听到他们的对话,哆哆嗦嗦地开口,“杨爷爷,您不是也有风湿吗,这雪这么大,要不我替您去吧,我知道路。”
这村子不大,从村头到村尾,10分钟就走完了,陆知禾在屋里待不住,拍戏之余把这片全摸熟了。
“知禾,雪太大了。”宁新急道。
统筹也说:“小陆,你不能去,万一你出个事,我们怎么跟郦导交代。”
“没事,就10分钟的路,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都没我熟。”陆知禾笑道,露出一排白牙,“再说还有这么多人呢。”
杨村长本来还想拒绝,但架不住陆知禾的劝说,加上还没缓过劲来,只好感激地点了点头。
宁新虽然不乐意,还是上前给陆知禾贴了一圈暖宝贴。
陆知禾将帽子往下拉了拉,拢了拢围巾,推开门,顶着寒风走了出去。迷彩服一伙儿紧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师容一个分神的功夫,就不见了陆知禾。
郦导听到常皓说了下外面的情况,心有余悸,“没想到这次雪灾这么严重,波及范围这么广。”
常皓说:“是啊,你们真算运气好的,不远的XX山遇到了雪崩,整个村都被埋了,救援人员赶过去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救下。”
楚云帆脸上也是一阵后怕,“那我们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断水断电而已。”他又转头看向师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热切又不失分寸,让人如沐春风,“师先生,没想到您竟然会亲自过来。”
师容在人群中来过扫了两眼,还是没看到陆知禾。
“抱歉,失陪。”他丢下这句话,往宁新的方向走去。
楚云帆顿了下,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常皓看着师容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郦修明:“常连长要是困了,就去歇一会儿吧,这么恶劣的天气,您还还冒险赶了过来,真是太感谢了。”
楚云帆也在一旁附和。
常皓一脸军人的正气,不苟言笑地说:“不用了,等确认了村民的安全,再休息不迟。”
郦修明和楚云帆被他的气场唬到,心中俱是又感动又钦佩。
话是这么说,常皓却在心里骂娘,师容这臭小子,凌晨三点给他来了个电话,说在路上,让他调直升机过来救人。
娘的他那可是特种部队啊,前阵子刚换上的两架最新型战斗机,第一次出任务就用在了这里。
虽说也是为人民服务吧,但这鬼天气,直升机根本飞不了,得亏那两大家伙结实。
师容问宁新,“知禾呢?”
“带着解放军去村民家了。”宁新小心翼翼地回答。
师容皱了皱眉,“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多久。”
师容转身往门口走去。
常皓看到,几步追了过来,“诶,等等,你去哪?”
师容头也没回地说,“找人。”
常皓眉心跳了跳,娘的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他拢了拢大衣,“走走,我跟你一起去,顺道去村民家看看。”他不放心师容一个人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老子得扒了他的皮。
郦导听说常皓和师容要出去,阻拦无果后,叫了个熟悉路的年轻小伙子人给两人带路。
暗沉的夜色,漫天的飞雪,别说人了,连鬼影子都看不清,积雪没入了膝盖,寸步难行。
三人举着强光手电筒,艰难地顶着风雪前进。
很巧,才找的一户人家,两方人马就碰到了。
屋主是个年逾古稀的大爷,行动不太方便,军医正给他诊脉,陆知禾似乎与他颇熟,在一旁大声替他解释。
师容没有上前,在人群外围看着他。
陆知禾有所感应地回过头,就与师容对上了视线,怔愣了下,和大爷说了两句后,走了出来。
师容摸了摸陆知禾脖子上的围巾,摸到了一手冰寒,“怎么全湿了?”
陆知禾笑笑,露出两颗虎牙,“雪太大了,没事,里面还是干的。”
师容去解他的围巾,语气有些不善,“知道大还跑出来。”
陆知禾讪讪地挠了挠头,十分有眼色的不说话了。
师容让陆知禾拿着围巾,又伸手去解自己的。
陆知禾忙道:“不用了哥,我的还能戴。”
师容只凉凉地看了陆知禾一眼,就让他消了声。
师容的围巾很轻薄,却很保暖,被军大衣盖着,没怎么打湿,他给陆知禾围上。
围巾上还残留着人体的温度,陆知禾的心仿佛也被熨帖了。师容将陆知禾的围巾折了下,围到了脖子上。
常皓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陆知禾察觉到视线,转头看向他。
常皓忙咳了声,嘻嘻笑了下,朝陆知禾伸出手,“弟妹,你好你好。”
陆知禾差点被这个称呼呛到。
师容淡道:“这是常皓,我发小,这是陆知禾,我爱人。”
陆知禾正要伸出胳膊去与常皓握手。
师容淡淡地看了常皓一眼,常皓一抖,手在空中拐了个弯,摸了摸鼻子,哈哈笑道,“我和阿容是一块长大的,你跟着他叫我一声皓哥就行。”
陆知禾的手落空,有些尴尬。师容突然抓住他手腕,举到眼前一看,“怎么冻伤了?”
“那天帮着搬设备,忘带手套了。”有外人在场,陆知禾有些不好意思,使了点力,抽回了手。
常皓道:“诶,没事没事,我们带了冻疮药,效果特好,涂两天就好了。”
这时,黑面青年走了过来,对常皓行了个军礼,等常皓回了他一个,黑面青年道:“连长,物资已发放完毕,可以去下一家了。”
跟师容一起来的青年没有陆知禾熟悉这里,所以还是得由陆知禾带路,师容自然也跟着。
顶着寒风出了门,才走了两步,陆知禾的手就被人握住了,虽然隔着厚厚的手套,他依然能感觉到师容手上的力度,很紧很牢。
在这漫天的风雪中,陆知禾的心仿佛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呼啸的寒风好像也没那么刺骨了。
忙活了一晚上,情况不错,没有人员伤亡,到了村尾最后一家,大伙都不由自主松懈下来。
陆知禾的毛线帽湿了一半,脑袋已经能感觉到浸入的凉意,进了屋就摘了下来。
问了屋主后,知道隔壁的厨房灶上还烧着火,他打算去烤一下帽子。
灶台角落窝着一只大黄狗,见到他进来,没有起身,摇了摇尾巴。
“嗨,大黄~”陆知禾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刚烤上,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陆知禾没有回头,“快来烤烤火……”
一句话还没说话,猛地被人拉了过去,脚下一个踉跄,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刚诧异地抬头,眼前一黑,炙热的吻压了下来。
“唔——”陆知禾还不忘抓紧帽子。
师容一手揽着他的腰紧紧抱住,一手扣着他的后颈,舌头没有阻拦地闯入湿润的口腔,连吻带咬,动作有些粗暴,仿佛急切地想要确认什么一般。
陆知禾从这粗鲁的动作中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抱住了师容的脖子,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动作中,好不容易寻到一个间隙,给出了一些回应,师容感觉到后,停了一瞬,动作更加激烈。
陆知禾脑子晕乎乎地,再没有功夫去思考其他,只能紧紧抱着他,微仰着头任由他动作。
纸糊的窗外,风声呼啸。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让空气都变得黏腻的吻终于结束了。
陆知禾靠在师容肩上,微微喘息着。
师容依然紧紧抱着他,没有松开,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仿佛融为了一体。
良久,就在陆知禾困意上涌的时候,师容低声在他耳边说:
“还好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