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楚王派来的细作,知道她嫁给他的目的,故意对她大使美男计的引诱她爱上他,就只是为了让她背叛楚王投诚于他,他对她没有爱,只有征服的快感!
那么,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百般宠溺和温柔,都是演出来的吗?
他那让她怜悯心疼的身世,都是他编的吗?
连他送小貂给她,奋不顾身跳下河救她……也是想让她爱上他的计策吗?
现在回想起来,恐怕连他当初喝下掺有勾魂丹的酒都是演的吧,他可恶的骗她玉玺就藏在钱库里,害她费了那么多时间去找,还有,当时他突然来钱库就是为了逮住她这个小偷,还是她机智才躲过一劫。
这次,他带她到密室里,故意让她知道他把玉玺藏在那个金盒子,居然是想测试她会不会背叛他偷玉玺,想藉此得知他有没有成功征服她,他简直是把她的真心当成一场赌局在赌,他虚情假意的让她痛心!
商涟衣真的太痛心了,她睁着双眼泪流满面,这发现让她身心俱疲,只能掉着眼泪,连哀号都叫不出声,她忽然不知道可以相信什么了,不管是义父还是他,她都怨恨入骨,无法相信。
接下来,她该何去何从?
商涟衣想着她的命运,一直都是被操控着,义父骗了她,那个男人也骗她,她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她就只能像棋子般被玩弄吗?
不!
当商涟衣踏出书房后,脸上已恢复沉静,小貂玩回来了,在对着她撒娇,她浅浅微笑,弯身抱起他,神情若有所思。
杏儿从另一端走来,看到商涟衣午睡醒了,兴高采烈道:「小姐你知道吗?王爷聘了专做糕点的厨子,听说那个厨子做的糕点好吃极了,等糕点一蒸好,奴婢马上端来给你吃……」说到一半,她纳闷的凑近脸,「小姐,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只是风沙吹到眼睛罢了。」商涟衣敷衍的笑说,接着问道:「梅丽呢?」
杏儿噘着嘴埋怨道:「梅丽好像又去金爷那里了,总觉得她一直在向金爷说小姐的小话,一副小姐没有好好办事,真是讨厌哪……」
商涟衣在这时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便拉起杏儿进了一间放杂物的房间里,用力握住她的肩道:「杏儿,我需要你帮我办妥一件事。」
「什么事?奴婢一定照做!」杏儿看小姐带着她躲起来,还那么慎重,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有种临危受命的使命感。
「小声点。」商涟衣看了看房门,压低嗓音道:「我要你做的这件事,你必须很小心谨慎,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包括梅丽,义父还有……王爷。」她忽略心里的痛楚,对着杏儿又道:「杏儿,我只剩下你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信谁,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帮我,我会好好向你说明这件事的。」
杏儿自小服侍商涟衣,自然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看出那通红的双眸里带着哀伤,不像是被风沙吹到眼睛,她陡地打起精神,慎重点头承诺,「奴婢也只有小姐可以依靠了,无论小姐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一定会做好。」
「好的,你听我说……」商涟衣附耳说道,眸底流露精光。
她,将要反击!
商涟衣一双通红的眼自然引起滕誉的关切,她对他说是飞进沙子揉到眼红,幸亏他信了,晚上用膳时,她吃了滕誉为她聘请的新厨子做的糕点,她满口夸着好吃,却是吃得索然无味。
隔天一早,金德要离开厉王府,滕誉刚好有事,便由商涟衣送金德一趟,金德对她百般叮咛,说他会在附近的客栈住下,等她来会合,商涟衣温驯的说好,在他离开后,却露出深沉的表情。
接下来,她要开始进行她的计划了。
商涟衣一个人没法成事,只能靠杏儿协助她,杏儿平日看来糊涂,这次知道不能出差错,分外小心翼翼的进行,没被梅丽或义父其他的眼线发现她正在做的事,很顺利的完成了。
接着,就剩下最后一件事,她的全盘计划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次了。
这一天,商涟衣和滕誉、宛娘三个人一起在饭厅里用晚膳,宛娘的精神不错,或许是看到滕誉娶妻了,她的心情好,病情自然和缓下来,最近发作次数变少了,而滕誉看到宛娘病情变好,看起来心情也颇好的。
「这蒸饺真好吃,王妃手艺真好,都比我做的好吃了!」宛娘品尝一口称赞道。
「我哪比的过宛娘。」商涟衣笑说,忙着为滕誉布菜,在小碟子放上他爱吃的。
滕誉不大高兴她自己的碟子上没食物,便为她挟了蒸饺和糖醋肉,「你多吃点,最近瘦成这样太不像话了。」
「妾身吃很多了。」商涟衣苦恼的看着碟子上堆了好几块糖醋肉,她怎么吃的完?
「快吃,要本王喂你吗?」
见他连威胁手段都出来了,商涟衣真觉得丢脸,他忘了旁边有人在看着吗?
宛娘可是看得双眼发直,兴奋的冒出一句,「看来很快就能抱到小世子了。」
商涟衣闻言手上的筷子差点没松落。
忽地,她被滕誉揽入怀里,他大手箝住她的腰,嘴唇贴上她白玉的耳垂道:「这个就要看王妃的努力了。」
什么她要努力!商涟衣红着脸戳向那腰间的手,「王爷,你不要在宛娘面前胡说八道!」
滕誉大笑几声,终于松开她,接着哄她用膳,看到她将他挟的肉都吃完了才满意。
宛娘带了她酿的酒来,开了几壶,招呼着他们喝,然后以不想叨扰他们小俩口为由,就先回房歇息了。
饭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下人们都在厅外候着。
「妾身再敬王爷一杯……」商涟衣喝得微醺,频频敬酒。
滕誉蹙眉的挡下,「别喝了,你喝太多了,会醉的。」
「可是宛娘酿的酒好好喝,妾身还想再喝一杯……」
滕誉觉得今晚的她有点古怪,她平常不爱喝酒的,酒量也不好,最多不出五杯,今晚却兴致高昂的猛喝。「涟衣,你是怎么了,今天变得那么会喝?」
商涟衣垂下眸,不敢看他,「妾身今天心情好嘛……」说完,她又倒了酒,欲仰头灌下。
滕誉从她手上抢过酒杯,一干而尽,「好了,你不准喝。」
商涟衣巧笑倩兮道:「那王爷就多为妾身喝几杯吧!」她倒了酒给他,一副柔情款款的望着他。
以往滕誉对于商涟衣递上的酒水,都会带有防心,但不知不觉中,随着他愈在乎她就愈失了防备,加上又被她这么风情万种的望着,他哪有办法抗拒,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瞅着她娇俏的容颜,又在她的劝酒下多喝了几杯,这酒本身后劲就强,饶滕誉平常酒量再好,也有些醉了,俊颜上带着淡淡潮红,显得更俊美无俦。
商涟衣见他有些醉了,敛下眸在他耳边道:「王爷,你醉了,我们回房吧,妾身扶你起来……」她站起身,伸过手想搀扶他。
「好,回房休息……」滕誉点点头,站了起来,搂住她的肩踉跄走着,整个人都挨在她身上。
真重!商涟衣红着脸,吃力地撑着,真想让下人来接手,偏偏他黏她黏的紧,分不开来,且他还有力气走路,她只好搂着他的腰身,和他慢慢走回云落居。
回到院落里,商涟衣微喘着气,扶着滕誉倚在房门前,梅丽、杏儿都候在门口,她们想上前帮忙,她摇摇头,并朝梅丽使了眼色。
「在外面等着。」
「是。」
这话听起来是说给她们听的,但只有梅丽知道是说给她听的,她会意的点头。
进了房间,商涟衣扶着滕誉往内室走,小貂从脚边窜过,跟在后头钻进房里,站起身子看着他们,似乎很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商涟衣看到他笑了笑,将滕誉带往床上。
「王爷,床在那里,小心躺下……」
商涟衣费了点功夫才让黏在她身上的男人躺平,「王爷,你还好吗?很难受吗?妾身倒个水给你喝好吗?」
滕誉摇头,一把捉住她的柔荑,「不用,你别走……」
「好,妾身不走……」商涟衣看着他扣住的手,乖顺的坐在床边。
「涟衣……」滕誉望着她,迷蒙的眸中流露着迷恋,伸出另一手想捉住她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想碰触她的脸。
商涟衣心脏一跳,忙拉下他的手道:「王爷歇息吧,妾身帮你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