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喜欢是多喜欢
“听舅舅这语气，又像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呢！”宋歌不怒反笑。
宋耀辉微微皱眉，这丫头的嘴皮子功夫，愈发得了了。
“是不是好消息，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对了，这是青岛那边的项目后续文件，你签个字吧。”
宋耀辉将手里的文件放下，一脸傲气的离开。
宋歌无语，宋袅袅不是已经被陆倩红给拒绝了吗？宋耀辉是哪里来的自信，还敢在她的面前这么耀武扬威？
看来，她必须尽快了解到这个青岛这个项目里的猫腻。
最好的办法，还是她亲自去一趟青岛。
“宋总。”张瑶忽然推门进来。
“怎么了？”
“您上次让我找一间公寓楼，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
宋歌扶额，“我让你尽快，你拖延到今天？不用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张瑶沉默，有些局促。
“刚才副总是怎么进来的？”
“他自己硬闯进来的！”张瑶立刻回答。
“哦，下次他再硬闯，直接叫保安。”
“……是。”张瑶沉默片刻，应了下来。
直到她走出去，宋歌的眼神才变了变。
宋耀辉回来之后，她特意换了办公室的门锁，平日她不在都是锁着的，钥匙也只有宋歌和张瑶两个人有……
晚上回家的时候，小熙南一进屋就躲进了自己的屋里，连动画片都不出来看了。
宋歌觉得奇怪，就偷偷推开他的房间门看，小家伙竟然在被窝里玩手机。
宋歌立刻推开门，质问，“熙南。你的手机是哪儿来的！”
小熙南一慌，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急忙将手机藏进被窝里，警戒的看着宋歌。
“拿出来。”
宋歌走到小熙南身边，伸出手严厉道。
小熙南无辜的望着她没有反应。
“拿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小熙南这才不情不愿的拿出来，递给宋歌，宋歌接过手机翻看了两下，质问道，“哪来的？”
“郁叔叔不让我告诉你。”
小熙南刚说完。便惊觉失言，急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
宋歌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用严肃的眼神看着小熙南，等他自己开口。
小孩子到底敌不过大人的威严，只好坦白，“郁叔叔下午来学校，还带我出来吃了冰激凌，还送了我一个手机……”
“他为什么要送你手机啊？”宋歌柔声问道。
“他也没有和我说为什么……”
宋歌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手机我先没收了，因为你随便收别人的礼物，惩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吃冰激凌。”
“妈妈……”
“两个星期。”宋歌毋庸置疑道。
小熙南又立刻紧张的用两只小手捂住嘴巴。
宋歌拿着手机走道卧室门口，小熙南忽然又悠悠的问了一句，“妈妈，唐叔叔和郁叔叔是不是在追求你啊？”
不等宋歌回答，小家伙又自我肯定的回答，“一定是的，不然他们怎么会来讨好我呢？”
宋歌嘴角抽搐，有些无语。现在的小孩，会不会太早熟了……
小熙南像是丝毫没发现宋歌的情绪，还在自言自语说，“郁叔叔也是，唐叔叔也是，都会给我买喜欢的玩具、爱吃的零食，而且郁叔叔还偷偷去幼儿园看过我好几次……”
“你说什么？”宋歌惊诧。
郁靳言偷偷的去幼儿园看小熙南？怎么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
小熙南立刻懊悔的捂住嘴巴，他答应好郁叔叔要保密的。他觉得妈妈一定是给他施了说真话的魔法，否则他平时很保守秘密的，怎么会全部说出来呢？
“好了，你早点睡觉。不许再贪玩了。”
见宋歌没有多问，小熙南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把什么秘密说出去。
宋歌从小熙南的房间出去之后，独自一人窝在沙发里，她打开小熙南的手机，屏幕上是刚才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微信聊天的对话框。
备注写着：郁叔叔。
宋歌一条一条往上翻，两个人也没聊多少句，很快就翻到了最开头的聊天记录。
第一句是系统自动发送的添加好友信息：我是郁靳言。
下面是小熙南发送的语音：郁叔叔，我不认识字，你可以说话吗？
宋歌听着儿子认真而软萌的声音，不自觉的被逗笑。
手机是郁靳言下午的时候送给小熙南的，所以一共也没有几句聊天记录，只有互相问候有没有吃晚饭，今天都做了什么事情这样平淡的对话，还有就是小熙南会小心的给郁靳言报告她在做什么。
宋歌听了几句觉得乏味，打算关了手机睡觉，谁知这时郁靳言的微信又来了。
宋歌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点开语音，里面传来郁靳言沉稳的声音，“喜欢，很喜欢。”
宋歌心跳骤然漏了半拍，她立刻点开上一条小熙南的微信，孩童稚嫩的声音问道，“郁叔叔，你真的很喜欢我妈妈吗？”
喜欢。
很喜欢。
很喜欢，是多喜欢？
有生之年，不离不弃。
宋歌深吸了一口气，关闭手机屏幕不再回复。
周六一大清早，宋歌照例六点起床晨跑。
凌晨下过一场小昱，经过洗刷的空气新鲜清爽许多，城市随着清晨的太阳一块苏醒。
往回跑的路上，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宋总，青岛那边，你需要的资料，我刚刚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好，我查收之后有问题再找你。”挂断电话，宋歌继续跑完剩下的路程。
其实智博集团宋歌早些时间就听说过，毕竟是计划在青岛开分公司的，关于当地的一些建筑行业的同行。她也是进行过一番调查的。
智博集团是国内一家跨国上市集团，实力非常雄厚，在国内甚至国际上，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其经营产业涉及方方面面，曾经受到瑞士政府的邀请，合作修葺瑞士的建筑文化遗产。
这样一个霸主一般的企业，使宋歌不得不怀疑博智集团投资宋氏的用意。她就是搞不明白，堂堂智博集团，怎么会愿意给宋氏这样的小公司注资。
然而宋耀辉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回家之后。宋歌先去冲了个澡，然后和刚起床的小熙南一起吃早餐，最后才回到房间坐到桌子前打开电脑，翻出邮箱里的邮件。
张瑶发来的资料里，也都是智博集团是一个多么庞大的集团，和宋歌了解到的都差不多。能调查到的信息有限，毕竟一方面时间仓促，另一方面，每一家公司公司稍微涉及隐私的部分，公司都会用相应的手段保护起来。
宋歌随意的翻看着。却在某一页忽然停了下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份资料上，看见一个熟人。
其实也说不上熟人，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就是那个和郁靳言和唐安都关系匪浅的病秧子。他竟然是智博集团的少东家聂家樊！
宋歌轻闪目光，默了一默，展开笑容，“这游戏，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听似调侃的话，却多了几分无奈。
人和人之间，仿佛真的是个圈，兜兜转转。却怎么都脱不开干系。
宋歌本来想给唐安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关于这个聂家樊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唐安未必会告诉她。既然是自己公司的事情，关键还得依靠自己的本事。
连宋耀辉都能有本事和智博集团的高层取得联系，她有什么不可能？
不过网上对这个聂家樊的信息少之甚少，就像是被人刻意隐藏着一般，查不出什么东西。
宋歌花了好几个小时，翻看聂家樊那些为数不多的相关新闻，终于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生活轨迹几篇报道中，聂家樊经常出入的场所多在各大射击俱乐部。
当即，她便决定去奥莱射击俱乐部碰碰运气。
奥莱射击俱乐部是临城最出名的一家射击馆，建在临城最繁华的地段，位置极佳。
因为摸不准聂家樊都会在什么时间去，宋歌决定先去奥莱射击俱乐部探探究竟，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宋歌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半，射击馆内的停车场已经是车满为患了，司机开车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停车位。
宋歌只好让司机先走，等她结束之后再来接她。
司机离开之后。宋歌独自一人走向会所的门口，但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
“小姐，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宋歌眉头微蹙，她哪有什么会员卡？
“抱歉，我是来找人的。”
“对不起小姐，没有会员卡我们无法让您进去，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保安依旧伸手拦着她的去路。
宋歌犯了难，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她也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射击馆，竟然还需要出示会员卡才能进去。
“哟。这不是宋大小姐？”
宋歌回头，身后的人笑的痞坏，两手插兜，眼中含满挑衅。
“梁腾？”宋歌诧异。
他们多久没见过了，那天郁靳言将她从他的局上带走之后，这个人就仿佛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宋大小姐还能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啊。我还以为宋大小姐跟了郁三之后，早就将我这个没用的旧情人忘在脑后了呢！”
梁腾一口一个宋大小姐，听得宋歌甚是别扭，不舒服的拧着眉毛。
“怎么？宋小姐这是想进去？我可你带你进去啊！”
梁腾也不在乎宋歌的不舒服。自顾的从西服的内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来回翻转着打量了一番，然后挑眉看着宋歌。
他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了，也听见了保安阻止她进去的话，所以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为了让她求他。
上次他本来已经计划好了要把这个女人搞到手，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郁靳言，打破了他的好事儿。更过分的是，那天之后的第二天，他出门的时候。不慎被一群人套着麻袋在偏僻的小巷里一顿毒打，直接打断了他的鼻梁骨，害他住了好一段时间的医院。尽管没有证据，但梁腾敢断定，一定是郁靳言做的！
这个仇要是不报，他就不姓梁！
今天老天有眼，把宋歌送到他的面前，可不就是让他报仇的？
想到这儿，梁腾笑的更加得意了。
宋歌知道梁腾不安好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早就有了标尺。
可眼下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去，目前来看，她似乎只有依靠梁腾带她进去。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宋歌立刻笑语嫣然的走到梁腾身边，说，“那就多谢梁少了！”
梁腾因为宋歌的识趣乐开了嘴，伸出一只手将宋歌迁纤细的小腰搂在怀里，带着她往会所里走。
宋歌垂眼看了一眼紧紧搂在她腰上的咸猪手，眼中蒙了一层厌色，但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强行忍耐。
两人刚刚越过那道门槛，宋歌便立刻从梁腾的怀里挣扎出来。礼貌的点头说，“多谢梁少爷帮忙了。”
“光说一声谢谢就够了？”梁腾看看自己的手掌，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趁机多占点便宜。
“梁少这样大气的人，帮这样一个小忙，估计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吧，我若是再多表谢意，倒显得梁少小气了。”宋歌伶牙俐齿的回话。
她浅浅的笑着，小小的虎牙露出来，灵巧极了，明亮的瞳孔里闪烁着狡黠。若是不说。估计没有人会想到，笑的这样明亮的女生，已经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了。
梁腾忽然微微有些恍神，当初他就是看上了她的笑容，灵动的不像话。
“告辞，梁少。”
趁着梁腾发呆的功夫，宋歌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急忙跑开。
“走吧，一会儿你还得回来找我。”梁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道。
宋歌在会所里绕了一大圈。这个射击馆大得很，囊括了射箭、枪击、骑射等多种多样的射击场馆，她走了没多久就迷路了。
而且这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嘴巴都严实得很，不管宋歌怎么问，都没有人回答她半个问题。
兜兜转转了一圈，宋歌还是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大厅。
她一眼就看见了已经换好射击设备的梁腾，他靠在大厅的一根圆柱前，闲散的站着，嘴角轻挑，盯着宋歌来的方向，俨然是刻意在这里等她的样子。
宋歌顿了顿脚步，还是无奈的走到梁腾面前。
“比我想象的等待时间要长一点，快去把衣服换了。”
宋歌蹙眉看着他，没有动。
“你是来找人的吧？像你这样问，是不会有人告诉你的。去把衣服换了，陪我去玩一局，我心情好了或许可以帮你找。”
梁腾是临城太出名的吃喝玩乐的主儿，仗着家里官场上的背景，天不怕地不怕。经常成为临城娱乐头条的头号人物。以他的背景，帮她在这个会所里打听个人。确实跟玩儿似的。
宋歌仅犹豫了一下，便立刻说，“好。”
她不相信，在这样的公共场所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就是胆子再大，还敢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宋歌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换了一身射击服，然后和梁腾汇合。
梁腾带着她直接朝着枪击馆走去。
梁腾选了大小合适的短枪，他也没管宋歌，自己选了一排靶子，然后眯眼举起手枪。
砰砰砰！
砰砰砰！
六枪，每一发抖正中靶心。
宋歌从来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开枪，即便是这样练习用的射击枪，她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枪开响的声音竟然这么大，梁腾已经停了动作，她还是觉得耳畔嗡嗡作响。
“试试。”梁腾将手里的枪扔给宋歌。
还挺重。
宋歌捏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腾一笑，走到她身后，“我教你。”
说着，从她身后将她环住，一只手覆在她手上教她端枪，一手扶在她的腰上，指挥她的动作。
“身子斜一点，对。”
“头抬高。”
“眯眼，瞄准。”
梁腾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很正经，但是他一会儿碰一下她这里，一会儿碰一下她那里，宋歌反感到了极点。
她忽然将他推开，将枪放在练习台上，“够了！梁少，我实在不是这个料，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如果你无心帮我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生气了？”梁腾嬉笑着捏住她的下巴，“怎么办，我就喜欢你这样烈性的性格。”
宋歌皱眉，刚想挣脱，门口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聂先生、郁先生。”
两人都顿住了动作。
宋歌更是下意识的循声望过去，猝不及防的撞上郁靳言湛黑温凉的眸子，她第一反应是“这人怎么和狗屎一样甩不掉”。
不过。当宋歌将目光移到郁靳言身边的人身上时，心中悦了一秒。
这甩不掉的狗屎……有时候还挺好。
郁靳言和聂家樊穿着专业的射击服从枪击馆的门口走进来，两人还在一边交谈着什么。
聂家樊也看见了宋歌，然后饶有趣味的看向郁靳言。
郁靳言这才转过身，恰巧看见梁腾的手捏在宋歌的下巴上，宋歌的身子微微向后倾斜。
“宋小姐，好巧啊！”聂家樊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宋歌从梁腾的桎梏里钻出来，点头致意，“好巧，聂先生，郁总。”
宋歌盯着聂家樊，微不可察的微微眯了一下眸子。
聂家樊眼中一抹亮色稍纵即逝，审视意味极浓，但并未开口说什么。
宋歌这才恍悟自己的话，之前见了他多次，却从没有人介绍过他姓甚名谁。
她只好保持微笑，希望她的目的没有被轻易看穿。
“郁三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梁腾不知何时找了个座椅坐下，双手交叉扶于脑后，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来你的伤已经养好了啊。”郁靳言不咸不淡的说。
梁腾眯眼，轻轻咬牙。果然是他干的！
受伤？宋歌惊讶，怪不得那次之后，她竟然风平浪静的，以梁腾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才对，原来是受伤了。
果然是苍天有眼，她心中窃笑。
“清馆。”聂家樊忽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他拍了拍手，门外忽然进来了两个工作人员，对宋歌和梁腾做了个请的动作。
“干什么，我也是会员，凭什么让我出去？！”梁腾不服大喊。
“抱歉梁先生。聂先生是我们射击会所的投资人……”
一句话，泼灭了梁腾的傲气。
“请吧，梁先生，还有这位小姐。”
宋歌没想到她好不容易在这儿遇见聂家樊，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心念电转着，飞快的寻找应付的对策。郁靳言和聂家樊似乎关系很近，可她也不能保证他们两人之间是真的关系不错，还是像和唐安一般只是表面和气。并犹豫她究竟要不要趁此机会先和聂家樊搭上腔，还是稍安勿躁？
“宋小姐是朋友，就留下吧。”聂家樊忽然笑着看向郁靳言。
宋歌愣怔，抬头却对上聂家樊意味深长的眸。
脑中的纠结因着聂家樊这一眼而果断有了决定，她嚅了嚅唇瓣。
未及她的声音从喉咙里出来，郁靳言忽然目标直指地大步朝她走过来，恰恰阻隔了聂家樊的视线。
他的目光摄紧在她身上，三两步便站定到她的面前来，高大的身影笼了下来，伴着沉磁般的嗓音，“怎么到了不和我说一声。”
宋歌质疑，他这话的意思，倒像是两人约好了在这里碰面似的。
郁靳言忽的伸手将她的臂膀揽住，轻轻捏了捏，继续询问，“乱跑什么？”
宋歌感觉他像是在暗示她什么，只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但他当着众人的面彰显对她的亲昵，她还是有些排斥，并不想领情，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距离，点头道，“手机没电了，这才让梁少帮忙带着进来。”
“那真是多谢梁少了，日后一定好好感谢。”
郁靳言微微侧头，虽没有看向梁腾，但感谢二字说的极重，令人瑟缩。
说罢，又温柔的刮刮宋歌的鼻尖，对宋歌说，“不是说一直对射击感兴趣，今天正好教教你。聂哥的枪击厉害得很，正好让你见识见识！”
宋歌微微蹙眉，愈发难以理解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