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坦白，我晚上是跟艾馨去看舞台剧了。」高瀚风看着向南晴伤心的样子，很心痛。

向南晴苦笑，「你终于遇上一个你不挑剔的人了，本来我应该祝福，可是我做不到。」

「南晴，不是你想的那样。」高瀚风上前把向南晴拉入怀里，想跟她好好解释。

「你放开我！」向南晴在高瀚风的怀里用力地挣扎，他的拥抱让她心底的冰冷化发作了愤怒，她的双眼充血、发红，像只愤怒的小兽一般向高瀚风挥舞着小爪。

「你听我说，我那样做只是为了敷衍家里。」高瀚风不顾胸口还有手臂上被向南晴的指甲划伤的疼痛，只用力地抱她、安抚她。

「我不要听，你放开我！」向南晴第一次冲高瀚风发了脾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就是莫名地无法控制。

「我跟艾馨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别误会好不好？」哄人不是高瀚风擅长的事，可是他对向南晴很有耐心。

「我不要听，你走开！」向南晴用力地推开高瀚风，转过身夺门而出。

高瀚风看着向南晴离开，怀抱空荡荡的，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的确，是他的错，他应该一开始就给她一个身分，不应该跟其他的女人有来往，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也有难处。可是向南晴真的是他唯一想留在身边的女人，他追了出去。

大街上，向南晴一边哭着一边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这样会让她舒服些。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边划过，雷声轰隆。她最怕打雷、下雨，可是此时此刻她是在负气出走，她绝不允许自己回头。

暴雨哗地一声，骤然而至。路人都纷纷躲进了骑楼底下，只有向南晴一个人像个大傻瓜一般继续哭着走。冰冷的雨水砸到她身上，丝丝寒意从她的皮肤钻进了她的身体，她心里感觉更加寒冷。她用双手抱紧自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向南晴感觉淋在身上的雨消失了，她抬起头，看到一把黑色的雨伞遮在她的上方，高瀚风用落寞的眼神看着她，却不说话。

「我不要你可怜，你走。」向南晴起身，推了高瀚风一把。

「跟我回去。」高瀚风握着向南晴纤细柔弱的手腕，很用力。

「我不要。」向南晴用力挣扎着，怎么也不肯跟高瀚风回去。

高瀚风一一话不说，扔了伞，将向南晴拦腰抱起，大步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雨瓢泼而下，两人浑身湿透，但因为都在彼此的身边，心底是温暖的。

公寓里，高瀚风把向南晴放下，关上了门。

不顾身上湿漉漉的，高瀚风抓紧了向南晴的手腕，「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想听，可是我还是要说，我跟艾馨早已经讲明白了，我跟她不可能。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我才和她看舞台剧。我妈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虽然总有一天我会公开我们的关系，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找一个适当的时机。」

向南晴抬眸看他，眼底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抱歉，因为担心你会不开心，所以就没有坦白。」高瀚风补充道。

听完高瀚风的解释，向南晴有了些内疚。她没有听他的解释，就冲他乱发脾气，可是他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她不要失去他。

「我想静一静，你去换身衣服吧，感冒了不好。」向南晴低下头，弱弱地说。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高瀚风摸摸向南晴的头顶，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他发现向南晴果然是个乖乖牌，他对她是气也不行，不气也不行，但这样真性情的女生，他一旦失去，真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

「快去换衣服啦。」向南晴拉开高瀚风的手，转身回房。

高瀚风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着，也走回自己的房间。

白天疲劳工作一天，晚上又淋了雨，高瀚风感觉自己着凉了，自从洗澡后，一直在低烧。找来药盒，拿出感冒药，他去厨房倒水服下。

向南晴刚好也在厨房，捧着水杯在喝水。

「你生病了吗？」看到高瀚风拿着药盒，她关心地问。

「一点小感冒，吃点药就没事了。」高瀚风回答她。

「医院的工作忙，你可千万不要病倒了。」向南晴的小脸上透着自责。

「没事，如果我病了，刚好可以请假休息一下，换你来照顾我。」高瀚风笑得很开心。

「哪有人希望自己得病的啊？」向南晴话刚出口，便语塞，似乎不久之前，她也是这样希望自己病久一点。

「如果是你照顾我，我真希望自己可以病一下。当医生久了，也想当一下病人。」高瀚风笑着说。

「你这个大傻瓜。」向南晴捧着水杯，看着高瀚风笑，眼神里流露出纯粹的幸福。

一些误会、一些不快，在两人之间也烟消云散。

隔天下午，高瀚风从医院回来，手里捧着一束花，想要给向南晴一个惊喜。门开了，向南晴正在学下厨，满厨房乌烟瘴气，她被呛得不停地咳嗽。

「你不会开抽油烟机吗？」高瀚风实在拿向南晴没辙。

「我来不及开了嘛，这火都冒出来了，为什么锅里放油会冒火呀？」向南晴心有余悸地问。

高瀚风笑了，「那是因为你让它气得冒火了啊。」

「你还笑，我在很努力地在学煮菜耶，就是为了想让你下班后能吃上一顿好的。」向南晴瘪嘴，一脸的灰暗。

「你的本意是好的，懂得体贴、照顾人了，可是你从小就不会煮菜，所以就别勉强自己了，知道吗？」高瀚风把花送到她的面前，「你还是乖乖地等吃好了。」

「这是你第一次给我送花耶。」向南晴接过花闻了一下，双眼闪耀着熠熠光芒。

「晚上我们去看部电影怎么样？」高瀚风提议道。

「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向南晴感觉自己被幸福包围。

「这样你才可以在床上乖点。」高瀚风很直接。

向南晴抓住高瀚风的衣领，「哼，原来别有所图。」

「最重要的还是让某个醋坛子能够消消气，真的是领教够了她的臭脾气。」高瀚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我们还等什么，出门吧。」向南晴拉着高瀚风的手，大步往门口走去。

门开了，几乎让手牵手的两个人都惊讶地睁大双眼的是，门外站着高父、高母，而高母的手正准备按门铃。

如触电般，向南晴迅速地松开了高瀚风的手，「叔叔好、阿姨好。」

高母凌厉的双眼扫过向南晴的脸，继而望向儿子，「你们有约吗？」

「是啊，不过叔叔、阿姨要是有事找瀚风哥，我先走好了。」向南晴抬脚就要走。

「别走。」高瀚风丝毫没有犹豫，便一把握紧了向南晴的手腕。

高父、高母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爸、妈，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她是我喜欢的人。」高瀚风用笃定的眼神看着父母，语调平缓而有力。

这下吃惊的不仅是高父、高母，还有向南晴。

「瀚风，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喜欢的人不是小馨吗？你都和她去看舞台剧了。」高母厉声道。

「一起去看舞台剧不代表在交往，觉得她人不错不代表对她感兴趣。妈，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我的感情这件事只能由我自己来选择。」高瀚风不想让母亲生气，可是他没办法违抗自己真实的内心。

「瀚风。」高父知道高母对儿子的期待，所以忙制止儿子。

「好啊，为了她，你要开始忤逆爸妈了是吗？」高母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是想气死我是吗？」

「瀚风，跟你妈道歉！」高父严肃地训诫儿子。

「妈，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高瀚风不想再隐瞒自己跟向南晴的关系。

「真是没有想到我生了这么一个叛逆的儿子！」高母气得转身就走。

高父想要数落儿子几句，可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叹了一口气，便去追高母了。

高瀚风紧紧握着向南晴的手。他无心让父母生气，但他认定了的女人，他不会再放手。

【第六章】

在高家客厅里，气氛无比压抑。

高母冰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站在客厅中央的高瀚风与向南晴一眼。而高父双手握在椅子扶手上，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