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是你那里是旧伤,这一次又被划伤,我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一点小事,别大惊小怪,告诉堂内所有成员,这件事我已经下了封口令,谁也不准透露,知道吗?」虹艳手上拿的是从陆毅身上脱下的白衫,尽管腰间非常疼痛,但她仍毫不犹豫地以衣物压迫腰间的伤,减少伤口上的血液流出。
「堂主,对不起。」看着尽管已非常虚弱但仍强打精神的虹艳,陆毅冷不防地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
陆家对于赤色组而言,从来就是重要的护首,无论是总部的当家蓝翼,或者各大分堂的堂主,他们的身边始终少不了陆家的随身护首。
而护首最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堂主们的生命安危,只要遇上任何的突发状况,护首们都必须先以身救主,就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但是这一次,陆毅却犯了最严重的失误,机警能力不够,导致在危急情况下,让虹艳为了救他而被刺伤。
主子为了救部下而受伤,这项可怕的消息要是传回总部,别说陆毅的性命不保,恐怕会连带牵扯上陆家所有的成员。
「说什么对不起,这不算什么。」虹艳不在乎地挥挥手。
「请你对我做出惩处。」就是因为主子处处为他设想,陆毅更觉失职。
「你不也替我挡过无数次的伤害?」如果要说抱歉,她才觉得自己该对他感到内疚。
身为一个女人,即便她是如此地坚强,但在女人的世界中,仍有无法超越男人的弱点。
无论体力、无论判断能力、无论做事气魄,虹艳知道自己是赤色组各大堂主中最容易引人攻击的主要目标。
成为堂主后,她的努力众人有目共睹,但不容否认的,她依然是个女人,有些情况下,她仍然无法招架。
「可是我……」他还是害她受伤了!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受这一点小伤就叫苦的话,我怎么能成为堂主呢?虽然你的责任是保护我,但没人规定我不能保护你,更何况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很困扰的。」露出安抚的笑容,虹艳拍拍身旁的椅把,示意陆毅别再跪了。
陆毅闭上限,用力点了点头,将感动不已的情绪隐藏在心底。
「对了,我受伤的事别让巴斯特.蓝知道。」虽然不以为他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私心上,她宁可自以为他会为她心疼。
「我知道了……」陆毅似乎想起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最近你有没有和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联络?」
「有。」他原本打算提出,没想到虹艳却先开口了。
「总部那个女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听说当家母最近很忙,不知在忙些什么,但好像也因为这些奇怪的行为,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是的,就是因为赤色组大当家蓝翼的妻子杨瑶总是有许多可怕的行为,自从她成为当家母后,各大分堂的堂主几乎整日处在恐惧不安之中,就怕下一个被整得昏天暗日的倒楣鬼是自己。
「是吗……」虹艳忧烦地揉揉额。
这世上她最害怕的女人莫过于杨瑶,因为她整人的手段异常地可怕,而最近不知为何,狱冥堂势力范围内大小事不断,如果再不找到惹出这些麻烦事的主事者,要是传入杨瑶耳中的话,难保她不会出现找碴。
不过……说到惹出这些麻烦事的主事者,虹艳脑中冷不防窜出某个诡异而让人深觉不解的画面——今天当她被人刺伤时,那个刺伤她的男人,脸上居然浮现奇怪的神情。
「有空的时候帮我探探入在总部内的兄弟口风,当家母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让我知道。」
数十分钟后,医生终于到达大厅。
这一夜,虹艳完全没有探视巴斯特.蓝,也因为这个原因,某个早知道她受伤而十分不满的男人整夜未眠,怒火在他的体内一点一滴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当虹艳一大清早进入巴斯特.蓝房内,她手上拿着两人的早餐,神色自若地缓缓来到他的身旁。
「早安,睡得好吗?身子状况如何?」忽略巴斯特.蓝难看的脸色,虹艳先是放下手上的餐盘,跟着坐在床边,仔细打量着他肩上的伤口。
「你昨天没来。」巴斯特.蓝沉着脸,眼露异色地紧紧盯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虹艳。
「地盘内有人找碴,昨天回来太晚了,我进来看你时,你已经睡了。」虹艳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目光专注在他赤裸的肩上。
「是吗?」巴斯特.蓝冷眯起眼,蓝色的双眸酝酿风暴,语气却异常轻柔。
「当然,我看你睡着也不好吵醒你,所以就离开了。」事实上,昨晚她为了腰间的伤口痛苦不堪,就连现在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佯装若无其事的神态。
她小看腰间的伤了,虽然仅仅数十公分长,但伤口却异常地深,别说此刻腰上紧缠的布条早已渗出血,连想弯个身,都痛得必须咬紧牙关才不会痛喊出声。
巴斯特.蓝伸手制止虹艳打算抚上他肩上伤口的举动。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虹艳停下动作,疑惑地抬起头,终于发现眼前男人的不对劲。
「真奇怪,我可是一整夜没睡,怎么没发现你有进房?」巴斯特.蓝冷冷质问。
虹艳惊讶地凝望他,明显感觉眼前的男人正在生气,而且怒火非同小可。
「你一整晚没睡?为什么?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伤口不对劲?我帮你找医生过来。」她的担心、紧张都是为了他,明明这是一项让人觉得动容的行为,但是此番举动落人巴斯特.蓝眼中,却让他更加不满。
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女人朝自己方向拉回,让她毫无防备地跌进他的怀中。
「蓝?你是怎么……哦,该死!」才想开口,虹艳感觉腰间被人紧紧束压,疼得忍不住叫出声。
用尽全力推开前方的巴斯特.蓝,虹艳快速离开他的身旁,闪至另一头。
「你在干什么?」
老天!她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一定很奇怪,腰间的疼痛让她无法自在地扬起笑容,就连她的动作也很怪异,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她的情况。
「你受伤了?」巴斯特.蓝扬起诡谲的冷笑,目光盯着她不安定的眼眸。
「我没有,只是你突然这么搂住我,我……」
「过来!」巴斯特.蓝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火大过,他朝她伸出手。
「不、不用了,站在这里就可以了。」虹艳心虚地摇头,奇怪,她为什么要心虚?为什么瞧见他生气时,心中隐约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再说一次,过来!」巴斯特.蓝的语气有着强烈的危险,从他神情的不满中,不难发现有个女人真的把他给惹火了。
虹艳缓缓退了一步,坚决地摇摇头。
「如果你不过来,那我自己过去。」事实上,他在气她,也在气自己。
「你不能下床,医生说过,你的伤还没复原,不能随便下床。」
看着床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掀开身上的被子,浑身赤裸地大刺刺朝她方向逼近,一股莫名的恐惧自虹艳心中蔓延。
她瞪大眼眸,不住地向后退,随着他的逼近,心跳不安地急促跳跃,脑中发出危险警讯,看着眼前的男人狠狠凝望她的目光,好像她是一只陷入困境的猎物,他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仿佛她做了多么可怕的坏事。
他那头棕色的短发像极了火焰,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愤怒的火花仿佛自他头顶开始燃烧,愈烧愈烈。
「巴、巴斯特.蓝?」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可怕的模样,更别说过去他从不曾对她如此生气。
明知眼前的男人因为某事而不满,虹艳却理不出头绪,搞不懂他到底为了什么事这么火大。
当巴斯特.蓝高大的体格有如大墙伫立于虹艳的眼前,当心惊不已的女人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地抵在墙面上时,虹艳不安地望着前方的男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巴斯特.蓝冷冷望着虹艳,两人间的距离仅仅数寸。
下一秒,巴斯特.蓝伸出手。
「你在干什么?」虹艳惊骇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