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番外——忍足侑士x入江千音
may(1)
【一】
年复一年,有时366天,有时365天,不必那么较真。
月复一月,有时31天,有时30天,不必那么较真。
时间其实很随性,却也很任性。
地球绕太阳一周。365天4小时58分56秒。
月球绕地球一周。27天7小时43分11秒。
地球自转一周。23小时56分4秒。
只是在忍足侑士的认知当中,太阳直射点徘徊在南北回归线之间似乎并没有影响分毫,从180经度到180经度的旋转也从未在心上留下痕迹。
然而在每年的5月13日晚上23:59,他依旧会趴在窗台前,看着窗台上映着星光灯火的鸢尾花,一字一句地在键盘上敲下——
chino,生日快乐。
【二】
入江千音的汉语极好,几乎到达了老师只教一遍就可以完全学会的地步。曾经玩笑的告诉忍足侑士:“侑士你看我是不是特别惨啊,5月14日呐,汉语里的意思是‘我要死’啊。”
“诶?”藏蓝色头发的少年一愣,继而无奈的笑了:“不是哦,其实我觉得你这个日子挺好的,至少我不会因为记错日期而被你镇压。”
“果然啊,侑士你的汉语又不好怎么会理解我的悲桑......”红棕色头发的小个子少女嘴角一撇,明显不太满意男生的答复。
忍足侑士跳下和女生并肩而坐的飘窗,低头兀自理了理身上制服的褶皱:“啊?因为我是10月15日的生日啊,和你就之间也就5个月差一天而已。”
“什么理由......”入江千音摇了摇头,双手后撑在身后,两只白嫩的脚丫晃啊晃,显得分外轻松。窗外正是***,空气中淡淡的弥漫着春日即将褪去的温热,窗框外搁着的鸢尾花约莫是不能适应着陡升的温度,有些恹恹的萎靡不正,却还是向着日光生长。
“诶,等下,侑士你刚刚说什么?谁要镇压你???”反射弧明显绕着地球几周的女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竹马连带着损了一通,有些气冲冲的鼓起腮帮子,双手一撑,光脚下地追着藏蓝色头发的少年满屋子的疯跑。
一室纯真。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也许这就是最最纯真的感情,只可惜并未好好收藏保鲜就已经开始变质。
记住你的生日,只是因为,我记住了你。
【三】
may。
可以,能够,可能,也许。
从来没有一个确定的意思,也从来没有一个是十成十的把握。
然而这个不确定的单词,却有着一个特殊的意思——
入江千音。
入江千音的英文名字叫may,这是认识她的人几乎都知晓的事情。在海外上了三年小学的她似乎也已经习惯自己这个代号,经常性的嫌弃自己的日文名字太过复杂而简写成龙飞凤舞的一串连笔英文,甚至在冰帝月考,批卷老师将卷子分班的时候也会很自觉挑出一张姓名栏里只有三个字母的卷子对入江千音的任课老师说:“喏,你们班的五月同学。”
并不是没有人因为女生特立独行的行为反感,但是却没有人敢于对她当面提出来。
因为她是忍足侑士的青梅。
传说,忍足侑士为了给他的青梅接机而耽误训练被榊监督惩罚。
传说,忍足侑士为了给他的青梅买生日礼物而一掷千金。
传说,忍足侑士为了他的青梅能够在新的环境中站稳脚跟而特意把她招进男子网球部当经理。
传说,入江千音撇开忍足侑士这一做靠山之外,分文不值。
然而都是传说。
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入江千音其人,最了解的莫过于忍足侑士,正如忍足侑士其人,最了解的莫过于入江千音。
在忍足侑士的认知里,入江千音就像是一团雾。虚幻,不真实,没有安全感,偶然的少年老成,但是在下一刻会恢复二货少女的形象。
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她,那就是——
may。
可以是无限可能性的不确定,也可以是春夏之交的五月。
maybemay.
maybemay.
【四】
被依赖与相信,是每个男生恒古不变的幻想。
然而成全我这种幻想的只有你。
我们曾经肩并肩走过冰帝学院里每一条甬道,我们曾经手拉手跑过大阪老家后花园里每一处幽静,我们曾经为了避开突如其来的大雨而紧紧挤在同一件外套之下,我们曾经在冬日的夜晚手捧着路边小摊上三十元两个的章鱼卷一起等待新年钟声的敲响......
忍足侑士从来不会对入江千音浪漫,即使他多年高举冰帝校园bbs“最想成为谁的情人”榜榜首。
若是有人一定要问出他们二人的关系,除了众所周知的青梅竹马之外,大约只有一句——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但是,世界上除了入江千音你自己之外,只有我忍足侑士最理解你,甚至比你自己还要理解你。
你的眉毛,你的嘴角,你不经意之间的小动作和红棕色眼眸中兴奋的流光。
默契,是建立在“我们”的基础上。
而现在的我只是我也只有我,却少了身边的你。
【五】
又是一年的五月十三日,只是今年的鸢尾花,开得似乎更加萎靡了些。
年复一年,有时366天,有时365天,不必那么较真。
月复一月,有时31天,有时30天,不必那么较真。
时间其实很随性,却也很任性。
地球绕太阳一周。365天4小时58分56秒。
月球绕地球一周。27天7小时43分11秒。
地球自转一周。23小时56分4秒。
只是在忍足侑士的认知当中,太阳直射点徘徊在南北回归线之间似乎并没有影响分毫,从180经度到180经度的旋转也从未在心上留下痕迹。
然而和往年一样的5月13日晚上23:59,他却犹豫了。看着荧光屏幕上的平假名片假名,一字一句的删除,重新打上——
iriesan(入江同学),生日快乐。
12点的钟声敲响,秒针颤抖着跨过最后一个刻度。忍足侑士机械的摁下鼠标的左键,直到页面上弹跳出信息提示——
发送成功!
尘埃落定。
也许,确实失去了,就留不下来了。
自从我认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
忍足侑士烦躁的关掉了显示屏,摘下没有度数的平光眼镜,将自己狠狠地扔向床,深深陷在被褥当中,一夜无眠。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窗外偶然夜行而过的一架飞往温布尔顿的飞机中,手机的显示屏忽明忽暗了整整一夜,照亮的不只是餐桌板上的银色蛇皮手链,还有红棕色头发女孩,顺着两颊苹果肌纹路滑下的,早已干涸的泪痕。
侑士,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侑士,再见。
忍足君,也许,我们后会有期。
wemaygonnameetagain,some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