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看到谢广运,林放直接喊:「出大事了。」说着,将谢广运很是眼熟的一幅画丢到地上。谢广运一愣,怎么的前几天还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今天就这么不在乎了?

「这是赝品。」林放语气凝重地道。

谢广运一听,赶紧让人去找谢无暇来,可别是这小子找了幅假的来说是那天的那幅画。谢无暇很快就来了,她看到了林放一副狼狈的样子,再看地上丢着的画,心里忽然生出不祥的感觉来,「这……」

林放看到谢无暇,露出一个凄惨的笑,「这是赝品。」

「不可能!」谢无暇大呼。

「对对对,不可能,别是你小子故意找了幅假的来坑我们。」谢广运在一旁道。

林放听到这话,眉毛不受控制地抖了下。林放说,那天确定是真迹后,他把那玉堂春的山春图高价买到手后,就卖给了来这里休养的一位大人物,那人对玉堂春的痴迷超乎寻常。只要有任何关于玉堂春的画,他都会不辞千里地赶过来,还一定要买到手。

这次林放早早就发出了消息,那人自然是听到消息赶过来了,所以那天林放才拿着这幅画来请谢无暇作最后的监定。

谢无暇说是真的,他信了,于是交易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肯定是真迹,假一赔十。结果那人买回去后第二天就来说是假的,林放说不可能,那幅画上有玉堂春私人的印章,不可能是作假的。

那人信誓旦旦地说是假的,并且抓住之前林放说的假一赔十的话,不然,他就去报官。

按照他的身分、背景,就是不报官,林放也不敢不赔。

听了林放说的经过后,_广运挑眉,他对他女儿的眼光还是很相信的,当下质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来骗我们?」

林放的眉毛再次挑了下,「谢广运觉得我会拿我林家的声誉还有大把的银子设局骗你们吗?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你们整个谢家卖了,也凑不出几万两来。」林放大声地慰回去。

「你……」谢广运想发火,可人家说的句句属实,他谢家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估计也就值个五六万两。

谢无暇顾不上斗嘴的两人,她走到被林放丢在地上的那幅画旁,捡起,打开。首先看的就是右上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个细节,远看像是孤雁,近看才知道那是因为时间久远,受潮不均匀,纸张褪色的缘故,她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

确定这就是前几天林放拿来的那一幅画后,谢无暇再看,认认真真地看,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越看,她额角上的汗水越多,越看,她的脸色越惨白。这真的是一幅假画,这人造假的功底太好了,昨天她心神不宁,不然不会看不出来的。

看到女儿表情的谢广运傻眼了。

「林放……」谢无暇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此刻的林放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摇头对她苦笑。

看着他这样,谢无暇自责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她上前抓着林放的手,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林放……」

谢广运也不喝斥女儿了,愣愣地问林放,多少银子卖的?林放道,玉堂春的画本就千金难寻,这一幅更是他的成名作,所以买来价格本就高,卖的时候更是翻了几倍,更何况他昨天跟人夸下海口说假的话一赔十。

谢广运不耐烦听林放说那些他听不懂的话,直接问多少银子,他们家赔。林放说,别说你了,就是我们家,也要去掉一半的家财。

谢广运傻眼,什么破画这么贵,林放你脑子让门挤了,买这破玩意?完了还贪心地翻倍卖给别人?

林放凄惨一笑,转身离去。

「林放!」谢无暇想都没想地追了出去。

谢广运这次倒是没喝斥女儿了,他跌坐在椅上,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画,只觉得这些文人的世界果然是他妈的让人不懂。一个都死了上百年的人的画,居然能卖这么贵?林家的一半家产,那不得几十万两?就这么一幅破画,抵他那些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兄弟们好几年的饷银。

谢广运坐在那深思起来。片刻,谢无暇红肿着眼睛走了进来。谢广运上前问:「怎样了?」

谢无暇满脸的自责和不安,她看着她爹,抽抽噎噎地道:「林放决定将他名下所有的产业都卖了,然后赔给对方。他们林家还要做生意,得罪不起那人。」

谢广运再次傻眼。

「爹,这件事情,我责任重大,我得负责。」

谢广运看了女儿一眼后,道:「你刚才也听到了,就是将我们谢家的全部家财卖了赔进去,也就是九牛一毛,你要怎么负责?」

谢无暇停止了抽泣,语气很是坚定地道:「既然不能卖了家财赔他,那我就卖身为奴,去他家给他做牛做马赎罪。」

「混帐!」谢广运气得拍了下桌子,「你是官家小姐,怎么能卖身为奴?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爹,我们谢家还有脸吗?」谢无暇问着爹,「除了这个法子,你还有别的办法?爹,小时候你跟我们说,各人造业各人担,这件事追根究柢是我的错,我也不会让爹娘跟着我受委屈,我去找林放,看在之前的分上,他也不会真的让我卖身。我去他们家为奴为婢伺候他们一家,算是赎罪,不然我良心不安。」

谢无暇说的话让谢广运先是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又无可反驳,他看着一脸坚定的女儿,急得一脸汗。他只是个六品提辖,还是个武官,要关系没关系,要钱没钱,难道真的要拿女儿抵债?那知道的人会怎么说他?他谢广运还有脸做人吗?可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他谢广运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的,可那么多的一笔钱,多到他无法想像。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别管了。」谢广运看了女儿一眼,出去了。

谢广运约林放出来喝酒,林放同意了。

谢广运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满脸樵悴的年轻人,忽然有点不敢直视了。他心里觉得虚得很,看林放这走路的样子,已经喝多了。喝多了好啊,都不用他灌了。

林放见到谢广运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自带了一壶已经喝了半坛的酒往桌上一放,「好酒,我尝过了,带来给你尝尝。」说着又仰头灌了一口。

「贤侄,少喝点,伤身。」

林放竖起食指,在谢广运的眼前来回摇摆,「不、不,飘飘欲仙。」

谢广运见他如此,确实喝多了,心里很是开心,面上却劝着他少喝。他今天来找林放是有两个目的的,这两个目的,都要林放不清醒。此刻林放就是不清醒了,这个机会正好。

于是,谢广运赶紧将林放手上的酒壶拿下来放一边。他今天来的目的,一就是道歉的,来之前还想着他要跟一个小辈道歉,脸上有点挂不住,就想着跟林放喝酒,喝到兴头上,有些话就好说了。现在林放喝醉了,他道起歉来,心里的负担就小多了。

「之前的事,是我狭隘了,我不该阻拦你跟无暇。今天喊你来喝酒,一来是跟你道歉的,二来嘛,我就想问问你,还喜欢我们家无暇吗?」谢广运说着,一脸紧张地看着林放。

「嗝……」林放打了个酒嗝,睁着已经不能聚焦的眼问谢广运,「老头,你说什么?」

谢广运也不计较他喊自己老头,自动忽略了一,直接说二,「你还喜欢、喜欢我们无暇吗?」怕林放醉得听不懂,他又重复了喜欢和无暇一次。

林放的眼神不游离了,他看着谢广运,露出一傻笑,重复着他的话,「喜欢,无暇。我喜欢无暇,呵呵……」林放用手指头指着自己,说完又是傻笑,傻笑完了又要喝酒。

「别喝了。」谢广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摊开,摆在林放面前,「你要是喜欢无暇,就在上面签字吧。」

林放放下酒壶,拿起那张纸,看上面的字都在转圈,「头晕,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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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裤求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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