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林放那讨人厌的筷子又稳稳地压着她的,谢无暇瞪着他,想把他瞪出个窟窿。

林放笑咪咪地挟起一筷子递到她的嘴边,「为了让谢小姐满意,本人亲自服务。」

看着近在眼前的糯米藕,还有笑得很讨厌的林放,谢无暇对自己说,看在糯米藕的分上吧。于是,她张嘴,一口咬住糯米藕就将整块都带离了他的筷子,毫无形象地用手抓着半块,还有半块已经进了她的嘴了。

林放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在动来动去的脸,越发像一颗包子了。

直到谢无暇将手上那半块也吃完了,还吮了吮了手指后,林放才问:「味道怎么样?」

这次谢无暇不敢说一般般了。她点头道:「还不错。」

「还不错啊……」

「不是,是好吃,很好吃,非常好吃。」谢无暇生怕他又让小二将这盘糯米藕端下去,立刻服软地道。

「那就多吃点。」林放说着又挟了一筷子放进她的碗里,一脸宠溺地道:「快趁热吃吧。」

谢无暇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赶紧低头看着碗里的藕。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人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尤其是这般正经地看着她的时候,让她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

林放见她低头吃饭,也不再逗她了,自己也挟着菜吃了起来。

【第四章】

林放和谢无暇两人用餐完毕后,小二前撤下菜盘,片刻又端了茶水和点心、瓜果等东西来。

谢无暇揉着自己吃撑了的肚子,在一旁哼哼唧唧。

林放笑她,「喜欢吃的话,下次我再带你来吃就是了,有必要把自己吃撑了吗?」

谢无暇心里嘀咕,你知道什么?本小姐打算出了这个门就当不认识你。下次?没有下次了。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用跟无赖打交道而高兴,可一想到也不能来这吃糯米藕又有点遗憾,「你们这的菜能带走吗?」谢无暇小声地问着。要是可以的话,以后她想吃的时候就可以来买了。

林放像是察觉了她的小心思一般,摇头道:「这个大师傅年纪大了,不肯轻易动手亲自下厨的。这还是看在我的身分上才卖个面子亲自下厨的,不过也可以偶尔例外一次。」说完,别有深意地看着谢无暇。只要她开口,他在所不辞。

谢无暇心里好不遗憾,见林放那一副「你快求我」的样子她就起了逆反心理。想让我求你?美得你。当下她端着瓷碗喝了一口茶,道:「怎么还不开始?」

林放有点遗憾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打了个响指。立刻,舞台后面就传来动静声,须臾,锣鼓的敲打声响起,随着锵锵锵的声音,那写着出将的门里走出来两武生,挎着大刀跟着鼓点的声音走着,鼓点声越急促,那武生走得越快,然后鼓声慢慢小了,那武生走着走着,从写着入相的门走了进去。

谢无暇看了林放一眼,眼神里满满的嫌弃,这戏也没什么独特之处啊。

林放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看了看台上。

谢无暇耐着性子接着看,结果发现林放的眼神一直在看她这边,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的错觉,可她扭头看去,林放在看她,见她看他,他还附送了个微笑。谢无暇横了他一眼,扭头继续看戏,可他依旧在看她。

谢无暇很无语,她将手上的瓜子一把丢在桌上,扭头瞪他,结果他脸皮厚,随她怎么瞪他都无动于衷。为了不影响台上唱戏的人,谢无暇只好靠近林放,弯着腰小声地说:「你看我干嘛?」

「你好看。」林放也学着她弯着腰,小声地道,一边用眼神撩她。

谢无暇真的是无语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一无赖。她起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林放这才端坐,一本正经地道:「今天我们看的戏叫西厢记,是从京城那边引过来的,据说在那边很受人们的欢迎,尤其是那些才子佳人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着谢无暇,不要脸地道:「就像你我这样的。」

谢无暇不客气地揭他的老底,「就你还才子?」

「财,发财的财,我算不得你们眼中的才子,但是我也是『财子』啊。」林放狡辩道。

谢无暇彻底服了他。

林放接着说:「这戏可有意思了。」

谢无暇腹诽,有你在一旁,再好看的戏曲都看不进去了。

听了林放说了开头,谢无暇本来还想着这一定就是出普通的戏曲,接着就看到了台上走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那女子走了几步后,开口唱道驱香车,快与我把马儿赶上……」谢无暇当下也不做声了,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人。

不一会,唱戏的人员陆陆续续地都出现在台上,谢无暇看着台上的剧情看得入戏了。当她看到张生和崔莺莺会面得时候,那双双对望的眼神,彷佛那就是自己一般,感受着那种被喜欢的人喜爱的感觉。最后崔老夫人让张生跟崔莺莺以兄妹相称呼的时候,谢无暇能深刻地体会到那种绝望和无奈。

后来,崔老夫人终于同意张生和崔莺莺的事,但是前提是张生必须高中。在十里长亭送别的时候,崔莺莺唱道:「今日送张生上朝取应,早是离人伤感,况值那暮秋天气,好烦恼人也呵!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看到这里,谢无暇的脸上好不容易有的笑模样没了又开始瘪嘴了。离别最是伤人,她暗暗着急,张生要是没考中怎么办?

谢无暇担忧的时候,台上的人继续演,又唱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连连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这种分离的痛苦让谢无暇的眼泪没有停止过,好不容易看到了最后,张生考得状元,写信向崔莺莺报喜。这时郑恒又一次来到普救寺,捏造谎言说张生已被卫尚书招为东床佳婿。于是崔老夫人再次将崔莺莺许给郑恒,并决定择吉日完婚。

恰巧成亲之日,张生以河中府尹的身分归来,征西大元帅杜确也来祝贺。真相大白,郑恒羞愧难言,含恨自尽,张生与莺莺终成眷属。

看到这里的谢无暇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了,心里满满都被张生和崔莺莺的感情牵动着,只觉得那崔老夫人着实让人讨厌,好好的一对人,为何就要阻挠?门当户对真的那么重要吗?最后又听信小人谗言,差点又一次拆散了他们,还好张生及时赶回,终于和崔莺莺在一起了。

林放在一旁看着,见谢无暇已经哭成了泪人,连忙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谢无暇看也不看他,将帕子一把抓过去,开始擦眼泪、擤鼻涕。可那帕子没一会就被打湿了,不忍直视。

林放无奈,看了看自己那宽大的袖子,递了过去。哎,没想到这谢无暇是水做的,止不住泪。

谢无暇将那块已经弄脏的帕子丢到一边,以为林放递过来的还是帕子,用力一抽,没抽出来,再抽,林放只得将身子倾过去。谢无暇这才揪着袖子又是一顿糟蹋后才发现不对劲,一看,是林放的袖子,顿时耳根都红了。这人……

「哭完了吗?我还有一只袖子。」林放难得一见她脸上的娇羞,打着趣地将自己的另一只袖子也递上去。

「讨厌啊你。」谢无暇鼻音很重地说,瞪了他一眼。

在林放的眼里,这就是变相地跟他撒娇呢,当下乐得心花怒放,「别哭了,看你的眼睛都哭肿了。」

林放有点后悔自己来带她看这一出戏了。虽然他的打算是借着这戏曲告诉谢无暇,门第并不是那么重要,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不应该被门第所束缚。还有就是想告诉她,现在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必不可少,可有时候,也可以为了真爱反抗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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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裤求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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