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悲痛欲绝的这几日,是他时时抱着泪流不止的她,哄慰着她咽下食物与药汤,即便她癫狂的在他身上抓咬出伤痕,仍是坚定不移的守在她身边……比起她的伤心惨目,他脸上的心力交瘁却更显憔悴不堪。
她真的恨他吗?她又凭什么恨他?
没错,他是将她送回东胡,逼她必须面对乌图的胁迫,可却是她自己开口说要帮乌图杀了他——
为的是什么?为的只是求助无门的那当下,天真的以为自己有能力救双亲于水火之中。忿忿不平的情绪让她有了怨天尤人的迁怒,幼稚地让莫名恨意填塞满心,可笑地靠着这份恨意熬过了数年。
然而,顺利以献女之名来到中原,进了后宫的她看到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
她看到的是贵为九五之尊的他,屡次对她包容宽待,得到的是他柔情似水的眷恋宠护。他对她好得毫无理由,明知她来到身边是想杀他,他却视而不见,甚至在她真的刺伤他时,专制独裁的以炽影卫失职来粉饰一切,霸道的为她筑起安全无虞的守护墙。
他不用帝王的专制来胁迫她,却用强悍的温柔一点一滴消融着她满身的剌,抹平她孤单无助的心,让她在这深宫里尝到被爱的温暖,体会那些从未敢奢望过的幸福可能……
她非草木,更非铁石心肠,及笄后便活在乌图阴影下的她纵是再倨傲好强,掩在层层铜墙下的心终究也是软的,是渴望着倚靠的,面对他的柔情功势,又怎能不动心、不被撼动?
唇角浅浅上扬,悬在眼眶的浪缓缓滑落,在慕容妍脸上交织出一抹凄楚的苦笑。
这一刻,她不再也不愿逃避,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她,爱上他了。
爱上这个莫名被她恨了几年的男人、爱上他给的温柔情意,眷上在他羽翼下被细细宠护的安逸。
「妍儿醒了?怎么又哭了?」虽是禁不住疲惫的睡下,可热烫的泪一滴落颊上,浅眠的严炽书仍是心焦的立即醒来,柔声开口,「又想你阿爹了吗?」
抿唇摇首,慕容妍泪眼迷离的看着他。
大掌捧着苍白清瘦的小脸,严炽书曲指揩接从眼眶中滚落的泪珠,「快别哭了,眼都要给哭坏了。你这么哭,你爹在天上瞧见了也要心疼的。」
嘴里说着别让她爹心疼,可慕容妍却清楚看见他眼底那掩不住的心疼不舍,让她更是垂低了头。
「这……是我咬的,是吗?」眼光落在他松散斜敞的肩头,她忍不住伸手轻抚烙在上头的牙印,「痛吗?」
「痛,但比不上你的痛。」大掌将柔荑圈握,严炽书扯过一旁的外衣罩在她肩上,「只要能让你好过些,朕怎么痛都没关系。」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待她这般好,怎么能够将这样的她捧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爱着……而她,又该以何为报……
纤指轻挪,慕容妍情生意动的俯首,怀着深深感动却无以回报的心思,轻吻着自己烙下的红牙印,「谢谢你陪着我疼,但、但是……求求你别待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这样的我不值得你爱的……」
「傻瓜,说什么呢?」轻揽着她的肩,严炽书吻着她发旋低语,「朕既是爱上你了,不待你好要待谁好?况且,值或不值由朕决定,你只管放心接受就是。」
心再次被深深撼动,隐忍着夺眶的温热泪意,慕容妍纤臂一抬,紧紧圈抱住他的脖子,微颤的粉唇印上他的薄唇,奉献似的投入那爱着她的怀抱。
泛着微凉的嫩唇突袭而来,严炽书有一瞬的错愕,下一瞬便心喜地反守为攻,炙热的唇舌挟着深浓的爱意翻转搅弄,勾缠着献上来的羞涩娇嫩。
面对他的款款深情,慕容妍多想就这么待在他身边,再不理会一切纷纷扰扰的让他爱着,也同样爱着以良人之姿疼着自己的他。
唇舌相缠,沉重的粗喘与嘤,咛般的娇喘,氤氲出一片情欲氛围,燃出漫天的情欲热焰。怀中娇人儿稚嫩的抚触,渴望攀附依靠的索求,让严炽书的理智渐渐脱轨,抱着她的臂劲加重,仿若要将她融入自身血肉般的抱得狠紧。
他对她的渴望,她一直都知道。更是清楚他是为了什么而始终隐忍压抑,这样的他让她好是心疼不舍,缠着他索吻的态势因心头那份难以回报的情思而显得急迫热切,轻颤的娇躯将他结实的健躯压躺在榻上,柔荑抚撩开他松开的单衣,似是挑逗又似是无知探索的抚弄着古铜色胸膛上的两抹硬挺。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初尝情爱便被折腾的小死过几回的慕容妍醒来时已过辰时,浑身酸软无力的她一察觉自己仍被严炽书紧紧抱在怀里,便羞臊的红了脸,在看到他眼下那圏暗青时却又忍不住心疼。
许是她力劲不够轻,看来熟睡的他竟是在她心头酸酸的几要落泪时睁眸醒来,「妍儿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压下盈眶的泪意、慕容妍有些羞的轻轻摇头,指尖不自禁地抚着他胸前那道伤痕,「这疤这般深刻,当是砍得很重吧,是谁这么有本事,竟能重伤你?」
描绘着伤疤的指尖勾得严炽书下腹蠢蠢欲动,忍不住啄吻着她布满斑斑吻痕的细颈纤肩,「朕自己砍的,在平曦为护朕成了痴儿的那一年。」
敏感的脖项遭受吻袭,慕容妍哆嗦地扭身闪躲,偏偏让他牢牢的擒抱在怀,只好红着脸轻喘娇嗔,「别、别闹……这么砍自己不痛吗?曦儿要知道了,定也不会乐见的吧。」
「就是要让痛来提醒自己,国仇家恨不可忘。」淡淡轻回,严炽书意犹未尽地吻着她的嫩颊、额心、俏鼻,直至密密封吻住她欲再出声的瑰红樱唇。
「唔……」国仇家恨四个字落入耳里,慕容妍的心瞬间僵冷,然而他覆上来的渴切热吻却又让她情不自禁地眷恋,细细嘤咛了声后,便在他怀里放软了。
愿苍天乞怜,让她再贪着这一刻的温存吧……
薄唇反复舔吮,炽热的唇舌缠绵不休,佳人在怀的严炽书欲念再度燃升,收紧双臂让她与自己密密贴合,大掌贪婪地抚弄着她的曼妙。
娇嫩腿心间虽仍泛着酸疼,慕容妍却没有推拒的念头,甚至是带着渴望的承迎着他的索求,软嫩的唇舌娇怯又大胆地与之纠缠,眷恋着被他占有的快慰与幸福。
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欲正炽,圆子的尖细嗓声却从外殿厅里响起,「启禀皇上,匡王求见御书房。」
懊恼地低咒一声,严炽书艰难的敛下吻势,怀中的慕容妍却埋怨似地嘤咛了声,情欲氲氤的双眸迷蒙地看着他,对他突然停下这个吻感到不解。
被吻得嫣红肿胀的樱唇微启,娇颜泛着迷人的酡红艳色,布着点点红痕的软嫩丰盈因罗衫斜落而若隐若现,在在彰显着她沦陷情欲中的性感柔媚,看得严炽书下腹狠狠抽紧,不管不顾地再次低头吻住她,大掌急切地抓揉着粉嫩丰盈,勃发的硬挺更是隔着薄薄衣料与她的娇嫩紧密相抵,煽情地挺蹭抵弄。
「启禀皇上,匡王有迫切要事欲禀,请皇上移驾御书房。」声调拔高几许,搓着手的圆子心下真是又急又怨。这匡王啥时不好找,偏在这时有急事,搞得他得棒打鸳鸯……呃,不对,是打断主子与妍妃的榻上缠绵。
虽然随侍多年的他只是尽着自己的职责,可被打断兴致的主子少不了要赏他几记冻死人的冷眼了。眼看内殿仍无动静,圆子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出声,「奴才斗胆,请皇上速速移驾御书房,聆听紧要政事。」
「朕听到了,不准再喊了!,」万分气恼的严炽书恨恨地低咒了声,抬头喝令。
虽是贪恋严炽书的热情拥抱,可圆子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嗓音多少也落入慕容妍耳里,心下虽然对情事被打断也有些失望,但他眉心拢蹙的懊恼神情却让她忍不住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