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虽然慎余早跟她说过,他不屑慎家的产业,但一切的起源是个误会,只是她还没找到方法去解开误会,六姨娘就又来插一脚介入家产的斗争。
「余儿自即日起禁足,没有我的指示,不准踏出香榭居!」拗不过六姨娘的慎日惜只好再下了一个重罚的指令。
屋中回应的是重物撞墙声。
卢燕儿猜测八成是前厅那张桌子又遭殃了。
「只是禁足?」六姨娘气得跳脚,「他可是差点害死咱们的儿子啊!」
「好了好了!」慎日惜略带敷衍语气的安抚,「盈儿吓坏了,先回房吧。」
我人都还活得好好的,就在吵什么继承者继承者,这女人真令人烦心。
慎日惜对六姨娘深感不耐,但关心小儿子的他,仍是耐心地安抚嚎哭不止的慎盈。
「你去叫大夫过来!」他指着一个奴仆,领命的奴仆立刻快跑离开。「不知盈儿哪儿伤着了。」慎日惜喃喃啥着,在不让慎盈着凉的「提之下,翻着他的衣服审视。
早知道女人多,麻烦事也跟着多,当年应该守信才是。
慎老爷的腹诽让卢燕儿疑窦更深。
守信?
指什么?
「可是老爷……」
「我说先回房!」见小儿子似乎没受什么伤的慎日惜将慎盈塞回给六姨娘,便转身走了。
当下没得到撤下慎余继承权的六姨娘气愤的跺脚。
想她好不容易狠下心,将心肝宝贝放进那冷冰冰的储藏间,人不晓得有没有着凉,想不到这样牺牲,还是换不到一个继承的承诺,六姨娘觉得今晚真是白忙了。
不是说,老爷一直想要拿掉慎余的继承者位置吗?怎么眼下看来不是这回事?
难道……
六姨娘脑中闪出一个让她心口一沉的答案。
老爷根本没打算换人?
传言是假的?
要是这样,她的儿子还会有什么前途可言?
将来若是老爷过世,这家产落到慎余手中,还会有他们母子俩的立足之地吗?
况且她今日闹这一桩,慎余肯定也对她埋下恨种,谁知来日会不会施行报复。
六姨娘越想越不安心。
莫非只有除掉慎余一途了?
卢燕儿闻言惊诧,傻立当场。
她并不想让心思狠毒的六姨娘夺走原该属于慎余的一切,即使她知道,如果他真的成为慎家的继承者,那么他之前说的「夫妻」什么的,就会成为云烟一场,运气好被抬为侧室就得偷笑了,但六姨娘竟然想要除掉慎余?
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六姨娘回身,就差点撞着了个人。
她气愤地对着卢燕儿大吼:「你站在这干啥?」无声无息的,跟鬼一样。卢燕儿两手合十充满歉意的弯身。
「你是慎余的丫鬟?」
卢燕儿点点头。
「回话啊!」真是没礼貌。
卢燕儿指着自己的嘴,摇摇手。
「啊?」
一旁六姨娘的贴身丫鬟喜鹊替卢燕儿做了回答。
「禀姨娘,这丫鬟是个哑巴。」
「哼,原来是个哑巴。」六姨娘轻蔑的眼神打量了她一身粗布衣裳。「还是个下等的粗使丫鬟。」
「听说陈嬷嬷找不着人了,只好连粗使丫鬟也用上了。」喜鹊的语气同样带着轻视的鄙夷。「大少爷脾气喜怒无常,没人待得住。」
才不是!
卢燕儿在心里气愤地否定。
「对了,你也曾经服侍过慎余。」六姨娘这才想起。
「那个烫伤疤还在呢。」喜鹊的语气带着难忘旧仇的怨恨。
「你肯定也受到慎余不少苦头吃吧?」六姨娘假好心地询问卢燕儿,其实只是想听到有人骂慎余,泄泄她的不满。
本想摇头的卢燕儿脑中浮现了一个想法,于是她露出了无限委屈的表情,低下了头。
「可怜啊!」六姨娘嘴上表示同情,脸上却是带笑的,十分虚伪。「走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卢燕儿走进屋,那过往一生气会翻桌、砸烂东西的男人,这次只踢翻了桌子,就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
卢燕儿走过去,沾湿布巾后,轻按在他发疼发红的颊上。
「只有你相信我。」沉沉的语气带着怨慰。
「我当然相信你。」她轻声道。
因为她听得见真实。
「刚才,应该都是六姨娘自导自演的。」慎余断言道。
卢燕儿讶异的直起身。
慎余冷哼,「好端端的哪儿不发现,就在我这发现,还在储藏间发现,肯定是六姨娘指派的。」
「奴婢也是这么想。」卢燕儿抿了下唇后道:「奴婢怕她这次不成功,下次会想出更恶毒的计谋来。」
「她能怎样?不就是要我把继承者的位置拱手让给慎盈?她何必如此费心思,我爹将来肯定会把家业留给慎盈。」
「奴婢不以为。」
卢燕儿心想,慎余明明聪明得紧,一猜便中答案,她若不是能听见心音,还真猜不出竟是六姨娘自导自演,只是觉得其中有古怪,可是对于慎老爷那方,慎余就是一个当局者迷。
「啊?」不以为?
「如果老爷真这么想,刚才就是个理所当然的机会,但他却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也许他另有打算。」慎余赌气道。
「也许他真的并不想换人继承慎家的家业。」
「我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慎余恼道,「他一直看我不顺眼,刚才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他也许只是急了。」
「因为只有慎盈是他儿子,他当然急。」慎余冷哼。
卢燕儿在心中轻叹。
这对父子真的误会好深,可惜她还不知道误会的原由,无法开解慎余的心结。
奴仆之间传的流言大同小异,皆指向慎余害死母亲一事让慎老爷不待见,但能听见心音的她知道那只是谣言,一个错误的谣言。
不过当务之急,她必须想办法接近六姨娘,否则不知道她打算使出什么恶毒的计谋来害慎余。
「不提这些了。」慎余摆手,拿下按在他脸上的布巾,「晚了,先睡吧。」
「奴婢有事想跟您商量。」「何事?」
「奴婢认为六姨娘绝对不仅会陷害少爷您这一次,恐怕还会有下次,应该防患未然。」
「我可没在怕她。」慎余不屑一撇嘴角。
「奴婢当然不是指少爷怕六姨娘,只是她连亲生儿子都敢利用来对付您,谁知下次会不会想出更狠毒的计谋。」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应付。」
六姨娘要闹就让她闹,反正我连慎家产业都不留恋了,何须在意她那些无聊的伎俩。
听到慎余压根儿未将六姨娘放在心上,卢燕儿更急了。
「要是万一……万一六姨娘想取您的性命呢?」
「哈!」慎余更不以为然了。「想取我性命有那么简单?」当他练拳练假的?
卢燕儿已经想不出理由来劝慎余了。
慎余这么轻忽,恐怕更容易中计啊!「可是少爷,奴婢觉得您应该更慎重……」
「你就别瞎操心了。」慎余捏捏那张着急的小脸。「我累了,不想再听到有关六姨娘或我爹的话题。」
卢燕儿闻言只好闭嘴。
莫非,她只能拿出她的杀手鐧?
但若使出这一招,也就意味着,她可能必须与他分离……
想到这,她便犹豫不决了。
「嗯。」卢燕儿将布巾归于原位,摆好枕头,吹熄油灯,放下床帐后,在床铺内侧躺下。
慎余原先是背对着她的,须臾又突然转过身来,将她以背对的姿态拉进怀里,解开茜色肚兜,手伸了进去拨弄一团粉嫩,双指夹住微微硬挺的乳蕊,恣意揉转着。
他仅是这样玩弄她的胸乳,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后方的男人一片沉默,可心里却是流窜出无数的思考文字,卢燕儿这才知道,原来他不久前已在另一座城镇,购置了房产,虽然仅是间不大的小屋,但那是他起家的开始。
他是真的有所准备,不是空口说说,只是他手上所攒的创业银两尚有不足,故他烦恼的在思考,该怎么突破此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