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坛子里的鬼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一)
山林里忽然静极,叶子被风且刮着,都不敢沙沙作响,好像也被三头鸟去而复返的消息吓着了。
“这附近有没有废弃的熊人树洞?”易萱说道:“我有办法隐藏气息。”
刘明湘道:“再往南再走五十丈有一个,但是我记得地图上标明的是半废弃,说不准洞里面还有熊人。”
“半废弃的熊人山洞……”易萱道:“应该还留有熊人的气息罢这样最好。”
“但是,”李苒说道,“如果里面真的有熊人呢?”
楚月道:“情况紧急,我们先去看看。”
众人便按着刘明湘所指的方向往南走了几十步,远远瞧见一个树洞。楚月取出一个细细的圆筒。摁下一个按钮,圆筒射出一道暗光。楚月拿着细筒,朝着树洞比划了一下,暗光扫过,树洞寂静无声。
“洞里面没有熊人。”楚月说道。
几个人便钻进了树洞。
易萱双手高举,一声猿啸,背后闪出一个通体褐毛的猿猴虚影。虚影猛地吸了一口气,胸口胀大一圈。少许,又呼了出来,一股怪异的臭味渐渐散开。
“这就是熊人身上的气息”易萱说道,“我这神通可以模仿大部分异兽的气息。”
刘明湘冲她比了比大拇指:“怎么会想到选这个神通?”
“当初在蛮荒里经常用得到啊,”易萱说:“我选的时候就想,世界森林里肯定也有不少异兽。”
李苒走到树洞门口,冲着洞外缓缓伸出右臂,一只透明无色的蝴蝶虚影出现在手掌中这也是她的四个镇海兽之一蜃蝶。
蜃蝶挥了挥翅膀,树洞里尘埃飞扬,渐渐集聚,间有异彩腾挪流转,很快竟幻化成一只丈许高的巨熊,挡在了洞口。
“听小艾达讲,熊人大概就长这个样子,”她说道:“但愿有点用处。”
不一会儿,夜空中传来了呼呼风声,这是九头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刘明湘紧靠着树洞壁,洞壁上冰凉凉的,寒气一个劲儿的往她背里渗进来,让她浑身直打哆嗦。
她忽然想到,这树洞里冷冰冰的,根本不像熊人生活的地方啊但愿那些三头鸟不要太敏感了。
紧跟着,一道冰凉的气息扫过树洞里,一圈,两圈……
刘明湘的头皮开始发麻,手脚冰凉。
气息荡过三圈之后,终于不再纠缠。夜空中呼呼的风声也由大变小,越来越模糊,渐渐远去了。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我们继续赶路?”易萱问道。
“不急。”楚月说:“要防着它们杀个回马枪。”
(二)
几个人便暂时在树洞里歇脚。
刘明湘看了众人,忽然说道:“也不知道秀秀姐是不是故意的我们这一组都是云隐宗弟子啊。”
“应该是吧,”楚月道:“都是云隐宗弟子,配合可以默契一点。另外,我们本来就是作为备选,抢夺果实还是得靠魏不二他们。”
“不管怎么说,都是缘分啊。”刘明湘道:“顾师妹,你这几个月一直跟着宗门打仗,给我们讲讲宗里面的情况吧。”
“半死不活,有什么好讲的。”婉儿道。
刘明湘愣了一下。婉儿说的也对,云隐宗在大威营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否则张眉也不至于苦苦哀求想要返回碾冰院。
“我师傅还好罢?”刘明湘又道。
婉儿点了点头。
“宗里往后打算怎么办?”
“进古城前,魏不二求李大帅出面,将云隐宗保下来了,”婉儿道:“我听说,元贞长老、狗长老,顾乃春、宝慧几位院主来找魏师兄,想让他来做云隐宗的掌门。”
“真的吗?”
刘明湘的声音一瞬间大了许多,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我怎么不知道。”
楚月说道:“是真的,我也听说了。进入古城前,我还看见元贞长老带着许多人往咱们院子里走呢。”
“那真是太好了,”刘明湘道:“我们又能回宗了!”
“好什么?”李苒说道。她背朝着这边,谁也看不清她的神情,“藏污纳垢的脏地方,我绝不回去。”
婉儿听着,只冷笑了一声。
“你怎能这样讲?”刘明湘道:“咱们哪个人没有受过师门的恩惠?现今宗门遭难,正该我们回去报恩的时候。更何况,掌门师叔为保存宗门而死,他广大云隐宗的遗志我们还得承下来了呢。”
“好一个掌门师叔,”李苒冷笑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叫他一声师叔,他也不知道对不对得起这两个字。”
李苒刚说完,婉儿怀里的瓷坛忽然抖了一下,坛盖子轻轻一晃,发出瓷器呲呀摩擦的声音。
“你疯啦?”刘明湘听了,气得脸色一白,正要训话。
婉儿看着李苒,却笑道:“你就是魏不二收下的徒弟罢?说的真好。”
李苒转过身来,却是盯着婉儿怀中的坛子:“顾师姐,你的坛盖子在动呢。”
(三)
“哦,”婉儿笑了笑,说道:“可能是鬼想透气了。”
刘明湘听婉儿这么一说,浑身一哆嗦,忙道:“别……别说这种话……今天晚上已经够吓人了。”
李苒却道:“坛子里真的是鬼?”
“还是一只死不瞑目的鬼。”
“为什么我总觉得坛子里面,”李苒盯着婉儿手里的坛子,看清了上面每一道花纹,“有我熟悉的气息。”
婉儿笑道:“说不定,他也觉得你很熟悉呢。”
李苒的神情渐渐凝重,“里面到底是什么?”
婉儿说:“你可以过来瞧一瞧啊。”
李苒站起身,向婉儿走过去。
婉儿抬头看李苒,她的脸色阴郁,很吓人,眼神像一根钢针,随时要刺破坛子,“你当真要看?”
“我要看。”
“如你所愿。”
婉儿笑了笑,笑容里的嘲讽像一阵恶臭在半空中散开。
她打开坛盖,一股阴森森的鬼气飘了上来。
李苒嗅了一口,肠胃一阵恶心,几欲呕吐。她强忍住不适,复往坛子里瞧去只有一坛子黑黑的泥巴。
熟悉的气息夹杂在令人作呕的恶臭里,让她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是什么?”她说道。
婉儿道:“你真想知道?”
“我必须知道。”
“哈,”婉儿笑道:“那我就告诉你,她是咱们的……”
便在此时,坛子里忽然发出了一声哀鸣,像是有人在苦苦祈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