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孟孟转移话题,「我还没认输呢,说不定八天后,爷会爱上我。」
他恶意问,「只剩下八天,你有更好的法子可以让我改变主意?」
「试试啰!」孟孟笑答。
从壶里倒出八宝茶,这是用杜仲、参片、红枣、枸杞、党参、贡菊、山楂、麦冬,再加入适量的冰糖冲泡而成,能够益气补中、明目养肝,是饭后很好的茶饮。她每天都会为他冲上这样一壶养生茶饮,即使他的身体早已痊愈。
凤天磷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他讨厌喝药,却不排斥这种茶汤。
他又说:「如果讲讲故事、说说话,两分讨好、三点巴结就能让我爱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对我做相同的事?那我得娶多少女人?」
孟孟点头同意,这是大实话。
虽然回回都试着避开,但她还是知道薛蕾为他做了多少。
月霜、月华虽依然尽心服侍孟孟,可谣言传出后,她们心中另有想法。
她们刻意把凤天磷和薛蕾的相处加油添醋地放到她跟前说,也许是希望她早点死心,不要自误误人。
她们说:「薛姑娘为爷弹琴,琴声好听得紧。」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是吗?
她们说:「薛姑娘与主子爷谈诗论词,好不开心,主子还为薛姑娘作画呢。」
红袖添香,暧意缱绻,是吗?
她们说:「薛姑娘真能干,做的江南点心真地道,爷赞不绝口呢。」
比起她千年不变的鱼面,薛蕾确实高竿太多。
因此对凤天磷的说法,她无从辩解,只能微笑带过,「如果爷有更好的建议,可以提出来,我会试着改进。」突地,一股躁热感涌上,凤天磷心跳加快,呼吸急喘,脑子一转,他猛然转头望向孟孟,脸色骤变,有着被欺骗的背叛感。
「你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孟孟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却看见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她急忙抓起他的手腕号脉。
他大怒,一把推开她,「不要碰我!」他抓过八宝茶,掀开盖子,凑近一闻,果然是……
这就是她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的原因?这就是她除了喂饱肚子之外的手段?她以为他玩了她,身子被收服,心也会跟着被收服?
笑话,那青楼妓子能收服多少颗男人心?
「这就是你要的?」他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拉近,目光透出凌厉。
孟孟来不及辩驳,凤天磷便狂吼一声,手臂横扫,桌上的杯壶碗筷瞬间应声落地。
他将孟孟抱上桌子,「既然你要,悉听尊便!」他俯下身亲吻她的脸、她的唇。
孟孟心急,一面捶打一面说道:「我没有,你弄错了,不是我!」
这时候他哪还听的进去?心脏狂跳不停,欲望急速窜升,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他要她!
这药效来得太猛烈,让他无力阻止,任由孟孟拳打脚踢,也挡不住他的侵袭。
孟孟奋力挣扎,却哪里挣得过他,他手指拂过,她穴道被制住,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全身动弹不得。
她安静了,一双眼睛张得很大,泪光浮上,委屈地看着他。
凤天磷对她的委屈视而不见,心头有一股强烈的欲念。
他捧起她的脸,尽情釆撷她的香甜,在她的唇齿之间用力汲取,迫不及待地撕裂她的衣服,抚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节一节、一寸一寸,欲火随之攀升。
此刻,外头一阵吵杂,有人闯了进来。
那些人惊呆了!李新急急转开头,李强却傻看着。
怎么会这样?他不相信那些谣言,始终认定是有人嫉妒贺姑娘,想坏她名声,可是……
她没有反抗啊,她任爷予取予求……所以是真的?
浓浓的失望在心底攀升,李强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自己的沮丧。
薛蕾指着孟孟,对着身后仆妇大喊,「你们傻站着做什么?快把她抓起来,她给爷下药了!」
李新这才反应过来,推推愣怔的李强,两人将凤天磷架起,送进内室。薛蕾含笑望着孟孟,扬声道:「你们把贺姑娘送回屋里好生看管,别让她跑出去,等三爷醒来再审。」
「是。」粗使仆妇领命,上前一把将狼狈的孟孟拽起。
孟孟动弹不得,只是一双眼睛紧盯住薛蕾不放,这一刻她再明白不过。
又是薛蕾,五年前是她、五年后依旧是她……是自己傻了,还指望化恶因为善果,想着若她确实与三爷有段姻缘,自己是否该顺应天命不加以阻拦,没想到人无伤虎意,虎有噬人心,倘若当年任她发烧致死,是不是后来的自己不会如此多灾多难?
孟孟不想怨恨的,可是这一刻她忍不住了,她终究只是凡人。
带着胜利的笑容,薛蕾轻启朱唇,凑近她耳畔,低声道:「你输了!」
孟孟揺头,冷冷回答,「不是输了,是错了,不该妇人之仁,不该放纵邪恶为祸世间。」
薛蕾脸色一变,怒道:「把她拉下去!」
仆妇像拖垃圾似的急忙将孟孟往外拉。
薛蕾松口气,拍拍自己的脸,接下来轮到她粉墨登场。
她快步进屋,满面忧心地坐在床边,看着神智不清、身子不停扭曲的凤天磷,问道:「三爷怎么了?情况很槽吗?」李强还处在震惊之中,尚未回神。
李新回答,「爷应是被下了春药。」
「这药会不会损了身子?不行,这里有我,你们快去请个大夫回来吧。」
李新看薛蕾一眼,眼底浮上疑惑,只是想着宫里马上要赐婚,她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万一闹出点什么……难道真是贺姑娘?
「快去吧,我怕三爷熬不住。」
李新点点头,拉起李强快步往外走。
门关上,她看着凤天磷,笑得艳极,心道他终于是她的了!
她从腰间取出小小的皮制水囊,把里头的鸡血往床上滴去,接着为自己和凤天磷褪下衣物,裸足上床。
她的唇覆上他的,柔荑在他身上轻滑,这个男人,她想了那么多年呵。
失去神智、只余下欲望的凤天磷,发现身边有个柔软冰凉的身子,一个用力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只觉得越靠近越舒服。
薛蕾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虐,忍受他的啃咬暴虐,咬住牙关承受着巨烈疼痛,这样的经验她有过,但是这回她不害怕,因为今天压住自己的,不是那个肮赃污秽、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贼人李大山,而是她心心念念的凤天磷。
薛蕾笑了,躺在天青色的床上,她艳丽得像一朵红蔷薇,多年的梦想将在今天实现,她的人生因为这步棋,跨出一大步。
她的手用力环住他的腰,鼓励他在自己身上奋力发泄,笑容中带着两分残忍。
她对孟孟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如果非要残忍才能够得到她想要的,这样有何不可?
两个时辰后,被封住的穴道通了,孟孟起身下床,走到妆台边。
她望着铜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只见衣服被撕裂,肚兜露出一角,青青紫紫布满颈间。
那两个仆妇是故意的,故意不为她掩上身子,故意拉着她招揺地走出凤天磷的院子,她们故意让所有人看清楚,她是个多么淫荡下贱的女子。
所以薛蕾已经在这个府中埋下势力了?
她不断地想着,如果早点告诉凤天磷薛蕾的过往,如果她不要一心逃避,不要以为可以息事宁人,那么今日之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她没想过要和薛蕾相争,是真的。从决定带着凤天磷回归那天,她便想得透澈,他们再也不是同路人,即使他们曾经相知相惜,即使他们有段美好的过去,即使他没有失去记忆,身分的隔阂也终将让他们分离。
她输了,不是输给凤天磷或爱情,而是输给一个憎恨自己的女人。
孟孟忍住疼痛,倒出冷水,缓慢地擦拭身体,换上干净衣服,为自己梳一个简单干净的发髻。
没有人送饭、送水,孟孟坐在妆台前,垂眸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说过「不必担心,有我在,忆忆的前途跑不掉。」
他说过「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他说过「信不信,贵为皇子,我从未沾过女人,你是第一个。」
他们那样……算沾吗?她没碰过男女情事,不晓得人与鬼魂之间的爱恋能不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