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孟孟轻叹,「等我能下床便求去。」

「凤天磷岂肯放人?」凤天风怒道。

那家伙再霸道不过,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情没少做过。

昨天孟孟昏睡,凤天磷在床边坐了大半个时辰,还纡尊绛贵亲自为她擦拭身子,这些举动让他担心。

凤天磷少了魂魄,注定缺少七情六欲,他绝不可能爱上孟孟,算准这点他才敢和孟孟立下赌约,但凤天磷昨晚的举动……身为男子,他再明白不过,若非心中有意,天之骄子怎会屈膝?

他必须尽快把孟孟带走!他已经孤独太久,他要孟孟陪在身边,重圆那年的情缘。

孟孟不知他的担忧,只觉得他多虎。

她缓言道:「我不是府中人,爷无权限制我的自由,更何况约定的口期快到了。」

赌约结束,各归各位,他们之间已经到了永别的时刻。

「你最好说到做到!」

孟孟见凤天岚张牙舞爪的模样,竟觉得想笑。

真奇怪,刚开始那样怕他,现在却……她的胆子一定是变大了。

「我说到做到,不管是和爷的约定,或是与你的交易。」她清浅笑着。

她的回答让他满意,扬起眉毛,嘴上说出的话却依旧冷硬,「你敢毁约,我就让凤天磷一辈子这样过下去。」无情无欲的人生寞淡无趣,这就是他对凤天磷的报复。

孟孟失笑,柔声说:「你和爷真像,都是嘴硬心软的家伙,毕竟你们终究是兄弟。」

她不懂,这么相像的两个人,怎会为一张椅子闹得你死我活?名利权势真有这么动人心弦?

「谁跟他像!」凤天岚恨恨瞅她一眼,咻地消失不见。

【第十六章纪芳的滔天怒气】

三皇子府里忙了起来,在魏总管的主导下张灯结彩,迎接即将到来的喜事。

照理说,三皇子迎娶正妃是何等大事,当然得用大半年时间来准备。可那件事发生得突然,万一皇子妃珠胎暗结……为了日后的名誉着想,这婚事得早不能迟。

上官檠和纪芳听说赐婚一事,一大早就进了三皇子府。

纪芳对此事很激动、很不满意。

如果凤三不是阿檠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阿檠一心一意想要凤三过得幸福,她根本连管都不想管这档子事。

可是……阿檠的朋友很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凤三不幸。

「凤三,你疯了吗?你怎么会……你难道不知道薛蕾是个沽名钓誉的假女人?什么才女、什么温良恭俭,我告诉你,那全是营销做出来的假象!你有没有脑子啊,你不记得营销是我的强顶吗?当初捧皇帝的马屁文章全是我写的,可你家皇帝老子有这么优、这么好吗?我想你比我还清楚。」

这话说得过分了,上官檠想阻止她,可是想到她怀着孩子,眼下是特殊状况,只好任由她发飙,只能对着凤天磷以目光示意,让好友诸多忍让。

冷眼看着暴跳如雷的纪芳,凤天磷不懂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不顺从、不温柔,主见多到很难搞,还骂骂咧咧的,和泼妇有得比,当初……他怎会为她和阿檠干架?

没错,肯定是被鬼迷了心窍。

严重的是,不管他多么认真回想,都回想不出喜欢纪芳是什么感觉。不只如此,他也遗忘了那年为小六心碎的滋味。

上官檠倒杯菊花茶给纪芳,顺顺她的后背,缓声道:「不要急,有话慢慢讲,凤三还没痊愈呢。」

怀上这胎后,纪芳的脾气变得很槽,天天上火,夜夜难眠,虽然没有孕吐虚弱,可这样子应该也算怀相不好吧?

他接手纪芳所有生意,安排许多暗卫在她身边守着,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成天好吃好睡地供着,可情况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

也许该麻烦孟孟姑娘帮忙看看。

「他那个样子像有病吗?没错,有病!脑子有病!」纪芳不客气地瞪着凤天磷。

凤天磷冷笑两声,凉凉回答,「干么这么激动?是我成亲又不是阿檠娶侧妃,等阿檠有新人你再来跳脚也不迟。」

这话绝对是诛心,凤天磷明明知道纪芳要求一夫一妻、一生一世,还说这种话。

当初上官檠愿意允诺,而凤天磷允不了,这才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会儿把话挑出来刺人,着实可恶。

上官檠苦笑,一个是生病的好友,一个是怀孕的奏子;一个挑衅,一个无理,他们是存心让他左右为难?

他瞪凤天磷一眼,再轻拍纪芳,软声安抚,「放心,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凤三想娶几个是他的选择,而我这辈子只要你。」

闻言,纪芳骄傲地抬高下巴,「明白了吗,为什么阿檠比你值得嫁,答案就在这里。」

「妻奴。」凤天磷不满。

眼看纪芳火气又要往上冒,上官檠连忙接话,「别理会,我来帮你骂他。」

「不行,你得让我说几句,这口气不出,我会活活憋死。」纪芳对上官檠说话时,口气虽然愠怒,当中却也镶着温柔,但转头面对凤天磷,她又硬又尖酸,丝毫没有转弯的余地,「你知不知道薛蕾这个人有多假?明面上贤良,可背地里的手段多到让人无从招架,要不,她娘性情如此懦弱,家里的姨娘怎么会一个比一个乖巧?

「她有没有才华我不知道,佢她的手段黑不黑,我敢打包票,她号称第二,没有人敢自居第一,当然啰,毒蛇狐狸是天造地设、百年佳偶……」

纪芳滔滔不绝,又挖又刨,说个不停。

她和薛蕾有仇,同样开店做生意,薛蕾用的全是旁门左道,造谣抹黑、垄断市场,而最狠的一次是年初时的春涝。

当时粮价已经翻涨一倍,薛蕾的铺子福记升里囤积将近六千石米,足以让她大赚一笔,可她人心不足蛇吞象,赚一倍还嫌不够,派人暗中烧掉别家铺子的粮米,让粮价继续上涨。

那次纪芳被烧了五千石粮米,也是受灾户之一。

薛蕾等到粮价涨到四、五倍时才开门做生意,赚得钵满盆溢,却因此赔上不少饥民的性命。

商者,诡道也,纪芳承认此话无误,但在人命之前,什么诡道都不能用,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呐!

纪芳直到发现福记升还有粮米可以卖,方才对福记升起疑心,向丈夫借来隐卫,这一查,从里查到外、从上查到下,查出这家铺子是薛尚书夫人的嫁妆。

后院的事当然得从后院着手,她一面派人探查薛家后院的大小事,一面与薛家庶女薛棠接触。

薛棠的母亲柳姨娘几年前被薛蕾逼得上吊,因此薛棠和薛蕾不和,处处较劲。纪芳看待事情总持着几分保留态度,并未一味相信薛棠的话,但有些事看的不是态度,而是事实。

她查到薛夫人的嫁妆以及薛府中馈全掐在薛蕾手里,薛家后院的事皆由薛蕾控制。而薛家这些年来死掉庶子庶女四人、姨娘小妾三人,死人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死了之后,受益的是薛夫人及她一双子女。

这些事实证明出粮米烧毁、粮价高涨的操纵者,是名满京城的才女薛蕾。

她芳龄十八岁,却行事狠戾老道,好处赚尽,还能不留半点尾巴。

从那之后,纪芳开始挖掘薛蕾做过的事,这一挖……内幕惊人呐!

她做过的事不只这一件,毁人声誉、贩卖假货等等事件多不胜数。她的手段残暴、行事阴毒,那样的心机城府让纪芳几度猜测,薛蕾是另一个穿越人。

当然纪芳并不知道,薛蕾是在经过一场祸事之后才变得如此强悍。

时候她肖极母亲,性情柔弱,只敢偶尔暗中使坏。奸小恶有,挑拨离间会,但害人性命的事却是万万不敢。

她被薛尚书宠爱的柳姨娘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堂堂嫡女却要受庶女欺凌,日子过得不可不谓悲惨。

但在那次事件之后,短短五年之内,她不但让柳姨娘所出的两个儿子死得莫名其妙、让薛棠毁去容貌,更让柳姨娘受尽精神折磨,最后逼得柳姨娘走上不归路。

她劝母亲给爹纳新姨娘分宠,奇怪的是,姨娘人数越来越多,薛府后院却再没有人产下一儿半女。

她让母亲装贤慧,给府上姨娘寻太医,将姨娘们的身子一个个查了遍,都说没问题,最后借口爹爹风寒,顺便让大夫把脉,然后把脉把出薛尚书不能言明的「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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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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