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帐等会算
步仕仁头也不回,听得背后风响,便知是异物袭来,一个举手,就象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扣住了那举着花瓶的手腕,一个旋转,只听得“咯吱”一声,紧接着一声杀猪般地惨叫,那人又倒在了沙发上,左手痛苦地捂住左臂,大汗淋漓,眼睛惊惶地看着暴怒的步仕仁。
步仕仁也不作理会,双拳一握,一个箭步,就向床上那两个男人抓去。
却不料那两个男人早已被刚才的场面震骇,不约而同从床上跳到了步仕仁的面前,双膝一软,跟前下跪不起,异口同声地哀求道: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步仕仁此时哪有半点理智,举过刚才那男子的花瓶就要朝脚跟前的两男子砸下。
却不料脚已被一个男人抱住了:
“年青人,你要冷静,要冷静啊!”
步仕仁回过头一看,正是刚才一丝不着抱着姑姑做那个让人拍了相片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他穿好了衣服。
步仕仁一阵恶心,左手往那张英俊的脸上甩个去,啪地一声,那轮廓分明的白皙脸上顿时起了个鲜红的手印。
“呸!你的帐等会和你算!”
“你这样做会要了他们的命,小伙子,不要做傻事啊!”
“放不放手!信不信我先弄死了你?”啪的,步仕仁又是一记耳光打过去。
“你弄死我也不会放手!”那中年男子倔强地抱住步仕仁的大腿。
放手!仕仁!
不知什么时候,姑姑也穿好了衣服,站在了他的面前。看到姑姑恍恍忽忽,还没有完全苏醒的样子,步仕仁柔肠寸断,大叫一声“姑姑,侄儿来晚了。”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姑侄俩便抱在了一起。
那中年男人惶惑地拾起地上的相机,一时不停地按着键,一时不停地咂着舌头。。。
“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仇爷的地盘上闹事!”话音刚落,这时门外冲进来了五六个打扮得衣冠楚楚的人。
为首穿着西装的男子一走进来,见了正在摆弄相机的中年男子,一改气势汹汹的样子,立马变得谦恭无比,把身子弓得成了半月,战战兢兢地说道:“赵县长,没想到是你啊!”
赵县长却根本没理会他,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朝被地上被步仕仁打倒的几个小流氓指了指,“给我送到派出所,交给李所长,好好审一审。。。”说完,两手一背,往外走出去了。
“你这流氓!别想离开!”
“仕仁!别冲动!”
步仕仁大叫,欲冲上去抓住他,却无奈被姑姑死死抱住,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
闹事的,消事的全都走了。只剩下苦命的姑侄两个抱头痛哭:
“我苦命的侄儿呀,都是姑姑害了你!”
“姑姑,姑父还在家等着你,咱们这就回家!”
怎么会是这样?三个人好好地喝着酒。
赵剑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什么东西也没少,又查了查自己的手机,没有发现动过的痕迹。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喝的这酒与平时喝的“锦上添花”似乎不太一样,那口感清甜得有些夸张,何况印象中他只喝了一杯,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省啊!莫非是郑关东他设的局?这酒是从他车上取的。
想到此,他便打了郑关东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心里便更加不安了。当下折回锦绣河山大包间,发现郑关东同志正伏在桌上呼噜呼噜地,涎水沿着手臂流到桌面上,拉得老长老长,那欲断还续的声音震得桌上的酒杯摇晃作响。
这德性!怎么摇他都叫不醒啊!
他喝了一声,便有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一看不是刚才那开酒的服务员,便想了想,把刚才那个的长相大致给描绘了一下,没想到这服务员一听也给懵住了,说他们这里的包厢都是指定专门服务员的,她就是负责这个包厢的。还说酒店里根本就没有赵县你所讲的这个人。
赵剑锋一听,马上明白了,这问题严重了,敌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对自己采取行动了,书记宝座争夺战已经打响了。
“把他送到医院,知道了吗?”
赵剑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一直在等一个揪心的电话,没有这个电话他躺在床上也不会睡着的。
不到两个小时,电话来了,是他的心腹―――县刑侦大队兼红旗门派出所长李树宏打来的,不过他带来的审讯消息却不太让赵剑锋满意。
他说这是那部相机已销毁了,那几个小青年是在校学生,不肯好好学习,整天做着锄暴安良,匡扶天下的春秋大梦。昨晚六时许接了个陌生电话,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们二十万元,于是他们就铤而走险,做了这桩事情。至于谁指使他们的,他们一概不知,人没见过,电话还是便捷卡号。
“马上把这些学生送回学校!”
事情赵剑锋不想闹大,就是这几个好玩的学生还不至于掀起什么大的波澜,然而如果因为审讯出了闪失差错,害了性命,这几个家长闹将起来,那就不是一壶子的事情了。
这人是谁?知道他今天去伯森酒店吃饭的只有妻子和田秘书啊,另外一个就是郑关东,郑关东自然不会了,难道是田秘书?不可能啊?
自己对他亲如小弟一般,眼下还准备培养他去当重点乡镇去当党委书记呢!
知人知面难知心,如果是他。那么他的背后是什么人,没有更高更利的人,他断不至于改弦易辙背叛自己啊!
莫非是她?
。。。。。。
时间是遗忘一切苦痛与灾难的最好良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人们忘记了香港回归,忘却了北京奥运,忘记了坟川大地震。在时间的面前,痛苦与欢乐,悲伤与喜悦,辛酸和幸福,那都是暂时的。
6。11事故就这样被人们遗忘了,步家旺与步瓜瓜在这车祸里丧失了宝贵的生命一直没有被人提起过。
每每看到妹妹冬菊放学归来的笑容,步仕仁的心揪得阵阵作痛,每每把妹送到学校门口,目送着妹妹蹦蹦跳跳跑进教室的背影,步仕仁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美丽的谎言,对于善良的说谎者何尝又不是一种心灵上的摧残!
带回来的两个骨灰盒,他悄悄地埋进了自家的祖坟。祖坟已经从青岩坡那搬了过来,就在自家后坡的自留地上。(由于胡道明书记的关照,镇政府给补了二十四万元的搬迁费。)比起原来那密密匝匝横七竖八的样子,现在整齐有序多了。按照父亲的遗愿,他把父亲,瓜瓜与自己的母亲葬在了一起,并且制作了一块非常考究的石碑。
“父亲步家旺,先母无名氏后母朴瓜瓜之墓
孝子步秋平、步仕仁
孝女步冬菊”
这事啊!能撑多久,我就瞒多久!
中考成绩出来了,步冬菊考了个全县第一,被录取到省第一重点中学,百年名校―――沙郡中学。步仕仁高兴极了,一个脑子发热,拿出了两万元,杀了两头肥猪,一头黄牛,摆了个长水席,请全村的男女老少吃了一天一夜!在去学校之前,他还带着她到北京走了一圈,游览了风景名胜,去清华,北大校园里转了几天。
“哥,我一定要考上清华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带哥哥你游览全国大好河山。”站在清华大学校门口,冬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妹,你一个女孩子考什么清华,还是进北大吧!等你进了北大,哥开着奔驰来接你!”站在北大校门口,两个人并着肩合了个影,步仕仁点了点妹的鼻尖,说。
省城滨江花园108号别墅内,此时正停放着一辆黑色奔驰,尾部喷着向外喷着水汽,显然这车子是刚刚停下来的。
一花容月貌的女子抱着一个小孩坐在后面,似乎在等待着开门,这时从副驾驶室里里走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快速得打开了后门,那动作迅捷得与他的年龄似乎不太相称,低着头,伸出手,那态度谦恭得要紧。
“展主任,我让你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然而漂亮少妇根本没有下车,她眉目一挑,问道。
-----------------------------------------------------------------------------------------------
如果觉得够好,请给予收藏评论下,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