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他的心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因为女人而浮动过,可这一刻,想到她可能的各种遭遇,他的胸口不知怎地竟一阵揪紧。

他讨厌这种感觉。

忽地,她又出声了,「念、念祖……念祖…不……逃、快逃……」

念祖?她嘴里喊着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是谁?她的爱人?她要他逃?他们是一起逃走的吗?他们一起落了海?那麽……念祖呢?他在哪里?

她意识这般不清醒,却还心心念念着念祖,想必对方对她来说是犹如生命一般重要的人吧?

「念祖……」她气若游丝的唤道,眼泪不断从眼角涌出。

位出锋垂眸凝视着她,淡淡地命令道:「活着,你别死在我的船上。」

「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麽?!」

严世安带着念祖跟冬梅才离开了城郊的通法寺,便被两名持刀黑衣蒙面人拦住了去路,将他们主仆三人押往一间偏僻的废弃仓房。

仓房里,十二岁的念祖跟十六岁的冬梅捱在她身边,吓得浑身发抖。

念祖是严家夥计的独生子,他爹意外丧命後,她便收留了他,当时他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对她来说,他像是弟弟,又像是儿子;冬梅十一岁来到严家,一直跟在她身边,也被她视如妹妹般对待着。

她一左一右的抓着他们的手,努力安抚道:「不怕,没事。」

「小姐……」两人眼底有着藏不住的恐惧,声音忍不住颤抖。

「你们到底是谁?」严世安抬眼坚定无畏地道,「快放了我们,否则我大哥……」

「哼哼!」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冷笑两声,逼近他们。

「你想做什麽?」严世安不自觉抓紧念祖跟冬梅的手。

黑衣蒙面人来到她面前,大手伸向了她。

念祖见状,本能的挡在她前面,「不要抓安小姐!」

黑衣蒙面人毫不留情,一把将念祖拎起,将他往旁边一甩。

念祖那瘦弱的身子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然後掉落在地,一动也不动。

冬梅尖叫着,眼泪瞬间涌出。

「不!念祖—」严世安看念祖趴在那儿,头下是一滩的血,声音不自觉的颤抖,感到震惊、悲伤又愤怒,随即她恨恨的瞪向黑衣蒙面人。「你—」

「要怪就怪你大哥跟绍子龙害死了我的奔雪。」黑衣蒙面人压低嗓音道。

她一震,瞪大了眼睛,「奔雪?你、你是……」

「我是奔雪的主子,位出锋。」他冷冷地道,「他们害死我的奔雪,我便毁了你。」

严世安心头一撼,他说毁,而不是杀,他要如何毁她?

就在她感到疑惑之时,黑衣蒙面人已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起冬梅往一旁摔去,「抓着那丫鬟。」

「是。」另一名黑衣蒙面人抓住冬梅,往墙边站着。

严世安意识到他所谓的毁是何意,惊怒的瞪着他,「你……你敢?!」

黑衣蒙面人哼地一笑,将她压在地上,扯开她的衣襟,她奋力抵抗尖叫,他却一手使劲的捂着她的嘴。

一旁的冬梅也被捂着嘴,她惊恐的瞪大双眼,悲愤的眼泪流个不停。

严世安从来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她总是奋战努力到最後一刻,即使她知道自己的抵抗可能遭致更重大的伤害,她还是不甘就范。

她想起头上那支母亲留下来的金簪,於是抽回了原本抵在黑衣蒙面人胸口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下金簪,用力往他左臂上一刺。

「啊!」黑衣蒙面人本能的将手抽回,可这一抽手,那刺进他臂中的金簪便在他臂上深深的划下一道破口,鲜血直流,他痛极,眼底迸出杀意。「臭女人,你找死!」

他抽出腰际的一把短刀,恶狠狠的朝她腹部刺去。

严世安痛苦的倒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着,想说话,一张嘴,吐出的却是鲜血。

冬梅看见这一幕,当场昏了过去。

严世安看着她,「冬……」她整个口鼻被鲜血充满着,慢慢的无法呼吸,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只看见两个黑影站在她脚边。

「索性把那丫鬟也杀了吧?」

「不,留她一条命回去找严世浩……」

他们说着话,可严世安听不清楚,没多久便完全听不到了……

「念祖……逃……不、不要……快、快逃、逃……」

几近天亮,位出锋被她一连串的呓语吵醒,她脸上有着惊恐的表情,语气急切又激动。

透过肌肤相亲,他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再那麽冰冷,他微微压着下巴,看着在怀里慢慢有了动作的她,他想,她不会死在他的船上了。

突地,她睁开眼睛,两眼发直的看着他,一时间还无法聚集神智。

位出锋敛下眼帘,声线低沉地道:「你可醒过来了。」

严世安看着眼前陌生男人的脸孔,脑子仍旧一片空白。

他抽回抱着她的手,翻身坐起,开始穿衣。

她这才惊见他赤裸着上身,赶紧低头一看,她身上也没有蔽体的衣物,她不自觉的发抖着,惊恐又愤怒地瞪着他背对着的身影,她的视线再往下一瞥,看见他左臂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痕。

刹那间,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她想起之前的事,想起一动也不动的念祖,想起冬梅,想起自己……

那些画面瞬间翻腾搅和在一起,她急了、气了、慌了、惊了,转头一瞥,看见一旁有堆衣物,衣物上放着一支银簪、耳饰跟项链,她本能的抓起那支银簪,愤怒的朝他刺去。

位出锋闪了一下,银簪刺进他的左後肩,他随即转过头,狠狠的瞪视着她,反手一推,让她往後摔回被褥上。

严世安像只受惊又充满防备的小母兽般蜷缩着。「下……下流……」

他拔出银簪,往她身边一丢,冷冷地道:「看来你是死不了了,把衣服穿起来。」说罢,他旋身走了出去。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这是哪里?她感觉身子晃晃的,是头晕吗?

刚才那就是位出锋吧?他抓走她的时候蒙着面,她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可她记得他左臂上的伤,那是她弄出来的。

念祖呢?冬梅呢?他们在哪里?她记得她刺伤位出锋後,他气得给了她一刀,然後……她下意识摸着自己被刺的地方,却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这是……这是怎麽一回事?」她迷糊了、困惑了。

突然,她看见自己脚踝上方有个小小的梅花烙印,她一震,这是什麽时候有的?

「姑娘?」这时,门外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老夫能进去吗?」

严世安惊疑的抓起一旁的衣服穿上,瑟缩在床角,手里紧紧抓着银簪。

看着手里的银簪,她又愣了一下。

母亲留下来的金簪呢?这银簪是谁的?不对不对,一切都好奇怪。

不容她多想,一名老者已经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探进头来,见她衣着完整,这才放心的走进来并带上门。

见她紧抓着银簪,他先是一愣,然後慈祥的笑道:「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

从他的眼神及样子,严世安可以感觉到他是个好人,可眼下她谁都不信,也都不能信。

「刚才……刚才那个人是……」

「喔,」老者微顿,笑着回道:「刚才那位是我家二爷。」

「二爷?」

「是的,他是长桥来的位出锋,大家都叫他一声二爷。」

位出锋,果然是他!他居然把她掳来,还对她做那种下流的事?他……可不对啊,她明明记得他刺了她一刀,可是她身上却没有半点伤,这到底是……

见她一脸困惑苦恼,老者蹙眉一笑,「孩子,你都忘了吗?」

她狐疑的看着他,「这里是……」

「这是在破浪号上。」他说:「老夫是骆无争,破浪号的船医。」

「破浪号?」严世安正疑惑,突然整个人向上又往下,吓得她忍不住惊叫,「啊—」

骆无争倒是很习以为常,任由身子随着船身上下起伏。「破浪号是二爷的船,你在海上漂流,是二爷让人把你捞上来的。」

严世安惊呆了,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孩子,看来你好多了,多亏二爷。」骆无争小小的跨出两步,诱哄道:「放下簪子,让老夫帮你号个脉,好吗?」

迎上他那温煦又柔和的眼神,她不知怎地稍稍卸下了心防,缓缓将左手伸了出去,不过右手仍旧紧抓着银簪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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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坑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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