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跟旁人不同
简单用过午饭后,一行人便再次启程往京城方向而去,林永宁自然也跟着。
他身体刚好,还不便长时间骑马,又不可能让他去跟下人挤一辆车,所以便直接坐上了林初彤那辆马车。
刚出发没多久,马车甚至都没正式驶离小镇,却听到有人在后头大声的叫着他们停下。
“林兄、林兄,等一等,我是宋清和呀!”
很快,有人拦下了马车,因为护院陆远尽职尽责的阻挡,所以那人只能急呼呼地在边上朝马车内的人大声喊话。
林永宁本没打算出面,可现在那熟悉的声音一听便明显是找他的,也就只得动了动身。
“等我一下,不会耽误多久。”他朝一旁坐着的林初彤交代了一声,随后便挑帘下了马车。
林初彤自然无所谓,顺势倚着车窗随意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形。
只见那名自称宋清和的人,正满脸急切地抓着林永宁的袖子,嘴里也不知道说什么,速度十分之快,好像八百年没见过一般激动得不行。
林永宁倒是神情淡淡,不慌不忙的退了一步,将他的袖子解救了出来。
他极少说话,哪怕应声也只是简单地动动嘴皮,完全一幅惜字如金的样子。
宋清和却是并不在意,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
只要林永宁对他有回应,他整个情绪更是立马高涨,一个人越说越起劲。
值得一提的是,这家伙倒是识相的再没去拉林永宁的衣袖,反倒是主动注意着保持两人间合适的距离,哪怕说到最激动处亦没再发生过肢体上的接触。
林永宁听得有些漫不经心,也不知道是觉得对方话题无趣还是嫌弃宋清和太过啰嗦。
偶尔,他的目光会越过其他人,朝马车这边看来。
正好对上林初彤打量的目光时,也不在意,停留片刻就又自然的移开,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林兄,我都说了半天了,行不行你倒是给个话呀。”
宋清和这会已经不复开始见到林永宁时的那般激动,但说了一大通后着实有些口干舌燥。
他长长舒了口气,幸好这次林永宁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他可就真惨了!
一想到自己老爹也许会因为他这次的疏忽直接打死他,宋清和觉得自己绝对不是老爹亲生的。
“要回家自己回,没谁拦你。”
林永宁有些想不明白宋家怎么会生出宋清和这样的儿子来,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他打一开始便不可能跟宋清和有什么接触。
说罢,他不经意地又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实在没兴趣再呆在原地跟宋清和耗下去。
“那个就是你堂妹?”顺着林永宁的目光,宋清和跟着往马车方向看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宋清和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直接便看呆了。
他脑海跟炸开了似的,这是看到了下凡的仙女了吗?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突然间心脏跳得那么快,简直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还不走?”林永宁微微皱了皱眉,赶人的同时已经往边上挪了一步,正好挡住宋清和的视线。
“哎呀,你别挡在我前……”
宋清和要看的对象被挡个正着,当下便想抬手将坏人好事的家伙扒拉开来。
可当他猛的反应面前之人是林永宁时,那半抬的手跟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赶紧着又缩了回去。
“永宁,你堂妹叫什么名字呀?”他下意识地便换上大大的笑容,极力想讨好林永宁。
啧啧,林永宁竟然有一个如此貌美出众的堂妹,却从来提都不曾提过,真是不够意思!
“你傻吗?女子的闺名岂能随便打听!”
林永宁冷冷瞪了宋清和一眼,跟看到看白痴似的,明显已经不悦。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懒得再理会。
宋清和哪里想到他就想问个名字竟直接挨了骂,一时间也不敢再吱声,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人就这么走了。
而不远处的马车窗帘早就已经放下,哪里还看得到刚才惊鸿一瞥的仙女堂妹。
“不就是想知道个名字吗,林永宁这家伙什么时候竟这般呵护堂妹了?”
宋清和自言自语的抱怨了一句,心中颇是不甘。
但很快转念一想,他那沮丧的情绪瞬间便一挥而空。
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等回京城后凭他的能耐,还怕打听不出这位堂妹的情况来?
“你不好奇刚才找我的人到底是谁?”马车出了镇子后,林永宁主动开口与林初彤说话。
他这个五妹妹还真是挺有意思。
不论看到什么,只有与她无关,从来都不会多事过问,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但人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住那份好奇,要么是天性冷漠,要么便是有着更加强大的信念。
而林初彤,显然是后者。
果然,听到他的话,小姑娘只是简简单单地点了点头。
“那是四哥的事。四哥若觉得有必要让我知道,自然会主动告之。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例外。那些没必要知道或者不能知道的东西,多打听有时反倒是害人害已。”
她说得很是坦然。
在未来最年轻的内阁首辅面前,她不觉得自己的心智有任何的优势。与其跟人家打马虎眼,还不如老老实实照着本心来。
“你跟谁说话都是这般吗?”林永宁没想到小姑娘把话说得如此实在,实在到他都不好意思敷衍。
“当然不是,我又不傻。”
林初彤当下便笑了,那明艳的笑容映衬得整个车厢都亮了起来:“四哥跟旁人当然不同,我既不想骗你,更骗不了你,所以那就只能在四哥面前实话实说了。”
林永宁的目光不由得暗了暗,他并不是头一回看到林初彤这般笑,可听着这些话时,突然间便觉得有些不同起来。
“其实,我不过是你众多堂兄中的一个,还是庶出的。如果不是这次在徐阳碰巧遇上,咱们以往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
他似笑非笑地反问,目光锐利起来:“我这四哥对你甚至还不如旁人,又怎么担得起你那一句‘跟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