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笑
?等到结账的时候,乐想才发现自己买的东西太多了,除了买给乔致的,看到家里用得到的东西,她自己也没少买。
一提湿纸巾一提普通纸巾,一瓶酵素洗衣液,一个焖烧杯和一个保温饭盒,一个计时器,五斤装的袋装黄小米,一个针线盒,一个折叠衣篮,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工具神器……
乔致淡淡瞥了眼堆满两个购物车的东西,撇开纸巾,其他东西……且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看着有用实际上可有可无买回家可能两三年都闲置着的东西,像是洗衣液和黄小米这类……一个在家里不开火,衣服除了内衣裤和鞋袜全都送到干洗店的人能用上?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败家啊。
这样想着,他眼底浮起的却是淡淡的笑意。
看着显示器上最终显露出的金额,乐想正要打开钱包付款,乔致却是先她一步递出了信用卡。
她愣了下,然后皱起了眉头。
要是换做以往,她肯定不会多想,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在他身上花的钱早已数不清,同样,她花他的钱也向来不客气。
在她眼里,他一向是比之家人也不遑多让的存在,但是现在……
在她愣神之际,乔致已经三下五除二将东西都提了起来,看着人挤人的四周,她叹了口气也只能跟上。
回到家,乔致忙进忙出帮她将东西规整好,连午饭也一点都没有耽搁地做好了。
离开前,看着至今仍旧神不守舍的乐想,乔致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开口提醒道:“我之前说的你好好考虑,等到我下次休假的时候告诉我答案。”
乐想下意识要开口,乔致却抬手阻止道:“我知道你要拒绝,但你要想清楚,我这辈子如果要结婚的话,新娘只会是你。”
乐想闻言心里发涩,开口道:“我比你大八岁,而且我结过婚。”
“这些我都知道。”顿了顿,乔致语气晦涩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不能生孩子。”乐想有些生气道:“我知道这个你也清楚,但是既然清楚,就不要……”
她想说不要拿我开玩笑,但心里却又万分清楚,乔致根本就不会拿这种事和她开玩笑。
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乔致对她的温柔了,这个世上如果有一个人绝对不会伤害她,那么必定是乔致。
但是……
这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因为她不可能接受他的心意,不是因为自卑,而是现实。
任哪个人来看,他们两人都不适合。
一个是三十五岁还没有生育能力的离异女人,一个是二十七岁前途光明的部队单身校官,再没有比这更不般配的男女了。
“我孩子的母亲只能叫乐想,如果不是你,那么别的女人也不会是。”乔致知道单单这样根本无法动摇乐想的想法,索性狠心道:“如果这样你还不放心,我就去医院做绝育手术。”
他说得认真,乐想却差点要疯,她瞪着眼睛道:“你别胡来,问题是这个吗?”
她差点气疯,她不能生,所以他去做绝育手术,两人都没有生育能力就能在一起……这什么逻辑?
乐想以为他不懂,但乔致心里其实都明白,只是如今时间有限,他却没办法一一和她掰扯清楚。
而且即便说了,乐想肯定依旧不愿意接受他。
他叹了口气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们结婚,要么不结婚我们一直这么过一辈子。”
说完,不等乐想开口,乔致便拎着两个满满的购物袋摔门走了出去。
居然摔门……
乐想一懵,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回过神来才想起他最后的话,然后气得不行。
这死孩子,什么两个选择,屁的选择啊,谁听你自说自话了?
冷静过后,乐想扶额,完了,自己也被带歪了,这糟心日子,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小米粒唱的三只小熊突然响起,奶声奶气的声音可爱极了,但乐想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姚琪的名字却是叹了口气。
抹开接听键,乐想下意识笑道:“琪琪?”
“乐想……”姚琪却是差点哭出来,“工作室被人砸了,好多设备都被毁了,房东不肯把房子租给我们,她把租金还了过来,但是之前装修投进去的钱她却死活不肯赔,只肯赔一千块钱违约金。之前合同中只提到房东同意我们装修,但关于这方面的违约赔偿却是根本就没有提,我们根本拿她没办法。”
她忍不住气愤道:“那点钱能干什么啊,当初签合同,那老娘们死活不肯提高违约金,说不准就是有预谋的。”
乐想始终都沉默着,心下却道,不,那位老太太虽然看着是个刻薄的,但签房屋租赁合同的时候应该没有想着坑她。之所以不肯提高违约金,也不过是想着能更便于涨房租罢了。
毕竟她一开口就要租五年,老太太心有疑虑也不奇怪,心里指不准还在怀疑她想要坑她呢。
但却架不住有人使坏。
不过……
她开口道:“琪琪,你拿那一千块钱去雇佣几个人,把屋子里的地板、墙纸还有我们通的电线都给扒了。”
她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但也不喜欢被人占便宜。而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吃亏,也要让得罪她的人不好过。
“你说真的?”姚琪一愣,按照她的性子,一千块再少也是钱,犯不着损人不利己。一个不好把那老娘们惹急了,说不准会反咬一口把她们告上法庭。
她心里有许多顾虑,但乐想不同,她这辈子,除了对特定的几人无可奈何,并不打算在其他人身上吃亏。
那位房东老太太如此,沈明远也是如此!
这样想着,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费了些功夫才打开深埋于记忆中的电子邮箱,将里面保存的一个大容量文件传了出去。
做完这些事,乐想觉得有些累,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的。
应该说,她这辈子,大半时间都觉得累,唯有的几年觉得轻松的日子,也是在和沈明远离婚之后。
但是,这种轻松既不是永久的,也不是不可更改的。
可笑的是,她对此竟是并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