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再见净画

二十五、再见净画

景欢静静地看着那些箭手身后的利箭,箭羽凌乱沾满了鲜血,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这个温馨的院落很快便成了一个修罗战场。她不过看了一眼,便奔向芮葭,荀涯已经抱起芮葭,焦急地向外而去,不过两步他又慢慢后退了下来。

已经死寂的院落外,黑色的箭头黑洞一般向屋内的人招手,景欢握住芮葭的手,冰冷彻骨,她身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溅在青石的地板上,绚成一片黑青之色,“姐姐,你怎么样?”

芮葭勉强摇摇头,唇色苍白,“你快走,我没事。”

景欢捏着芮葭的手,目光与荀涯相撞,景欢毫不犹豫,“你走吧,照顾好我姐姐。”景欢当先而出,推开紧闭的大门,门外赵一和卫于冷冷地站在门外,景欢说道:“放他们走。”

赵一和卫于一声不吭,手一挥,那些人便瞬间消失,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快捷,荀涯抱着芮葭从景欢身边而过,芮葭的手从景欢脸上划过,她甚至对她笑了一下。

不知何时,身边依旧只有赵一和卫于,他们衣衫干净,就连景欢慌张之间一滴血都未溅到身上,他们依旧在街上闲逛。景欢动看看西摸摸,似乎刚才那一场就是一场梦,梦醒才发现根本就没发生过。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上,落在前面那高大府衙的门楣上,几个墨光大字在夕阳下有一种天然王者之气,“明王府”三个字落在景欢眼中。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从西城转到北城。(手机阅读16k.cn)

一个单薄衣衫的素衣女子拿着水桶拖把蹲着身子擦拭着大门外沾了些污浊脚印污渍的白玉台阶,北风吹过,吹散她略凌乱地发,落在脸庞上,她起身。用袖子将头发往边上捋了捋。景欢正准备离开,却又霎那间停下了脚步,那半边侧脸,有一种不自然的白,小巧的鼻梁有一种天然风姿,眨动几下的眼睛耷拉下去掩去了光华。

景欢的脸也跟着白了,“……她是谁?”

“玉画儿。”赵一望着继续蹲下擦地地女子,“雀仙楼的玉画儿。在瑞王爷出事之后,不知怎么就被明王爷带入府中,王爷如今在宫中守孝,王妃也日日入宫祭灵,不想她在府中被人如此糟蹋。”

玉画儿,如画似描,如玉似画。

玉画儿似乎感应到有人注视,猛然回过头来,景欢一个侧步就得到了赵一身后,淡淡道:“走吧。”玉画儿看了几眼赵一和卫于。并不认识,又淡淡地垂下头继续擦地去了。大门打开,出来一个太监,骂了她几句。又哼哧着关门去了。玉画儿淡淡一笑,干脆提了裙子,用脚踩着抹布大力擦起地来,样子极为随意,甚至有些粗鲁,可因为她柔弱纤细的身姿,怎么看都如风中摆柳,怎么都有一种天然风韵。即使她在干最脏最乱的活。却掩饰不住她身上特有的光华,甚至是高贵。

玉画儿,原来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

景欢转身离开了明王府,原来芮葭对自己最后留的那个口型,果真是“明王府”,她是知道玉画儿的身份而在提醒自己?还是她们之间有某种默契?玉画儿。她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一切真地如传说中那样简单吗?刺杀先帝。又被无端释放,最后无缘无故又进了明王府被当作粗使丫鬟。一切又是何种关系?

景欢的头很疼。所以她叫赵起给自己去城外的念佛寺给自己求来几本佛经。

佛能静心,自己的十年都是在静静的佛音中渡过的,所以她念着那基本经书很快安神静气。院外某处,赵起问晓寒,“都检查过那佛经,没什么异样吧?”

“总管大人放心,奴婢一个个字都看了,就是金刚经和法华经,没有一个字异样。而且她也很安静,一直在念经,没有任何不对劲。”

“那就好,看好了她。”赵起点头,“王爷回来要是不见了她,或有任何的差错,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奴婢知道轻重。”晓寒回答。

景欢的经书一页页翻动着,一遍遍念过,心终于安静,抹着佛经上那些熟悉的字迹,景欢脸上没有丝毫冲动表情,她就知道净有那样地人不会轻易放弃,她果然带着净画来了京城,并且将净画送入到这样的火坑中。师父都放弃了的事,净有她又何必坚持?景欢心中暗叹,如今之计,是要如何见到净画,其他的事见到之后才能清楚。。wAp.16K.CN。

这日,二十七日地守灵总算结束,紫绶宫的王公大臣最后一次大哭了一次,由简文帝亲自引灵,送帝灵入法华寺祖庙奉安停灵。这一个多月的苦熬生涯,终于解脱,列位王公大臣终于松了口气,在皇帝下旨后,各自打马乘轿回家,打好了注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个澡睡个美美的觉。

风月跟兄弟们打了个招呼便跳上马背,刚打算回府,一眼便看见刚赦了囚禁之罪入宗庙反省的风起从一顶软轿里钻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目光冰凉如冰,一个如烈空鹰目,都是飞扬洒脱姿容出众之人,年纪相差不大,就连容貌都有七分相像,可是再也找不到幼时嬉笑于形的时刻。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向不同的方向走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风月回府,剃须洗澡,狠狠睡一觉,一件事都没落下。

景欢很久都没看见过他,他也似乎忘记了府中还藏着这么个人。国丧在即,明令不许唱戏婚嫁,可这种禁令向来不过是明面的。

春暖花开地季节,繁华热闹的西京城,隐隐生出几分春意。王公大臣的家,便偷偷有了些欢娱的笑声。

景欢的行动从来没有别限制过,除了那明跟着的赵一和卫于,还有暗中地几个侍卫,其他也都算自由。景欢也不避他们,不知道风月到底是何意,那就静等好了。

如今朝中之势,她经常在京城四逛荡,也知道了许多。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可自从去年冬日那场大雪后,全国都没下过一滴雨,简文帝本就是个勤政地帝王,未免龙颜大怒,又是祈雨又是四处调水抗旱。而西线的军事行动,由于风月地回京,不得不撤回。梵音部趁机反扑,三月中的时候已攻破蜀城边线,曾鲁虽奋力抵抗,却依旧失去了边境数个城市。梵音部因为之前的创伤,失去雷毅和依莽两员大将,而疯狂屠杀简朝贫民泄愤。西线的军事已不得不重新拉开。

简文帝,御笔挥下,解除了曾鲁大将军之职,派宋和为西线大将军,迎战梵音部。风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明王府后花园喝酒,眼睛因为酒意而有几分迷离,明王风情在腿上拍着拍子迎着几个曼舞的姬妾,摇头晃脑。

风舞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宋和那人,出身宋家世代兵马世家,不过太过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皇上这次恐怕真是狗急跳墙,随便抓了一个就往西线送了。”

风月勾笑,“十弟,说你不学无术,乱用成语,果然一点长进没有?那叫龙急跳墙!怎么能是狗?”

一句话说得灵郡王风灵一口茶扑了出来,指着风月大笑,“八弟,你这嘴就是得理不饶人!”

风舞无赖地跟着笑,“还是八哥厉害,仗打得好,嘴皮子也厉害,老十我自愧不如。”自己干了一大杯,捋了袖子指着明王,“此话题沮丧,还是让二哥将他府中藏着那个小妞叫出来,跳个舞,我们乐呵乐呵吧!”

众人不由都开始起哄,明王无法,只得挥手,“叫玉画儿过来。”

风月一直懒懒地坐着浅酌,黑沉的眸子似雾腾绕看不清任何情绪,这几个月,他们这几个兄弟,大家都知道的明王党,都是这样,懒散不理朝事,即使皇帝再三摆脱他们做事,也不过都敷衍了事,大多数时候都是聚到一处喝酒弹词说笑了事。

眼看着新皇那帮人忙得鸡飞狗跳,为了解决先皇晚年留下的冗政而拼命改革努力,他们都不过站在一边负手冷笑而已。

西线军事,天下大旱,朝中一半不支持新帝的人,又来了个什么人人反对的土地改革,哼,三哥,你的把戏慢慢耍吧。最好的戏码我还给你留着呢!风月浅笑着,在目光落到玉画儿脸上的时候,笑容骤然凝固,这就是那个让风起几次坐到明王府欲言又止的女子?

歌起裂石,舞动天地变色,娇笑间花容失色,蹙眉中人为之悲,好一个绝色女子!可是怎么看着都那么熟悉?风月缓缓放下杯子,揉了揉有些晕涨的头,那个女子,现在在做什么?

刻意的忽视,绝对的软禁,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不见真的是为了即将而来的用处,还是怕自己心动沉迷?风月有些迷惘,望着玉画儿娇艳的脸,勾上一抹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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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梧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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