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特辑」五年科举三年模拟
倾城吸取了上回的经验教训,附在了一个同样进云城赶考的书生身上。倾城的追夫计划很简单:既然同为考生,那就必定有共同的话题,一路上游山玩水、吟诗作对、花前月下……简直不能更浪漫!
“南兄!南兄!”倾城背着行囊,匆匆追上前方的南墨璃。
十八岁的南墨璃一袭青衫,眉清目秀,依稀有了西鸣神君的五六分容貌,让倾城心中十分欢喜。只见他困惑地转过头来打量倾城:“这位兄台是……”
倾城打着“哈哈”:“南兄,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邻村的张三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去地里挖过地瓜呢!”
南墨璃蹙眉。
倾城一咬牙,直接勾住了他的肩膀:“你爹叫南才,你娘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死的,后来你被你舅舅带走了,就再也没有回咱们村。你看倾城说得对不对?”
大概是因为倾城提到了他的爹娘,他的眼中露出几分黯然,他垂下了头,不再怀疑、抗拒倾城。
倾城心中狂喜,赶紧又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两下——“吃豆腐”这种事,吃一回就少一回,从前倾城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敢吃西鸣的“豆腐”,现在定要在南墨璃的身上吃回来才行!
“既然你我都是进云城赶考,不如结伴同行。”倾城拍拍胸脯道,“难得他乡遇故知,兄弟的路费倾城全包了!”
南墨璃浑身僵硬了一下,默然不语,倒有几分小媳妇的模样。倾城瞧着恨不得凑上去亲一口,但这个邪恶的想法还是被倾城的理智硬生生地压下去了。
淡定,小不忍则乱大谋呀。
“南兄,南兄,南兄,倾城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半夜,倾城如狼似虎地敲响了南墨璃的房门。南墨璃并未就寝,依旧着一袭青衫。在灯影晃动中,倾城看到他长长的眼睫毛像一把小刷子一样在倾城心头扫来扫去,酥酥麻麻的。
“张兄请讲。”
“诗经里说的‘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是什么意思?”
南墨璃从容地回答:“这句诗讲的是一位采摘卷耳的女子的思念之情。女子思念离家的亲人,忍不住设想他在途中遇到的种种困顿情况,以至于无法安心劳作。”
“原来如此。”倾城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那这一句‘摽有梅,顷筐塈之。求倾城庶士,迨其谓之’呢?”
“《礼记内则》有云,女子‘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然而诗中这名女子错过了婚嫁之期,因此借梅兴叹,表达自己急于求嫁的心愿。”
“南兄果然博学多才!小弟真是自愧弗如!只是……不知这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又做何解?”
南墨璃终于皱了皱眉,抬起头来默默地看了倾城一眼。
倾城的小心脏很没骨气地“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南墨璃他终于听懂倾城的暗示了吗?!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委实是太骨感。南墨璃说:“张兄不必如此提心吊胆,这些诗句,大多超出了考试范围。若是张兄真想临时抱佛脚求个心安,小弟手里还有几份《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张兄若是不嫌弃,不如拿去点评一番。”
“……”
他说得好有道理,倾城竟无言以对。
自从在学术问题上被“秒杀”之后,倾城决定再也不跟南墨璃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自取其辱,因此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倾城们遇上了一群山贼,倾城如同打了“鸡血”般控制不住地兴奋!
英雄救美!这可是倾城最爱的戏码!
南墨璃如今不是那九重天上让魔族闻风丧胆的战神西鸣神君,而是一介柔弱书生啊!柔弱的书生最需要什么?不就是女侠的保护吗!倾城有的就是强健的体魄和彪悍的战斗力!想当年倾城单枪匹马横行三界的时候,这群山贼的祖宗只怕都还没出生!
所以,当那群山贼杀过来的时候,倾城想也没想把南墨璃推到了一边,一记手刀劈晕了一个山贼,夺过他手中的刀陷入厮杀中。
只可惜仙算也不如天算,万万没想到,虽然倾城的功夫极好,可是附身的躯体极其虚弱,倾城帅不过三秒,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被山贼群殴。
拳脚砸在倾城身上的时候,剧痛无比。倾城仿佛回到了近万年前的那个时候,也是这般无力,就在倾城疼得快要灰飞烟灭之时,是那个人从天而降,替自己挡了天雷。从此日月星辰,斗转星移,倾城的目光再也没从那个人身上移开过……
约莫是倾城的执念太深,恍惚中,倾城竟然看到南墨璃瞬间变成了西鸣。西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地动山摇,天地失色,山贼落荒而逃……
倾城是被司命絮絮叨叨的声音吵醒的。
“我说公主啊,您闲着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改西鸣神君的命格!您到底知不知道,这命格是西鸣神君去凡间前亲自批的,您改得容易,将来上仙重回仙班,追究起来,您让下官如何交代?!
“这西鸣神君本该屡次在进云城赶考的途中遭遇意外错失科考,导致空有满腹才华,偏偏郁郁不得志,只好寄情山水,著书立志。
由于多年未取得功名,半生饱受舅母冷嘲热讽,直到五十六岁,才终于高中探花,衣锦还乡。
故里多有趋炎附势之人,舅母的态度前后反差,对比强烈,上仙才能真正体会到世间百态……
如今公主您在这里横插一脚,牵一发而动全身,西鸣神君只怕就要高中状元……”
“高中状元就高中状元!”倾城听到“舅母”两个字就恼火,“西鸣神君既然有才华,为什么不能高中状元?!
若是我不在他的身边,便随你去折腾他,既然我来了,见着了,又怎么能由着你操控这手里的破命格去折腾神君!
他那样的人,原本就值得最好的!我也愿意给他最好的!你若是担心日后受到西鸣的责难,只管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便是!”
司命哑口无言,忽然朝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立刻消失了。
下一刻,门口响起敲门声,随后是南墨璃好听的声音:“张兄,你醒了吗?我来送药。”
“哎哟,我痛痛痛!”倾城立马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我头痛、腰痛、脚痛、胃痛、肺痛、心痛、胳膊痛,总之浑身痛得快要死掉了!”
南墨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