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藏不露
“你!你!”田姝气的跳脚。
秦阿婆将她拽回来,敲着拐杖,凶道:“青萧说的没错,你这丫头就是欠收拾,得赶紧给你找婆家,也好让人管管你的性子!”
“你!你们太过份了,我才不要嫁人,”田姝哭着跑了出去。
跑到院子外的时候,碰见几个正在收拾麂子的田玉成等人。
田姝脚步停了下,又愤恨的朝小河边跑去。
铁柱碰了下田玉成,“哎哎,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有啥可看的,她又不敢跳河,”田玉成握着斧头,砍骨头。
钟天赐年岁小一些,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村外的小河淹不死人,要想跳河,得往下游去。”
“天赐,上个月你跟你爹是不是顺着月儿湾,到淮阳河捕鱼了?”铁柱一直就想跟着钟春的船下大河捕鱼。
钟家的船,是钟春自己做的,他会做木匠活,手艺还不错。
村里四户人家的桌椅板凳,几乎都是他做的。
只要一有时间,钟春便会在院子里拉大锯。
沐青萧有时也会帮忙,出山一趟,路途太远,无名村四周树木繁茂,资源取之不尽。
钟天赐蹲在地上,想帮忙,又无从插手,听见铁柱的问话,点头:“嗯!淮阳河又宽又深,好些大船在淮阳河里行走,听爹说,现在是冬季,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河面上都是官家的船,运输年货给京城的富贵人家送去。”
铁柱听的羡慕不已,“要是咱们能打劫一艘官船,那得捞多少的年货!”
钟天赐惊吓的直摆手,“那可不成,官船都是官家的,招惹了官家,还有咱的好?”
“这有啥,咱有青萧哥,还怕个啥?”
一提起沐青萧的武功,几个小男娃,只有羡慕崇拜的份。
原来的无名村,其实也有不少村民,后来嫌弃进村的路太崎岖,在几十年间陆陆续续搬走了。
田玉成忽然左右看了看,对两个同伴说道:“我觉着青萧哥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什么隐士的大侠,劫富济贫啥的!”
铁柱直摇头,“不可能,他看着不像!”
“你们几个又在编排我什么呢?”一双手从后面伸来,揪住他俩的衣领,提溜起来。
三个少年瞅见他阴笑的脸,立马便怂了。
“呵呵,没啥。”
“对……对,真的没啥,青萧哥,麂子肉您看自己收拾的好?”铁柱赶紧把菜刀双手奉上,就为了一堵沐青萧出神入化的刀法。
沐青萧也乐的给他们展示一番,铁柱等人只见一道光闪过,铁柱手里的菜刀就已到了沐青萧手里。
那粗质的菜刀,在沐青萧手中像是活了一般,但见刀光剑影,快的用肉眼不可见,只是眨眼的功夫,野物的骨肉便已分割完毕,总共四份,每家一份。
沐青萧手中的菜刀一甩,刀身翻滚数圈,砰一声,扎入铁柱身后的树桩上,入木五分,刀身只留一半在外。
钟春拎着一尾鲤鱼跟一壶酒,笑呵呵的走来,“青萧,你又显摆上了,瞧瞧,惹的我家天赐眼红!”
“爹,我就想学武功,像青萧大哥,做个顶天立地的枭雄!”钟天赐记得枭雄这个词,还是他有天夜里,睡的迷迷瞪瞪,半梦半醒间听见的,醒来之后就记着了,却不知是谁说的。
钟春走到近前,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了他,“屁点大的崽子,还想当枭雄,你当个狗熊还差不多!”
铁柱跟玉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憋着。
钟天赐气的嘴巴能挂起油壶,抱着东西,谁也不理往院子走了。
沐青萧瞧了眼钟春,两人佯装无事的往屋后面走。
屋后是一片小竹林,冬天了,林子并不茂密,两人就站在林子里说话。
“宗主!”钟春手一拱便行礼。
“行了,有事说事,没事我回去了!”沐青萧负手站在那。
外在都没变,只有眼神变了,给人的感觉,便是迥然不同。
钟春似有为难,“宗主,您娶妻这个事,是否太过草率?”
钟春也是今日才回的无名村,他进村时,沐青萧已骑马去接新娘子了。
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玩,没成想,转眼的功夫,媳妇都娶进门了。
沐青萧眼中多了几分苍茫,“我娶妻是我的事,关他们何事?钟春,宗门内我已不想再回去,谁做这个位置,都与我无关,以后宗门内的事,不必再回报与我,爷的事还多着呢!”
“宗主!”钟春急的跟猫抓狗挠似的,可他再着急也没个屁用,沐青萧早已没影了。
站在自家院子门口,沐青萧揉了揉眼睛,总戴着眼罩,怪难受的,看来以还是得少带的好。
巧儿端了盆脏水出来倒,走到院门口,一抬头撞上沐青萧没有戴眼罩的脸,她愣住了,“你!你的眼睛没瞎?”
“谁告诉你爷的眼睛瞎了?”沐青萧瞅着她震惊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忽略掉糟糕的半张脸,还是勉强可以看的。
巧儿觉得很生气,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端着水盆,气呼呼的绕开他。
哗啦!
倒完了水,往回走头也不抬,不想看他。
沐青萧站在她身后,摸着胡子拉茬的下巴,盯着她的背影一个劲的猛瞧。
看不出来,他新娶的小媳妇,脾气还挺大,有点意思。
巧儿回到厨房,还在生气着。
田氏瞧见她表情不对,又透过窗户,望见沐青萧的脸,立马便明白了,“我们这个村子,知道的人很少,为了避免外面的人找我们的麻烦,不管是谁出村子,都要伪装一下,这年头,想过安生的日子不容易,青萧是个好男儿,你嫁了他,不亏。”
巧儿站在灶台边切菜,想了下,其实她好像也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头一眼见着他时,他整个人都像从冰窖里捞上来似的,冷的要冻死人,可是到了这里,他完全变了一个样……”
巧儿想着跟沐青萧相处这一路,从孙家出来时,他似乎不想多说一个字,可是在路上,便开始恶劣的调戏她,像个混街头的小痞子似的。
田氏听了她的形容,笑弯了腰,“你观察的还真仔细,青萧在外面的确不爱说话,也不刮胡子,不说话的时候,往那儿一站,吓哭了多少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