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见
?李姮元听说三皇子住在公主府了,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他死的那一刻,大概也不知道是谁害了他。
可是这小表哥两日也没出现,她便放轻松了一口气。
这日下午,阳光正好,便有人提议晒晒太阳,她也想晒晒太阳,便露了个大大的笑脸,还指着外面,说“去”。
娘亲便抱她出来了,太阳晒得她昏昏欲睡,却在睡前被扰醒。
她的堂姐来了,李家,她只有一个亲堂姐,便是此刻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穿着碎花小袄,拿着几枝小花儿的,三四岁的小姑娘,李秋容。
她睁开眼便看见了她,真是一脸吃惊又尴尬。
前世,她与幼时的李秋容处得极好,毕竟是唯一的堂姐,且公主府与伯父家的将军府很近,二人自然是闺中密友。
可最后却处境尴尬,为了各自所爱,她们不惜在大街上争吵撕破脸。前世,她跋扈的来由,便是一时气急,当街拿鞭子打了她,李秋容,彼时的三皇子妃。
此刻堂姐对她笑意满满,她却再也不想回一个笑脸,只装作好奇看了几眼,便看别处,可小姑娘却一脸好奇,不停想逗她笑笑。
小姑娘拿花儿塞到她手里,她却只是不用力松开手,小姑娘拿糕点放在她鼻子前,她也只略略侧过头。
娘亲出来陪她,却对她的态度不满,一直念叨,“元娘怎么不喜欢花儿呢,秋容姐姐这么喜欢陪你玩儿,可真是个好姐姐啊!”
旁边便是小姑娘咯咯的笑声,和娘亲的笑声。
直到她实在觉得无奈了,准备给她个笑脸了事,却又见一人来。
三皇子,赵沐。
小小的少年,穿着一身翠绿的小袍子,生的圆润,眉眼间带着些微笑意和故作的淡定平静,真是个可爱又漂亮的小童子。
她紧紧看着他,就有些想流泪,她昔日知道真相后,便日日念经为他超度素茹,周围的人差点以为她看破红尘要出家。
她的眼泪要夺眶而出了,她便立刻扭扭身子,终于在抽抽搭搭中喊出一个“饿”字来,周围的人可都要手忙脚乱。
有人拿了米糊粥来喂她,她也渐渐止了泪不偏头去看他。
“给姑母请安。”有个含糊的声音。
“沐儿可是来看妹妹了,还以为你两日不来,玩儿忘记呢了。”娘亲打趣着,可赵沐却只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并不打算回话。
李秋容见小妹妹在吃粥,便把目光抬向身侧的这个小少年,她好奇地看着这个俊俏的小哥哥,小哥哥正偏头好奇地看着小妹妹吃粥。
赵沐也是才反应过来,小表妹刚看见他便哭着饿,趁她吃粥,他想看看她有几颗牙。
李姮元觉察有人一直看着她,便侧头瞪了一眼。
赵沐被这一眼瞪的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便听见周围的小姑娘好奇地问,“小哥哥,你要吃甜米糕吗?”
小姑娘看他盯着妹妹吃粥,以为他也饿了,便好心地端来糕点问他。
他看了看甜糕点,只摇了摇头,他可不想牙疼。
小姑娘有些失望,便也只看着他不说话。
而吃粥的李姮元,却差点呛到。
原来,这便是未来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的初见。
她吃完粥便决意要睡了。
看她频频打哈欠,两个小孩也忙告退了。
走出院子,李秋容又开始搭讪,“小哥哥要去花园玩吗,我知道有个漂亮的花儿开了。”
赵沐只是摇摇头,略一回揖手,便带着嬷嬷回了。
李秋容小姑娘有些气馁,但对这个有些冷淡的小哥哥却是更加好奇。
可她后来几次也没见到他。
不过她可不知道遇不到是因为,赵沐不想说话和遇见,是怕被人看见他前几日没了门牙的嘴。
……
隔天,赵沐又带着人去看小表妹。刚到院门口,便有嬷嬷在禀告,“三皇子来看小郡主了。”
于是,李姮元便默默地睡着了,等三皇子进来,只看到一群人轻轻地把小娃娃抱上床,所以他也只看了一眼,给姑母请个安便回了。
又一日,他想起,这里虽然孩子少,可也有些无趣,毕竟在宫里他还有自己好玩的事,且这个小表妹太无趣了些,后来每次见她都是在睡觉。不像五皇弟,只比她大了半岁,却是活泼地到处摇摇晃晃地走呢,好玩极了。
三皇子打定主意,与姑母告别,当日就回了皇宫。
李姮元听说他走了,开心地不得了,她这几日都赖在屋子里不出门,快憋坏了,且娘亲爹爹本是想教她走路说话,她也表现的兴致缺缺。
现在好了,她自己就一直大声嚷着,练习说话,也努力蹬腿,感受这软绵绵的身体,准备练习走路。
好在,她是活过一世的人,走路说话这些事儿,便是一个月就会了,虽然说不太清楚,走的不太顺畅,不过这也是身体原因所致啊。
……
元郡主在公主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快活,又一次体会童年,可比记忆模糊的童年快活百倍。
而在童年的快乐时光里,她也渐渐努力忘掉以前的记忆,就当自己真的是几岁小童,过得更好。
可只有一点,她得了一个怕生梦魇的病。
无论娘亲怎么哄,李姮元都不愿意出公主府一步,连去一条街的将军府都不愿,更别提皇宫了。
每次只要说带她出门玩儿,父母都陪着她,她也不去,只说乖乖等你们回来,不然就是抹眼泪了。若是强行出门,她便会大哭大闹,甚至晚上有梦魇之症,哭到半夜里停不下来。
公主和驸马都对此很奇怪,女儿似乎有些内向,可她平日都很活泼,也对外面买来的玩意儿感兴趣,只不喜出门而已,不喜见生人,也不大喜欢与别的小姑娘玩儿,只是对父母特别粘,特别喜欢练字看书,文静得不得了。
公主也曾换过不少医者,并无大用。
所以元郡主十二岁了,从来不愿出门的事儿,曾也成了这大齐京都的一谈。有人猜这元郡主恐有疾,有人猜这元郡主大约貌比无盐,还有人猜这元郡主是个痴傻……
总之,公主夫妇也很无奈,直到有一日去光济寺里拜佛,无奈地与慧圆大师讲了此事。
大师也是有耳闻,以他多年为信众排忧解难的经验,便只推测,“顺其自然。”
“郡主好书习字,想来对这世界国事是了解的,随她喜好,不愿出门,对她自是有益无害的,因此施主不必惶恐,顺其自然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