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火铳
这就是火枪!?它竟然就是火枪?李哲拿着手中的这根傻大粗黑的铁管,眼神尽显迷茫!他手中就这根东西外表“憨厚朴实”,怎么看都像是后世家里面的那种水管,而且还是生锈的那种,竟然就真的是这时代的火枪。
时下里国人称之为火铳,号称百步内摧人立毙,打得北虏哭爹叫娘,畏之如虎的神兵利器?
李哲心里面打了个嗑儿,大失所望,再回过身,看到这身后给自己献上这“宝物”的铁匠,其脸上还满是喜气,心中很是无语,
这样的火铳或许只有军阵中才能发挥出威力来吧,李哲要它来又有何用?
口中斟酌着问道:
“这火铳怎么会这么重,便没有更轻巧一些的?这东西这么重……这恐怕不太好用吧。”
说着时李哲还试着平端这火铳,学着后世大学军训时学过的抵肩射击的样子,好吧!根本端不起来,这管子虽然看着磕碜,但重量却恐怕足有十几斤!便是上了战场也能当铁棍来用,这就是这个时代所谓的重型火绳枪了。
这玩意儿它真的很重啊!
这火枪后面就是单只有一个手柄,根本没有后世火枪用来抵肩的枪托,这让李哲怎么个瞄准,怎么射击。
其实他当初就想到过这时代的火枪会不好用,可也没想到会是这般个不好用法儿。
国朝的北伐大军,难道就是拿着这玩意儿打败了凶狠的北虏?将北虏赶到北边的草原上去了,李哲有些怀疑。
那枪匠听了李哲的话,一愣,像是根本没想到李哲会是这般反应,作为一个吃这碗饭的手艺人,明明今天是来给人献枪,希图能讨人欢心,讨个打赏的,没想到竟然还会被嫌弃自家的手艺活儿?自然是心里不爽快的。
那火铳,造出来不都是这般厚重的嘛,不这般厚重,又怎生会有这般威力!尤其是看李哲试用火铳的那个怪样,乖乖!火铳哪里敢是这个用法儿,就不怕火门里冒出的火花给喷花了眼睛的吗?原来,这家这位老爷明明是个不会用火铳的!
张铁匠心想,这贵人,怪不得老大了都还没得勋位,这般没有见识,想必也是定远洲那边海岛上来的乡巴佬老爷吧!这年头竟然连火铳都不懂,不会用,也不知道这些老爷们上了战场还能打得甚么仗,有上几分武勇?
国朝难道就是靠这样的老爷们上战场保护百姓的?
那枪匠心里这样想,脸色顿时显出几分不虞,回道:
“官人!这火铳,那都是这般的重法儿!”
话里面多少带着些气,他上前接过李哲手中的枪,掰开龙头,上药,夹火绳,一边摆弄,一边继续为李哲解释道,那刚才在李哲手里沉重的摆弄不动的火铳此刻在他的手里却像是玩出了一朵花儿来:
“这铳管打造的越厚重,那打出来的枪子儿便越有威力,因此凡是好铳它没有不打造的厚重的,须知这火铳的劲儿可全是靠这铳管里的火药,药装的越多,打起来便越远,打造的不厚重些如何能当得里面的火药那般炸力?
我老张做这一行也有个几十年了,做出来火铳远近皆知,多少老爷们都要来买我老张家的铳,其它府的老爷们可都是唯恐它炸膛,都是吩咐了这铳管打造的越厚重越是好的,”
反正它再重又不可能让你们老爷们自己来背,这后半句牢骚他可不能从嘴里说出来。
弄完,还拿手指敲敲厚厚的枪管,听着它传出让自己满意的沉闷声音,说:
“你听听,这声音,一听就是好货!那一般铺子里造的火铳,哪有咱家的这般用料考究,用的都是好钢,咱这火铳做工精良,打出去便犀利!
他们别家打造的铳顶多也就是打五十步破甲,可咱这把,最少也要打八十步,兴许百十多步也有可能,怎么用也不怕它炸膛!这把铳,铺子里的师傅们可是打了半个多月,光是北边冶州出的上好镔铁就用了足足要百十斤哪!”
铁匠说的冶州,就是天竺洲北部靠近喜马拉雅山的一块,后世的克什米尔,也是历史上所传打造大马士革弯刀专用的好钢——镔铁的发源地,是亚洲数得着的上好铁矿石产地,不过现在却是宋人的地盘。
那铁匠说着时那手中还不知从那里变出来一根木棍,末端分出一个叉的,同样是一般粗重,一把插在地上,有叉的一端朝上,将火铳架在叉子上,作势瞄准射击。然后才回过身来给李哲示意。瞧,这才是正经儿的用法儿!任你铳多重都不怕。
李哲看了目瞪口呆,原来这物事儿,却是这般用的。好嘛,丢人了,完全不是那回事儿嘛!他还以为能凭着后世电影电视剧里看来的那些经验在古人面前装一下呢?谁知却是被那些电影给忽悠了。
想也知道,电影里的那些都是道具,这个年头的火枪,怎么也不可能像后世的突击步枪一个用法。
李哲将枪再次接了过来,学着刚才铁匠的样子,将枪夹在木叉子上又试了一下,方才将枪重新放了下来,然后按照铁匠的指导然后从枪口处倒入发射药,塞进弹丸,然后,再次将枪架在枪架上,瞄准,扣动扳机。
那火绳夹子上的火绳点燃引药,引药又引燃枪管中的发射药,膨的一声!大团的白烟从火门处冒出来,将淬不及防李哲的眼睛给呛的一塌糊涂,几乎睁不开。
再看待硝烟散去,再去看火枪瞄准的十米外的靶位,嚓!哪里有打中的影子?先前李哲明明瞄的好好的目标,弹丸打出去后,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就是真正的滑膛火绳枪的准确性了,即使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命中率也低的可怜。如果没有线膛枪管的出现,火枪恐怕永远不可能成为具有真正决定性的武器。
现在,李哲就要拿着这种程度的火枪,去和人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