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练气诀,周天三百六十五
话说山寨内华云豪喜见老友,便和燕广陵喝了个酩酊大醉,清早之时,才发现女儿不见了,急忙招人来问道:“小姐去了哪里?”
那人回到:“禀寨主,小人昨天晚上还见小姐去厨房的啊。”
华云豪怒道:“废话,我是问你小姐现在在哪里?”
燕广陵看了,笑道:“华兄也不必太着急,我看芸儿侄女怕是贪玩儿去了别处,你就派人四处找找,定能找到。”
华云豪听了,忙道:“快快派人去找小姐,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定叫你好看。”
直到手下人走了,华云豪才向燕广陵抱拳道:“让贤弟见笑了。”
燕广陵摇了摇头道:“华兄这是爱女心切,我这可是羡慕都来不及呢。”
华云豪笑道:“贤弟若是要成家,江湖上来说媒的人,也能把我这连云寨踏平了。”
燕广陵笑而不语,这时,却看见华晓芸跑了进来,笑嘻嘻地说道:“爹爹,您找我呢?”
华云豪佯怒道:“你昨夜去了哪里?!”
华晓芸神色无辜地说道:“我昨夜,不就在房里睡觉吗?”
华云豪道:“胡说,你的丫鬟小兰说你根本没有回去过。”
华晓芸仿佛很委屈得说道:“爹爹,我晚上外出溜达了一圈,回来时,小兰便睡了,我也没叫醒她,今早起得早,便去练了一会儿武功,女儿那么勤奋,您生哪门子的气啊?”
华云豪听了,有些狐疑的问道:“真是这样?我可记得,你从来没早起过啊。”
华晓芸忙道:“瞧爹爹说的,女儿是那么懒惰的人吗?况且,燕叔叔都答应要交我他的盖世武功了,我能不早些起来吗?”
华云豪听完了,心中想了半天,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好像真是自己干着急了,尴尬的看了燕广陵一眼,只见燕广陵微微一笑道:“华兄,既然侄女如此热情,我今日便开始教她剑法。”
华云豪听了甚是高兴,也借此化去了自己的尴尬:“那便多谢贤弟了。”
听到这里,华晓芸才长长出了口气,暗道:“幸亏没有被爹爹发现,否则,可真不好交代,也是怪那臭书生,故事说得那么好听……”
原来,这华晓芸昨夜听着袁西望说故事,竟是轻松愉快,不自觉得睡了过去,袁西望不通武艺,又不愿吵醒她,干巴巴在房顶守了一夜,直到刚才有人来寻华晓芸,这才脱了困。
此时,又回到柴房中,这处柴房已经破旧,倒是不虞有人前来,只是一人在此,甚是无聊,他不由又想道:“昨天试了试那《练气要诀》,却是有些作用,可就不知后来我是否连错了,不如再试试。”
想着想着,不由就盘膝运气起来,说也奇怪,昨天尚且刺痛的经脉,今天运转真气,竟然顺利异常!
此时,若有修道之人看见,必然会惊叹异常,袁西望体内居然满载先天金精之气,最为奇怪的是,他内气全无,这些金精之气竟然也能安然存在于他体内!
其实,归其缘由,还是袁西望从小痴迷剑器,后来又开设剑坊,成天与剑为伍,凡俗之剑先天便是五行属金,虽然这其中金精之气甚少,就算修道人主动吸收起来也是近乎于无。
但无奈袁西望痴迷剑道,心中所思唯有剑之一物,精研铸剑,更是常常将自身比作剑体,以身化物,暗合天道,无意间,竟将周围剑器之中的金精之气引到了自身,日积月累,他对于修仙者炼化天地精气之术一无所知,精气入体,也不自觉,更不知炼化,长年下来,竟然是越聚越多。
这等先天精气比起先天灵气尚且更高一筹,凡人未曾练气脱胎,本是难以炼化,长年下去,体内五气不调,对身体是极大的伤害,这也是为何袁西望长年铸剑,然而力气却增长不大,依旧是孱弱书生。
昨日,袁西望突生习武之念,搬运气血,自然而然带动了体内的金精之气,这等灵气岂是寻常人体的经脉承受得了,若非多年柔和,即使是武林高手,也经脉爆裂而死了。万幸袁西望练得不深,收手又极快,否则,定然是走火入魔死。
不过,祸福从来相依,那先天金精多年存于袁西望体内,已经和他身体有了融合之势,昨天他运转内气,反倒让体内金精与身体加速融合,从此,练习简单的练气之法,不仅不会走火入魔,反而会一日千里。只是,若不通五行运转之道,体内金精之气过旺,始终是一大祸事,长此以往,恐怕难逃英年早逝的下场。
然而,此时的袁西望并不知情,只觉浑身筋脉舒爽,那丹田之气,每运转一刻,便要强大一分。
待得三百六十五周天之数圆满,一口浊气吐出,袁西望只觉浑身充满力气,似乎不吐不快,握其右拳,竟向柴房墙壁打去。
却见他手臂完全伸直之时,一道寸许白芒从他拳尖吞吐而出,两尺多厚的墙壁,竟是被他一拳而穿!
亲眼看见自己这一拳的威力,袁西望自己也吓了一跳,惊道:“居然这样厉害!”
他没有看过其他武者比斗,殊不知,自己的这一拳,根本不是学了两天武功的人可以达到。身体的异状,他也是一无所觉,只道能练功夫了,便开始潜心修炼。
这一练,便是半月,除却每天晚上给华晓芸说些故事,顺便问一些武学上面的问题,其余时间便全用在钻研这《练气要诀》上。
从最初的小周天搬运,到了大周天搬运,《练气要诀》记载的行气之法,已经被他一一练通,可《练气要诀》只是对内气流转,经脉穴道做了些简说,细节之处却是丝毫没讲,袁西望根本不知所谓大周天搬运,讲究天人合一,若非体内真气到了由内而外的先天之境,根本是无法修炼的,自身孕育的后天之气无法孕养经脉,内气超越了小周天循环所能承受的极限之后,没有外界天地之气的孕养,会对经脉造成极大的伤害。他精修猛进,凭借先天金精之气,武者通脉之难,对于他来说根本形同虚设,短短时日便将周身经脉全数打通,练就大周天循环,使体内先天金精之气凝练成罡,运转之下可在指尖形成三尺剑罡,凝而不散,普通兵刃更是一碰就碎。
对于内气之用,有所了解之后,他方才明了,那寒光长剑,定然是被内家高手从中震断。不过,他自己估算了一番,即使再强的武林高手,体内经脉终终究是血肉之物,再是强盛,全力爆发之下,也决计不能断开自己最为得意的天子、诸侯、庶民三剑。
故此,他也觉得,自己所铸之剑的确到了凡间之顶峰,非神仙中人无法毁之。心中略有自得,也更加坚定了寻仙问道的念头。
这一日,华晓芸正在习练燕广陵所传剑术,却听燕广陵突然笑道:“芸儿,你也别练了,我的剑法你都已学会,差得不多是一份自己的体悟和历练,你此时心不在此,便是再练也难解剑法真意。”
华晓芸听了,有些心虚得说道:“燕叔叔,芸儿已经很认真练了。”
燕广陵饱含深意地说道:“呵呵,你悟性极高,短短时日能将我的剑法练到这般火候,已是不易,张弛有度,你也不必强练。”
华晓芸得意一笑道:“真的?燕叔叔,这么说我是出师了?!”
燕广陵笑道:“华兄将你的内功底子打得甚好,如今你确实将我剑法中的东西学足了,而剑招之外的东西,却不是我能教你了。”
华晓芸听完,极为开心,喜道:“燕叔叔都说我出师了,真是太好了,我要告诉爹爹去。”
看着华晓芸欢快而去,燕广陵轻声笑语道:“这孩子,若是再用点心就更好了,不过,也怪不得啊,女大不中留,该头疼可是华兄啊,哈哈!”
柴房之内,袁西望再次运转内气循环了一个大周天,感觉体内真气已经没有往日增进得那么迅猛,便停了下来,开始思考这几日所得。
这是钻研的劲头过了,不由发现一些问题,他自问现在运气于身,恐怕寻常刀剑也是难伤,纵横疾掠,也是快捷无比,华晓芸比之自己恐怕差之甚远。
想到这里,心中一惊:“对啊!我并非什么盖世天才,怎的练了短短数日功夫,就那么厉害,那《练气要诀》华晓芸也看过,粗浅得紧,怎得我就练出剑罡来了?她不是说过,武林中最为厉害的先天高手,也不过可以将体内真气离体,化作剑气,这剑气终归是气态,是会消散,我却能够凝出剑罡,含而不发,足可当做神兵宝剑来使,怎会如此奇怪?!”
想到这里,袁西望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自己恐怕已经是走火入魔了,可是身体确实没有丝毫不适,只觉精力充沛,便是猛虎也能斗上一斗。
思索良久,却也没什么头绪,只得作罢,心道:“反正无论如何,我还是要问道长生,这些许问题,也只好容后再说,如今功夫也练了,该是时候离开了,便找个机会向华小姐告个辞,到了城中寻个大夫问一问,看究竟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
这时,却见华晓芸已然来了,人还在柴房外,便喊道:“袁大哥!”她与袁西望日渐熟悉,也就换了称呼,喊着喊着,倒是比“臭书生、穷书生”还顺口了。
袁西望见此,心道:“正好与她辞行。”想着,便迎了上去。
只见华晓芸今天甚是开心,拉了袁西望的手边走边道:“袁大哥,我燕叔叔让我出师了呢,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燕叔叔的绝世剑法,你不是说最喜欢剑法吗?燕叔叔可是当今武林第一的用剑高手!”
袁西望一听,也来了兴趣,这些日子,华晓芸还从未在他展示过剑法,只是打过几套拳法,松松筋骨。于是,他也不急着辞行,就由华晓芸拉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