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希望的末班车

大约两小时后，穆苏法回来了，只带着魔像。顾朝夕与之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过了一小时，洛塔瓦首先放下了酒杯，目光向某个方向眺望，之后是顾朝夕，他同样感觉到了来自几百米外的虫子们的骚动。

“答案揭晓的时刻。”顾朝夕拧动身子，让自己做的更舒服了一些。

猛然间，一股异样的气息自虫群的中心震荡开来，不是风、不是气浪、也不是普通的冲击波，那是一种‘势’。

山的存在可疑影响附近的土壤、植被，海的存在可以改变一地的气候特征。世界上存在的一切本就是相互影响的，差别只在于其影响力的大与小。生命的存在也是如此。影响小的，蝴蝶之扇翅，百千年后见效果。大者，会形成各种可悲直接感受到的自然变化，这种变化即‘势’，西方称作‘领域’。

领域的力量，首先体现在对人意志的压迫上，那种可以清晰感受的到的强大，象无形的巨手，紧紧攥着每一个人的灵魂，再往大点说，就似眼睁睁看到燃烧的巨大陨石从天而降、看到百丈高的巨浪扑面而来，意志不够坚强者，往往会失禁、精神崩溃。

在场反应最差的是卢希恩。他站起身一声狼嗥，依靠‘血怒’这种战技，才压制了心中的惊悸。

接下来是老杰克，接连大口大口的灌酒，这是借助外物来分散注意力，舒缓神经的典型表现。

布雷德表现的好一点，只是几个深呼吸，便稳住了烦躁不安的心绪。调息，定心，这是受顾朝夕前世点拨，后又经自我完善而形成的体系，是菲尼克斯家特殊传承者的特殊点之一。

穆苏法很所谓，一副天塌下来自有大个撑的模样。要说见惯大场面的，这里确实无人能出其右，深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强者，穆苏法猪肉味不清楚，但猪跑是见过很多次的。

“他成功了！”洛塔瓦声音平稳，但眼中透出的丝丝狂热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与其说他此刻心情紧张，不如说兴奋更合适一些。

“嗯。他发现我们的位置了。正在向这边赶来。”顾朝夕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的杯中添酒，握瓶的手很稳，倒酒的动作充满享乐的美感。

就在顾朝夕话音落下之时，离众人不远的前方黑暗虚空中，猛的绽放光明，一个完全包裹在漾动豪芒中的人形存在出现在那里。

“臣服我，或者死。”人形存在开口说话了，声音并不响，但听在布雷德几人耳朵里却有种如雷的震撼。

“急不可耐的炫耀武力，急不可耐的希望通过见到往日需要仰望的强者的跪拜来证明自己的强大。”顾朝夕腹诽了一句。对这人形存在道：“我想，在用你的强大迫使我们屈服之前，还有件更重要的事等待你来做。”

“什么更重要的事？”说着，人形存在嗤笑了一声。在绝对力量面前，花招无济于事。他一点都不担心顾朝夕等人能逃出他的掌控。他很顺理成章的将顾朝夕表现的镇定理解为傀儡的故作姿态，其本体说不定已经吓的屏息凝神了。

顾朝夕放下酒瓶，对人形存在正色道：“活下去。它差不多来了，五、四、三、二、你现在应该可以感觉到了，就在你的头顶。”

“哈哈……”人形存在先是为顾朝夕蹩脚的恐吓放声大笑，不过这笑声很快戛然而止。象顾朝夕说的那样，他感觉到了，确实就在头顶的虚空中，非常可怕的力量。

“什么东西？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卢希恩有些莫名其妙。

“你没有站在山巅，看的当然不够远。”布雷德点了一句。

洛塔瓦和老杰克则是死死盯着人形存在的每一个反应，但两人的态度和目的是不同的，洛塔瓦是观察，老杰克是戒备。

于此同时，顾朝夕端起了酒杯，冲人形在存敬了一下，道：“我和洛塔瓦大公的赌约时间是1分钟，现在已经过去24秒，25、26……”

嗤！一道炽白色的光柱突然从顶壁洞穿而下，直击人形存在，这光柱粗不过普通钢管椅的椅腿，而且从观看着的角度根本感觉不出有多么可怕，就跟封闭的洞穴被从顶上凿开一个眼，泻入一道天光差不多。然而，当事人却是运气全身的力量在抵抗。身上的光芒都汇聚到了上举的两手之间，而且身体不断产生、调集新的光芒，于是在两种能量的相交点，形成了一个飞涧落潭的光芒画面，很难非清彼此。

在顾朝夕的授意下，穆苏法猛的的冲了上去，在人形生物的小腿上撕咬下一块小指大小的皮肉。其代价就是整个身体都被点燃，化做一个炽白的火球，被人形存在的本体抗力震飞，直接在50公分厚的基地侧墙上破出一个大洞，消失在了漆黑的洞窟中。顾朝夕的‘补药’则紧随其后，一闪而没。

穆苏法的表现让人形存在十分恼怒，可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其他，正如顾朝夕之前所言，活下去，才有其他可能。

“哇啊……”人形存在狂嚎，声音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和不甘。可惜嚎叫拯救不了他，炽白的光线瞬的穿透他的能量防御，直接从他高昂的额头灌入。

嘭！身体炸碎成亿万白光，其核心就仿佛是一团持续燃烧的烟花，不断的喷涌着光芒，数千平的空间内都飞散着光斑，仿佛群星落于此间，迟迟不灭。

顾朝夕饮着香槟，轻叹一声：“光散如雪。”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早非混沌荒蛮之时，法则完善，想要破这一界的虚空，谈何容易。

穆苏法在洒落的光芒中回到顾朝夕身边，它的身上仍有焦黑的壳渣不断掉落着，刚才那一下反震，对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一嘴锋利牙齿十碎其九，更可怕的是，人形存在的那块肉一点都不好消化，喝炙热的熔岩都比吃那块肉舒服些，直到现在仍在闹腾，如果不是顾朝夕的‘补药’及时，穆苏法现在就算不死，也绝对是气息奄奄。

在场除了洛塔瓦似懂非懂，其他人都有些不太明白，怎么就突然一道光下来，强横无匹的人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如果布雷德了解‘仙道’体系的金丹劫、元婴劫、以及最后的大乘渡劫，就会明白，光一味的增强力量，这样的做法是在是太粗糙了。就好比赌博给自己体内注入100个气压，赌赢了，但却被扔进了马里亚纳海沟，结果还是被外压压死。

顾朝夕没有义务、也没打算给布雷德等人普及这类知识，只是一句‘天罚’就打发了。

卢希恩感叹：“我原以为天罚是教廷力量的最有力证明……”

老杰克也有几分失落，他也一直以为‘天罚’是上帝惩罚邪恶的体现。现在知道了，不是上帝的力量，是星球的力量。

“天道法则很喜欢这样的鲁莽之辈，用不到太多的力量，就可以回收一些‘棘手的东西’。”顾朝夕说着向洛塔瓦伸出了手。

天才地宝是自然结瘤，星冥石就是其中之一；而象圣甲虫源质，则是远古遗产，同样是破坏平衡、威胁到循环的事物。

洛塔瓦很爽快的交出了这两样物件，星冥石顾朝夕收起，而圣甲虫源质，他先让老杰克确认，然后以金焰将之彻底汽化。

圣甲虫源质，它的完整形状就是一个圣甲虫，又叫始祖甲虫，西斯药业得到的这块，大约有四分之一那么多，而被活化的，则是差不多等同于一条腿的量。

“现在，圣甲虫源质所能造成的危害又降低了一部分。”如此说的同时，顾朝夕本体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功德之力进入身体。为星球打工，好处就是换取一张通行证，就好比用饭馆中洗一天盘子的代价换顿饱餐一样。

这功德顾朝夕以此种方法取了，老杰克也无话可说。事实上他对功德没有专门的概念，甚至每次完成类似的事情获得功德，都误以为是主对他作为的肯定，而降下赐福，却不知他的主早已离开多时，兴许是玩真正的创世去了。

卢希恩是染疫者，也就是被纯血狼人咬了以后，疯狼病毒入体而没有死的人狼。人狼，这才是卢希恩这样的存在最正确的叫法，人字在前，狼字在后，实与狼人有着巨大的差异。

卢希恩的仇人是一头四百多岁的吸血鬼，从百年前便被卢希恩追杀，顾朝夕见到了这个家伙，披头散发、目光散乱、骨瘦如柴、皮肤都是水泥色的。

“你要帮他解脱么？”顾朝夕问卢希恩。“我很确定的告诉你，死对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相当不错的结局。”

卢希恩死盯着那吸血鬼看了足足有十分钟，其间，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幻着，似乎在回忆过去的每一个刻骨铭心的画面。最终，他高举起锐爪化的右臂，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道：“一切、自此了结！”卢希恩说着猛的挥落了利爪。

“哥哥！”布雷德所谓的女人实际上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有黑暗的体质，但天生就是‘日光行者’，属于那种看了就想揽在怀中呵护的清纯可人型。布雷德的身世故事也颇为曲折，如今亲人就剩这一个妹妹，看到他兄妹二人团聚，那浓浓的亲情，任谁看了，也不免唏嘘几声。

不过，布雷德的妹妹只有二十一岁，因此顾朝夕更佩服布雷德的母亲，一个几百岁的女性吸血鬼跟人类结合并生子，最难的不是体质问题，而是心理问题。类似于老树发嫩芽的激情，决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想象的。

基地中最后的一批虫子死法跟那些洞窟中的一样，全都被剥夺了生命能量。只不过，虫人是以电为食，所以死时也是化碎电而逝，如同一捧捧迸散的烟花，灿烂异常。

初时聚在一起的四人都得偿所愿。最后只剩下了洛塔瓦大公。

洛塔瓦大公可不是善男信女，他如此配合是有所求的。布雷德三人从其纵容甚至暗中相助进行‘纯血返祖’试验，隐隐推测出了洛塔瓦想要什么。

“力量，强大无匹的力量。”卢希恩这样说。

所有人都看着顾朝夕，等待他的答复。尤其是洛塔瓦，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之前表错了情，不是为那些失去的圣甲虫源质、星冥石，而是担心失去寄予的希望。

“对，也不对。”顾朝夕回答了卢希恩。“力量确实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你们……”顾朝夕指了指卢希恩、布雷德、老杰克，布雷德的妹妹艾琳娜则根本打不进人数里。“你们还没有熬到那一步，感觉还不是那么迫切。但你们的潜力都不错，更重要的是熬过了炮灰岁月，所以不妨也听听。”

“打断一下！”艾琳娜将糕点盘放在桌上，又给布雷德的杯子里添了些‘血色奶昔’，然后举手道：“什么叫炮灰岁月。”

此刻，众人已经身处洛塔瓦的地表别墅。也就是之前顾朝夕的精英手下们调查出的所谓西斯药业一个管理者的别墅。其实，这个管理者身份是洛塔瓦的众多身份之一。

顾朝夕现在是本体就坐，之前用太一法身以‘灵体搬运法’喝酒吃东西感觉不太爽，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顾朝夕已经将洛塔瓦列在了未来计划中，所以此刻要表示出最起码的诚意。

“一战、二战，空战时有这样一个数据统计：70%以上的飞行员，都是在第一次参加战斗中被击落而送命的。为此有一个说法是，假如你第一次上天没有被击落，而又有那么点运气，便能成为王牌。其实整个现象存在于各个行业。异能者也是如此。第一个一百年，是最难熬的。往往只有最聪明的和最笨的人，并且有足够的运气，才能度过这段岁月。当然，这是在那种对抗异常尖锐的时代背景下。象如今这样的，大概要再延长一百年。这就叫‘炮灰岁月’。”

顾朝夕拿起一块小面包，咬了一口，奶香味十足。“嗯，这小面包做的超赞，麦香、奶香、蔗糖，这就是我喜欢农庄牧场的原因，现粮、绿色。”又喝了一口蔬菜汁，见洛塔瓦的目光热切，顾朝夕笑道：“好了，不吊诸位胃口了。答案其实很简单，洛塔瓦大公要的是：道路。”

呼！洛塔瓦的面部一下子舒展开来，就仿佛憋了三天三夜的一泡屎终于释放进了马桶中。他摸出了特制的鹅毛笔和纸张，唰唰唰！书写下一堆漂亮的文字，然后用自己的戒指盖下了印章，装进函件，从桌上推至顾朝夕的面前，“先生，听闻您对香槟酒很感兴趣。这里有一座位于法国的葡萄酒农庄城堡，小小礼物，希望笑纳。”

啧啧！卢希恩赞叹出声。解除了仇恨的枷锁之后，卢希恩不再象从前那么阴郁沉闷，他象只获得了自由的鸟，生机、生气正一点点的从他没一个毛孔缓缓释放。

布雷德同样感慨：“这个单词可真值钱！”

顾朝夕一脸认真的道：“事实上他比你们现在想象的还值钱。你们或许不知道，有几个皇级的血族正是为了这个单词选择了永久沉眠。”

见顾朝夕并不似看玩笑，而洛塔瓦也是一脸的深以为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变得集中了起来，静待下文。

“我曾说过，黑暗议会有一个永久席位是属于我的。是什么原因有此殊荣呢？你么都知道我其实是一个东方人，我走的是‘仙道’，就算我掌握一些禁忌的术法和知识。却也不可能同时脚踏两只船。同时是仙道的高手，又是西方道的强者。这不可能。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低级时或许混淆不清，但到了高级，都是极端的。况且，就算是在前世，我的实力也远不能跟血皇相提并论。甚至亲王都比不过，只比大公高一些。这样的实力，自然不可能靠武力获得永久席位，况且也没赶上什么神魔大战，黑暗议会不需要留席位给弑神勇士。再者，我也不可能将过多的经历投入到伟大的西方道事业中，我只是游历，说白了就是各处乱窜。”

顾朝夕喝光了牛奶，用白丝巾擦了擦嘴，结束了他的早餐。然后道：“那张永久席位其实很好辨认。因为它的后面有一个上古魔符，那个符号代表的含义是——希望。人说吸血鬼可以永恒存在，其实这是错误的，吸血鬼一样会死，甚至我敢说神祗也会。死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当目标完全失去，当再也找不到达成目标的办法。当生命在无意义的恍惚中度过一天又一天，终有一天，心会死。就像那些选择了永久沉眠的血皇，其实已经死了。所以那位子一直留着，并且相信很多存在都等着我坐回去。”

“你能给他们带来希望？”卢希恩问。

“是的，我能让他们看到真正的、可以实现的希望。看到更高等级的存在，看到奋斗的结果。尤其对于那些在这个世界已经爬到了顶，却无法再跨前一步的老家伙们来说，我或许就是它们没有把自己干掉的惟一原因。”

老杰克说：“那你可得小心了。按你们东方的说法‘怀璧其罪’。”

“你说的没错。如果没有发生西雅图的事情。我或许会夹着尾巴做人几百年。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付出一些代价，我可以成功的离开这个世界。但那样一来，这个世界，将彻底成为所有异能者的牢笼。我的前世最引以为傲的工作就是星路探险家，从地表到地下、从深海到天空。我用了300年走遍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已经再没有一个可以成功使用的传送阵。或许七拼八凑，再翻烂基本上古书籍，可以建立一两个完整的传送阵，但是没有坐标，便没有意义。坐标在这里。”顾朝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老杰克又道：“洛塔瓦大公离血皇级别还有一段相当遥远的路要走，为什么会这么急？”

“因为‘科技之道’大兴，此消彼长，其他所有的道都在枯萎。三百年前或许有血族可以修到亲王，六百年前或许有血族能够修到血皇。但在今时，成为大公都很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洛塔瓦最近十年不但没有进步，反而在倒退。这是大环境使然，不但吸取不到需要的纯质能量，反在倒出。除非他愿意找个忠实可靠的仆人，将自己永恒沉眠，然后让仆人等待希望之日的到来再将它放出来，否则这种倒出已经是不可逆转。当然，如果那仆人死去或者怎么样。洛塔瓦有可能成为教廷永久性的雕塑收藏之一，或者被一个小孩劈成碎片。”

众人看向洛塔瓦，求证。

洛塔瓦耸耸肩。“这个世界只会越来越疯狂。我知道很多人都为此而有了冒险的打算。现在，希望回来了。这是最后一班船。你们或许还有转变成其他新形态的可能，象我们这样的存则在必须搭上。”

“新形态？可能性不大。我敢说，西斯药业的所做作为，核心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转型。而且我还敢断定，进展并不如人意。”

众人目光再次转向洛塔瓦大公，求证。

洛塔瓦点头，道：“我对奥西斯先生的推测能力无比拜服。”

顾朝夕微微一笑，继续道：“除非人类现在能够得到超现今时代3000年的文明科技资助，并且跟最顶级的血法师合作，然后再出那么个千年不遇的天才，这样，应该能完成侯爵级之下的转型。将目前各种以身体、灵魂进化为目的的‘道’，跟科技之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卢希恩道：“也就是说，科技之道，与其他道相比，还差了3000年的进度？”

“不能这样说，你们要理解，想要完美融合，首先就是要有个绝对高度，平级是不可以的。比如现在我就有办法让初级的修炼者、同时具备东方道魔功及西方道黑暗能力，而且不会出问题。隔着大约4-5个阶层，就可以破解，具备了将两者糅合的能力了。”

“哦……”

“支持这些推论的数据来自哪里？”艾琳娜问。

顾朝夕指了指布雷德，“菲尼克斯家有个牛人。一千三百年前就推算出了今天的大致情形，并且开始研究转型。然后我和他相遇了。西方道、东方道、转型，秘密泄露，我事先把他送走了。你们知道，有些人活的比较超前，就像近代的那些科学家，很多都是死了以后才从疯子恢复了名誉。我那时也面对这样的困扰，时间跨度更久，一千年。所以我就是东方的魔女，被轰杀了。”

“这对你是悲剧，但对很多人是喜剧。感谢命运给了我这机会。”洛塔瓦道：“我那时比布雷德的实力还要差一些，根本不明所以。而现在，黑暗议会的那个位子一定天天被人擦拭几遍。东方我不太清楚，应该是以欢迎英雄的形势欢迎你的觉醒和回归吧。”

顾朝夕笑了笑：“这你就太不了解我‘天朝’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