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125章

大道理,在场的所有学生都懂,但是这会儿已经是十二月份中旬了,就算今年过年稍微晚点儿,离期末考试也就最多一个月工夫了。这个时候,突然增加一项考试项目,真的不是在故意针对他们?

讲台上的老教授将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然而讲台下的学生们却都是一脸的懵逼,包括已经略微意识到不妙的喜宝,都没想到还能来这么一出。

相对来说,喜宝倒是还好,她只是依稀想起了多年前的乡下老家,仿佛毛头也总是喜欢拽着她搭戏。当然,所谓的搭戏就是她往那儿一戳,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既没啥表演也完全没有台词,纯粹就是瞎凑热闹的那种。后来,等他们都上了初中,毛头认识了他一生的好基友徐向东,就干脆利索的把喜宝给甩了,重新换了个配合默契的搭档。

比起喜宝,其他同学才是真的崩溃。

就像老教授说的那般,哑巴外语那就是常态。你说语言必须要开口说才行,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别说外国了,哪怕是母语好了,站在高高的讲台上,面对数十个同学,依然落落大方的开始情景演练……难吗?当然难!

不过,这里头也有自信满满的同学,尤其方才老教授的那番话点醒了他们。国家就算很缺文字翻译,可真正前途远大的却是能进入外交部的那些人。比起现在人数还可以的英语翻译,法语系的人才确实要少很多。

那就……拼一把?

终于有同学主动上去配合了,老教授一面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一面又快速的出了个稍微简单点的题,让那同学和毛头自由发挥。

一见有人当了表率,剩下的同学就都有了自信,尤其在看到题目并不难时,更是当下暗自窃喜起来。

老教授出的题是图书馆,毛头的身份当然是法国留学生,而给他搭戏的则是在阅览室里偶遇毛头的中国大学生。期间,毛头会询问一些问题,对方需要回答,不过并不需要有具体的动作。

因为身份契合,背景又设定在多半大学生最为熟悉的图书馆,而毛头也在老教授的暗示下,有意识的放低要求,询问的书籍也都是一些较为寻常的,没有丝毫为难的意思。对方一开始挺紧张的,而后倒是慢慢的放松下来,甚至能在毛头提到某本他正好看过的书时,顺便提一两句对书的见解。

第一次情景对话演练算是比较顺利的,底下的同学也终于彻底放松了。

唯独喜宝鼓着鼓腮帮子,她总觉得她哥要放大招。

其实,准备放大招的并不是毛头,而是老教授。依着老教授的意思,他教出来的弟子,难道只会说一些问路、点菜、买东西的简单日常口语?哦不,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节课仅仅是个开胃菜,等学生们适应了,自然有法子招呼他们。

等接连三场情景对话演练结束后,老教授暂时放过了他们,开始日常课程教学。只是,在今天的两节法语课即将结束之前,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席话。

“记入期末成绩的情景对话可没那么简单,题目暂定为‘中法经济贸易合作’、‘中法文化交流活动’、‘中法服装变革进程’、‘中法饮食文化’……”

正准备开始收拾东西的同学们:……

这其他几个也就算了,经济贸易是什么鬼?他们只是法语系的,又不是经管系的!

喜宝也开始怀疑人生了,虽说到时候搭戏的人还是毛头,可她总有一种活不出来的感觉,要知道,她只是文字功底好,论口语能力,哪怕谈不上惨不忍睹,可终究称不上好。

等其他同学抱着课本陆续离开了教室后,喜宝也随着人流出了教室,不过她没走远,而是在门口等待毛头。

毛头留下来跟教授说了几句话,空教室回声大,喜宝就算人在门口也隐约听到了几句,其实都是教授在说,毛头就应声点头,大意是让毛头别客气,对京大的学生多点儿残忍才是对他们的负责。

于是,等毛头出来时,就看到了一个眼神幽怨的妹子。

“哈哈哈哈……”毛头本来是想安慰喜宝的,可一看到她跟以往淡定自若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就直接给笑喷了。

“哥,你知道吗?幸亏我的法语课程是跟大二学生的,不然我会被他们打死的。”喜宝可没忽略掉当老教授说了那一席话后,同学们那崩溃的表情和无比怨念的眼神。当然,大家都很清楚,这事儿应该怪罪到教授身上,可他们不敢,于是他们就偷偷的瞪毛头。

“你为啥要跟大二学生一起上课?”毛头笑嘻嘻的凑上去帮妹子拿东西,“来,跟哥说说,是不是课程跟不上?哥帮你补习。”

喜宝突然就理解了她的同学们。

其实,喜宝倒不存在跟不上课程的问题,只是她心血来潮打算学法语时,大一下学期都过去一半了,就跟着同年级的听了几节课,补了下基础,等第二年就跟着法语系新生一起上课了。以她现在的程度来说,想要跳级也不难,不过她考虑再学一门外语,倒是不着急跳级了。

可她还是对毛头很无语。

把自个儿的情况跟毛头说了一遍,喜宝拿眼瞧着他:“哥你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还是不了,大一法语系的同学恨不得一天打死我十八遍。”毛头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浓浓的自豪,“我先跑了,等回头期末考试前,再虐死他们!”

顿了顿,毛头又笑着冲喜宝挤了挤眼睛:“你怎么说?好歹也是我妹子,需要我泄题吗?”

“不需要,我相信我能通过的。”喜宝干脆利索的拒绝了。

“成啊!那时候一定对你不客气。”毛头边说边瞥了后头拐角处一眼,他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影子闪过去,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折腾他这个可爱的小妹子了。

喜宝绝不会想到,她哥说对她不客气,还真就是不客气,到了考试周前的情景对话时,简直就是发挥了十二成的功力,愣是把她怼了个哑口无言。这让偶然间知道她和毛头关系的同学很是伤感,说好的放水呢?就是这么放的?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等喜宝送走了毛头,又去食堂打了饭菜回到宿舍里,冷不丁的想起了一个事儿,赶紧跟同在宿舍的刘晓露说了今个儿法语课上的事儿,又问:“你说咱们英语系会不会也增加情景对话练习?”

刘晓露目瞪口呆,她上两节没课,正好宿舍里其他同学都不在,就索性没出门,就待这里翻译文献。虽说,在翻译文献这个事儿上,她是不如喜宝,可那也是因为她打小性子比较跳脱的缘故,她是坐不住,而非做不到。

反过来说,其实她的口语也没比喜宝好多少,大家半斤对八两,文字处理能力以及听力都要远远超过于口语能力。

“应、应该不会吧?”刘晓露吓得都不敢继续翻译了,总觉得会写出奇怪的东西来,帮把书籍本子匆匆收拾成一摞,往后头的床铺枕边一放,就凑到喜宝跟前,一叠声的问道,“宋言蹊,你再跟我说说那啥情景对话,是啥意思?提前给问题,让咱们准备好背熟了,还是临时抽问的?”

你说呢?

喜宝没开口,她用眼神就表达了这个悲伤到了极点的问题,不过,她心下还抱了点儿希望,觉得英语系未必就会学法语系,在临近考试周之际,玩这种坑死人不偿命的现场考核项目。

问题是……

假如这话是别人说的,估摸着考和不考各占了一半,可换成从喜宝嘴里说出来,答案已经明摆着了。

果不其然,下次英语课上,老师非常高兴的告诉他们,要加考一项全新的内容,而且所占的分数比例相当之高,并且英语系这边的课题全部照搬最近五年来国家最重要的时事政治。

譬如,改革开放、大力发展经济、跟各国建交、访华团接待等等,涉及了方方面面,似乎是唯恐同学们临时抱佛脚,强行提前背诵出来。

老师说的很明白,情景对话练习的就是他们的口语能力以及临场反应能力。另外,考虑到他们将来从事的多半都是翻译工作,还会增加翻译礼仪,以及用词的准确度和合理性。

一句话,生怕他们死得太容易。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上头没有再发下来新的需要翻译的文学著作,总归还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想着许久不曾回家了,喜宝特地收拾了一下,在这周的周六下午,赶回了四合院那头,顺便从赵红英口中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儿。

大事一,袁弟来成功的逼疯了扁头,生生的把他好不容易谈妥的对象给搞糊了。而扁头在蔫吧了数日之后,奋起反抗,现在赌气留在家里,打死也不去上学。母子俩互相伤害的戏码,进行得相当火热,俨然已经成为乡下老家村子里一出难得的年度大戏。

大事二,春梅和春芳跟着大伟跑了,说是要学做生意,学了也有段时间了,最近一次赵红英去看她俩,发现她俩已经在大栅栏电器行里干得相当不错,老员工都被大伟安排去了其他的分店,新来的店员不知道她俩的身份,还道是乡下进城来打工的小妹子,倒是真没搞啥特殊化。

大事三,张秀禾急着找毛头……

“回头见到毛头,让他给家里挂个电话。喏,这是电话号码,上头这个是咱们家的,下头这个是你大伯他们住的那地儿的。”赵红英相当霸气的拍出了一张纸,上头是巨大的一串数字,不单字体大,而且看起来相当幼稚,哪怕是全家最小的宋东和宋西,也不可能写出这种数字来。

喜宝瞧了一眼,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她奶:“奶,这是你写的?”

“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我让梅子给我找了几本书,又从你那屋寻了个空本子和笔,打算多认几个字!”

赵红英一脸的嘚瑟,尽管她也明白她写的字丑得要命,可这不是刚捡起来没多久吗?这像她这个岁数的乡下老太太,哪个不是含饴弄孙?再不行就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虽说这些活儿她也没少干,可总不能只干这些吧?她的宝是大学生呢,还是京大的学生,她这个当奶的,咋样都不能大字不是一箩筐,这不是丢孩子的脸吗?

“宝你看着吧,连强子和大伟都能念到初中毕业,我比他们聪明多了,回头一准也能念完。”赵红英盘算着,等放假后,孩子们都松快了,让毛头和喜宝陪着她去书店里,再好好挑几本书。不是她信不过春梅,而是春梅本身也是初中毕业的,那肯定是身为大学生的毛头和喜宝能耐。

这种想法当然也没错,喜宝虽然不清楚后续的事儿,还是给她奶鼓了鼓劲儿,顺口答应了会将电话号码给毛头。

老家那头就不用问了,赵红英办事素来妥当,早在电话装好的第一时间就打到了村里,点名让宋卫民过来听电话,这才得知了扁头和袁弟来的近况。

赵红英并不担心这对母子俩会闹得太过,袁弟来是老袁家的闺女,哪怕那脑子比她爹妈兄弟更蠢,本质上还是相差无几的,譬如,都是一样的怂。

袁弟来不会打扁头,只会没命的玩监督、打心理战、演各种苦情戏。换成臭蛋,那绝对吃这套,可惜扁头那小子完全不在乎,你想哭你就哭,你想嚎你就嚎,横竖只要不打死他,他就照旧浪里个浪。

当然,反过来说,扁头也不会跟他妈动手。那孩子除了不爱学爱玩之外,也没啥别的缺点,往常得了空也会帮着家里人干活,像家里的鸡就是他帮着喂的,农忙时常帮着送饭送水,抵得上半个劳力了。在赵红英看来,扁头应该是一半随了爹,一半随了舅,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他干出啥荒唐事儿来,没这个胆儿啊!

不过,有了电话也真的是很方便,最主要就是方便了赵建设,隔三差五的就打过来问候他姑,昨个儿还特地问,过年回不回去。

傻子才回去!!

这些糟心事儿,就不用同喜宝细细分说了,赵红英大致了提了一两句,然后就撸起袖子开始做好吃的了。

“宝啊,锅里炖着羊肉汤呢,你先来一碗垫垫肚子?今晚咱们吃火锅,羊肉汤做底,我准备了不少羊肉卷、猪肉片,还有那啥……强子从南边给寄来的海鲜,都是风干货,煮汤时搁一点,比放那个味精都鲜。”

喜宝是她奶说啥都好好好,在收好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后,她就进厨房帮忙去了。赵红英本来不想叫她进来,不过转念一想,起码这会儿是冬天,厨房也挺暖和的,就盛了碗羊肉汤给她,还在里头搁了好几块嫩羊肉,叫她吃完再帮忙。

滚烫的羊肉汤,等喝完以后,还能剩下什么活儿?赵红英又一次成功的忽悠了喜宝,等火锅和切好的肉、菜、主食之类的都搁到了桌上,老宋头已经开了瓶酒,喜宝眼尖,看到上头写着“红星二锅头”。

“我爸藏了好几瓶茅台,爷,我回头都给你搬来。”喜宝想起她那边小院里还藏着好东西,忙许诺道。

“可别了,啥酒都没二锅头来得美,抿一口,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暖和了。”老宋头美滋滋的抿了极小的一口,他那个酒盅本来就小得很,一口下去就跟别喝一样,倒是面上的表情真是醉人。

喜宝还想说点儿啥,一个眼错不见,就发现她奶已经放了不少菜,还把那些一烫就熟的菜往她碗里挟,一转眼就堆满了一小碗。

“够了够了,奶你也吃。”被这么一打岔,喜宝也就不再关注她爷了,不过酒那个事儿却没忘记,心下想着就算她爷不喝,等她爸休息了,也肯定是往这边来的,早拿早了事。

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冬日的寒冷,每个人都吃得浑身暖洋洋的,匆匆洗漱以后,赶紧钻进烧了暖炕的被窝。

四合院这边,主要还是靠烧炕和火墙取暖。论暖和程度那是够了的,就是这种最传统的烧法,需要时不时的掏烟囱。老宋家这边,原先都住在南方,哪里有这种经验,幸好两边都不缺钱,隔上一段时间请个小工掏掏也就成了。

对了,赵红英还告诉喜宝,她去过大伟买的那个楼房了,暖和是很暖和,听说是最新弄出来的那啥集体供暖,那已经不能算是简单的暖和,而是热了。像进他们这边屋里,哪怕烧着炕呢,也得穿长衣长裤,可楼房那边的供暖,热得人只想在屋里光膀子吃雪糕。

于是乎,他们一行人咋去的,还是咋回来,没一个愿意住下的。除了太热乎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太小了。

其实也不能说小,大伟买的是一百平方的房子,这年头没有公摊面积这个概念,所以这就是实在面积。问题是,住惯了宽敞的四合院,再让人去住鸽子笼一样的房子,真的是太不习惯了。尤其那房子格局不是很好,厕所巴掌点儿大,转个身都嫌累,厨房也小得很,两个人就嫌挤了。再有就是,那个房子卧室多,客厅跟饭厅连在一起不说,还兼了过道的责任,偏偏老宋家的人很喜欢扎堆凑在堂屋里,那还咋玩?

得了,咋来的就咋回去,还是带庭院的房子好啊!

不单没人愿意留下来,而且宋卫党还给大伟安排了一个艰巨的任务,让他想法子再去买个四合院,要求就在强子隔壁。宋卫国劝说,反正住的开,没这个必要,反而是张秀禾在那儿盘算,臭蛋这些年在她这儿存下来的钱够不够买房子,她也不喜欢楼房,要是钱够的话,最好是也给臭蛋攒一座院子。

回头,宋卫国就私底下说了张秀禾。

“我这头正在劝二弟别买房凑合着住,咋你还给我拆台呢?这要是臭蛋都另外买房住了,我二弟咋办?你这不是把人往外头赶吗?”

张秀禾委屈啊,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一茬:“这是妈说的!”

“啥?”

“妈说了,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保不准房价就蹭蹭的涨上去。你想啊,咱们小老百姓不就是图个衣食无忧,再买房置地吗?妈跟我说,叫我有钱给几个孩子都攒份家当,别给钱,钱这玩意儿花了就没了,房子买了,不出点儿大事谁会去卖?自家不住也没啥,租出去。”

“这是妈说的?”看到张秀禾重重的点了点头,宋卫国立马就倒戈了,“那就听妈的!”

“还有啊,你现在不让二弟他们买房子,万一以后好房子都买不到了,他就算嘴上不怨你,心里呢?要我说,做买卖赚够了钱就收手吧,多买些房子和地,咱们以后吃租子。”张秀禾算盘打得啪啪响,她给臭蛋存的钱,差不多够买个小院子了,最好是紧挨着的,往后她也能多顾着点儿。

顿了顿,她又想起了被她忽略了很久的儿子:“毛头咋办呢?他长得又不好看,天天嚷嚷着演戏,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他上电视,光会花钱不会赚钱,别等下几个孩子里头,最叫我操心的变成他了。”

多糟心的孩子啊!

张秀禾回头就央了赵红英,让想法子帮着给毛头递话,她给好好给毛头说道说道。

不过,就算赵红英把这一重任交给了喜宝,可京大校园大得很,毛头又不是回回来找喜宝的,多半时候他是上完课就跑,少数来不及回校吃饭了,才会拿着喜宝给他的饭菜票在京大食堂里吃,不过次数真的不多,因为他怕被人打死。

等喜宝再度见到毛头时,已经是考试周前的一周,也就是法语情景对话考试时了。

因为喜宝属于插班生,她的学号是最后一个,也因此有幸观摩了全班同学被毛头凌虐的惨剧。

那是真正的实力碾压,毛头虽说学习法语的时间不算长,可他本就能言善辩,语言这种事儿就是一通百通的,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木讷的人换了一种语言就立马说得贼溜,更木讷倒是极有可能。

喜宝亲眼见证了一群学霸被活活逼疯、逼死的惨剧,毛头一反前次课的简单级难度,问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难度直接跨越到地狱级。

怎么形容呢?那些问题,哪怕是换成母语,喜宝觉得她也是一脸懵逼。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哪怕不是一个年级一个系的,有了这么长时间的缓冲,毛头是她哥的这个事儿,还是曝光了。倒没人大喇喇的说出来,可暗地里对她嫉妒或者单纯只是心有不平的人,却早不早的等着看好戏,观摩放水……哦不,泄洪现场。

兄妹啊!管他到底是亲兄妹还是堂兄妹,反正少有的几次碰面,瞧着他俩感情相当不错,既然这样,毛头一定会放水,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举报作弊了。

还是协同考官作弊,最严重的一种。

正因为这个原因,哪怕老教授早先就说过了,考完的可以离开,留下来的人也不在少数。

对了,未考的都在隔壁空教室等待,而考完的,在不影响考生的前提下,允许留在教室观摩。说白了,老教授并不是为了考而考,更不是什么故意为难,他只是想让他的学生们能在大学里多学些有用的知识,观摩也不失为一种极好的教学手段。

终于轮到喜宝了。

跟其他同学不一样,喜宝早就在隔壁空教室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哥是啥人,身为相处了二十年的妹子,她还能不清楚?放水就别做梦了,只要毛头别抽冷子给她使绊子,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于是,当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喜宝还来不及看教授的反应,就被毛头怼了一脸。

一长串问题过后,喜宝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哥。

不是听不懂,而是听懂了也没用。她哥问的是,假如她是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面对中法发生外交冲突时,该如何正确应对。

喜宝:……

第一个问题,喜宝只能含糊应对,说套路,用中国一贯的谦虚做派,表示愿意和平解决任何矛盾冲突,而实际上,完全没一句是说在点子上的。

然而,毛头完全没给喜宝任何缓冲的机会,又一个问题砸了下来。这回却不是啥假设了,而是直接模拟出了外交场景,把喜宝当成了真正的外交部发言人,毛头却是法国记者,还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找茬派。

喜宝好绝望,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要挂科了。

不过,甭管咋样,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起来,尽管东一句西一句的,基本上都回答错误,连带之后被毛头的连番尖锐问题轰炸到头皮发麻,她还是坚强的挺住了。

怎么说呢?毛头的气势是很足,杀气腾腾的,可他毕竟是喜宝的哥,在完全不知道的喜宝看来,他俩还是双胞胎。所以,想让喜宝怕他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回答错误,那不照样还是在答吗?

围观的同学们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这哪里是哥啊,这是杀父仇人吧?好歹他们在进行情景对话时,开头几个问题还是回答得不错的,整体看来,也算是渐进式的。怎么轮到喜宝了,毛头直接炸锅,问的问题……

反正换成他们也是一个都答不上来。

不知不觉间,好多人默默的从教室后门离开了,看到这一步已经没法再看下去了,除了最初的两句话自我介绍外,喜宝回答的全程错误,不是语法问题,也不是口语不好,而是牛头不对马嘴,最好的几个也仅仅是含糊其辞。

比如说,毛头问的是你会如何应对,她回了个我会谦虚应对,这算啥?人家问的是应对的具体措施,你回了个应对态度,莫名其妙!

及至喜宝的情景对话结束,教室里除了她和毛头外,也就只剩下负责打分的老教授了。

“二十分,满分。”老教授眯着眼睛看过来,见喜宝无比震惊的回看他,笑着问,“吓到了?我说宋社会,好歹也是你本家,这位同学也姓宋呢,你就这么坑人?问的都是啥问题啊?你这都能逼死咱们现任的外交部发言人了。”

喜宝委委屈屈的看了她哥一眼,控诉道:“我跟他不是本家,是一家。他是我哥,亲哥,我俩是双胞胎!”

老教授:……你说啥?我耳背听不清楚!!

毛头知道喜宝是被他误导的,不过哪怕后来他从春丽那头得知了真相,也没想过要纠正,因此听了这话只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对呀,她是我妹妹。”

“教授,为什么我回答全错了,却能得到满分?”喜宝又不是真的生气,很快就跳过了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了她关心的事儿。

“因为咱们考的是口语能力。”老教授一想起刚才这小姑娘一脸懵逼,却仍然坚强的用法语应对时,顿时觉得很好笑。可再一想到,这俩居然是双胞胎,他就突然笑不出来了,“行了,你俩先回去吧,这天也不早了。”

毛头飞快的跑去课桌那头拿了喜宝的东西,然后拽上妹子就走,在跑出教室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冲着老教授叫了一声:“说好了,这是最后一堂课,我要准备试镜了,下学期见!”

试镜啊!

老教授一脸的感概,他突然觉得,双胞胎也没啥,谁叫这个混蛋小子居然是京影的学生。多好的苗子,学啥专业不好,咋就偏偏跑去演戏了?还为了个啥角色,特地来京大蹭课听。照这么看,要是下回演个啥科学家,还不得直接蹦跶到中科院去了?

还真别说,这挺有可能的,不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吗?

不提老教授是如何的怀疑人生,喜宝总算没忘了她奶托她的事儿,把写了两个电话号码的纸给了毛头,当然是她誊抄版的,她奶亲笔写的那张,早就叫她收起来了,还是夹在厚本子里,小心翼翼收藏的。

“记得给妈打电话,她可想你了。”分别前,喜宝又叮嘱了一句。

毛头虽然觉得他妈大概不会有啥好事儿找他,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了个电话亭。拨电话的时候,他压根就没看纸,就已经嗖嗖的把号码拨了过去。

“妈,我是毛头。”

正好接电话的人是张秀禾,不过多半情况下,会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的,也就她了,其他人都待不住。

“毛头啊!妈可找你好久了!”

电话那头的张秀禾分外激动,连说话的声调都变了,听得毛头鼻子一算,深觉自己太不孝了,他妈还是很惦记他的,听听这声儿,都颤抖了。

“妈问你啊,那个春晚啊,到底是咋个回事儿?以前不是听你说,一般人都上不去吗?还说啥,特别有排面,真是这样?那为啥老往咱们家跑,又是打电话,又是直接上门的?非要我去劝臭蛋,叫臭蛋上春晚。”

“臭蛋不想去啊,他想陪着我一起过大年,他们非要叫臭蛋上春晚,上头领导就叫我给臭蛋做做思想工作。我跟他们说了,臭蛋他啥都不会,以前我看电视上的春晚,人家不是又唱又跳又说的吗?臭蛋他不会啊!你说说,他除了跑得快之外,还会啥?啥都不会,那咋就能上电视呢?还是上春晚。”

“可电视台那领导说了,说不会也不要紧,让臭蛋去,把金牌往脖子上一挂,到台上随便讲两句话就成,啥都不用演。”

“对了,春晚是直播不?毛头你跟妈说说,春晚到底是不是直播的,要是直播咋能叫臭蛋上呢?万一出个啥状况,那不是全国人民都要笑话他?”

“你在听不?毛头?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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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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