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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霖的重伤并不是缉/毒事件的结束,相反,而是一个新的开端。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简攸宁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跟着新上任的缉/毒队长与黄文柏东奔西走,在铆足劲头想要一雪前耻的队员们的配合下,缴获的毒/品数量令人瞠目结舌。

倘若这批毒/品在国内贩卖,不知多少青少年又或者是无辜人士会被荼毒。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连素来冷若冰霜的黄文柏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随着侦查力度的加大,背后之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再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输送毒/品。

*

私人庄园内。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格罗弗此刻非常肉痛。

尝过几次甜头,他对穆大师可谓是百分百的信任,这种信任不单单流于表面,从那日益见长的毒/品输送量就可见一斑。

但如今,这种信任换来的却是惨痛的亏损。

格罗弗的神情阴沉无比,淬了毒的目光扫向穆老,“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解释?”

“当初是你和我保证,绝对会万无一失。”格罗弗怒容满面,“我需要你的解释。”

穆老额头上浮出一层细细的薄汗。

半个月前,当他得知阵法被破的消息,还以为只是偶然,他还极力安抚了暴躁的格罗弗,可没想到,又接二连三的出了意外,意外多了,就不是偶然。

虽头皮发麻,但他仍极力保持镇定,“格罗弗大人,我希望你能给我几天时间去调查清楚,然后再给你一个解释。咱们俩同坐一条船,我还需要你的庇护,是绝对不可能故意为之。”

格罗弗眼睛眯了眯,神色不明,“穆大师,你叫我该怎么信任你?说到底,你还是中国人,该不会是借机哄骗我的信任,然后想要把我一锅端了吧。”

这话可就严重了。

穆老面色紧绷,匆匆忙忙回道,“格罗弗大人,既然咱们是合作关系,就不要猜测彼此的诚意,我相信我的底细你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我根本就不把我自己当成中国人,恨不得整个中国毁灭才是。这样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

“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至于被破的阵法,我会重新完善,绝不会影响大人。”

他的话着实斩钉截铁,令人半分不生疑,格罗弗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好半天又放声大笑起来,“好,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穆老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听到格罗弗的话,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别说我,我手底下的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你。穆—大—师,你听明白了吗?”

赤/裸/裸的威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穆老勉为其难挤出一抹笑意,“那就请大人等着我的好消息了。”

人在暴怒的情况下,很容易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但穆老却清明的很,纵然五脏六腑像是有团火在灼烧,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

就这么一路走回了自己居住的住所。

还不等他有所吩咐,电话铃声响了。

“穆老,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确切的消息了。在程玄陵手中。”

穆老让他查的,是佛教祖师释迦摩尼圆寂火化后留下的舍利。

穆老狂喜,“你说的都是真的?”

舍利子的形成与修行者生前的修行有密切关系。舍利子是一个人透过戒、定、慧的修持、加上自己的大愿力所得来的,它十分稀有、宝贵。

尤其是释迦摩尼的。

释迦摩尼焚身所化共有八斛四斗舍利,释迦摩尼作为祖师,虔诚奉佛悟道,他所留下的舍利是圣物,备受尊崇。

但供养佛祖真身舍利的寺庙保管森严,他只能打唯一一枚散落民间舍利的主意。

可谁能想,兜兜转转,竟然是在程玄陵的手中。

一旦他拿到手,就再也不用怕天谴了,更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他想做的事情。

“我记得那经常坏我们好事的简攸宁就是程玄陵的外孙女吧?”

男声没有半分迟疑,“是。”

穆老飞速地打起了小算盘,“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去调查一下我给格罗弗设置的阵法为什么会破的原因。”

电话匆匆忙忙挂断,但穆老却显得精神奕奕。

想到自己拿到舍利后的美好生活,他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是时候该去找江奕了。

*

江奕此刻也有些坐立不安。

因为廖大师和黄文柏进了书房已有一段时间。

甚至连个端茶送水的都不允许进去。

每回黄文柏来找廖大师,总有大事要发生,而他却被排除在外,这种感觉着实不太好。

又等了许久,才等到黄文柏的离去,江奕知道自己不可以太过于心急,一直挨到了傍晚,才找了个借口去找廖大师。

在谈话时,他才佯装漫不经心的问出,“黄二少怎么又来找你了?”

廖大师正冲泡着江奕带来的茶叶,整个屋内都充斥着茶香,他也不觉得江奕是在套话,只回道,“前段时间,秦家的孩子脑门正中一枪,这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江奕点头,他当然知道了,只不过这孩子命还不错,但凡枪子儿偏一偏,就没活路了,“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当初他也只是唏嘘了两句,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脑后,哪里想到竟然还会有后续。

“当然有关系了,秦卫霖是缉/毒大队的头,这会缉/毒,他们查出一件了不得的事,有人利用风水阵法藏匿毒/品。”

江奕的心颤了颤。

虽然他和穆老联系的较少,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更别提穆老最近给他下了新的命令。

他的面上迅速地浮现出了一抹愤怒,“是谁那么丧尽天良?!”

廖大师叹了一口气,“攸宁说估摸着就是那穆老。”他也研究过阵法,的确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人出手的阵法总会有相似之处,“我觉得也是。”

江奕瞳孔缩了缩,旋即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廖大师拿起茶壶,给两个茶杯分别倒上了茶水,接着道,“本来准备强破阵法,但后来他们自己也意识到了,倒也没有再用。后来黄文柏想出了个办法,想直接抓了那穆老。”

办法其实是简攸宁想出来的,但因为其中不确定因素过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人,但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好。

而对外宣称,当然都提黄文柏了。

江奕一颗心险些提到嗓子眼,竟然都已经想出办法了?

倘若穆老真的被抓,把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办法?”

廖大师爽朗地笑了笑,“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听就在五天后行动。”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尽快把穆老抓获,穆老在外头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般。

“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而我们,还是继续琢磨着断基阵吧。”

虽然断机阵一直没有成型,但廖大师的心里始终沉甸甸的。

任何一个风水术士都不能忽略自己的直觉,因为这是比常人还要准的预感。

想到这儿,他的笑容缓缓收敛,“总不能他们在外头出力,我们一丁点儿忙也帮不上吧。”

江奕瞧着这样的廖大师,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堵。

对方从始至终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详细告知,而他却要在关键时候反插一刀。

这让江奕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

他手握了握拳,然后又无力地松开,立场不同,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年他也没有做出对不起廖大师的事情,唯此而已。

江奕想到断基阵,又抿了抿唇,“你说的也是。”

廖大师呷了一口茶,满脸虔诚,“咱们这些老东西年龄也不小了,活的够本了,倘若真的有人当着我的面破坏国家气运,就算拼了性命不要,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听到这样的话,江奕的心中更酸更涩。

不知为何,他有些呆不下去。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廖大师不疑有他,连忙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刚刚和你说的话是机密,你可别泄露了消息。”

江奕撇撇嘴,“都一把年纪了,还操心这呢。我在合一派呆了那么久,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人一走,廖大师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泡茶,他干脆又回桌案前,继续研究断基阵。

江奕从容不迫地回了自己的书房。

不晓得在里面呆了多久,直到夜幕深沉他才休息。

第二天早晨,他便去了瀚渊斋。

虽然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他毕竟是穆老的人,自然会给他传递消息。

至于廖大师,欠他的下辈子再还吧。

还有简攸宁。

不知穆老为何突然想起要抓简攸宁,他也得尽心尽力才是。

幸好上回简攸宁接了他的玉佩,行踪随时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心中一边打算着,江奕轻车熟路地走进了瀚渊斋。

如往常一般,把店里所有的玉佩挂件都看了个遍,最后随意的挑了一块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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