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破涕为笑
情感一触,她凑过去,吻住他的唇,彼此的气息交融,绵密的吻,坚定缠绵。
呼吸乱了,体温灼烫……
他急忙拉正她,身体退开些许距离,浅促喘息。
“呵……宝毅在这……”他的脸红了。
明知道孩子已经睡得很熟了,就算他们现在热烈、亲密“抵触”,孩子也不见得会醒过来。
但是,他无法。身体明明已经起了强烈的反应,但是无法让“教育”失败到底。
“明天我们三个人去钓鱼。”他又重复。
钓鱼啊,可以缓平人的心情。
对,拿着长长的鱼竿,静静的坐在河边……
他自我催眠。
“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睡。”这么告诉她,只是为了提醒她,别……妄图勾引他。
他不在孩子面前做“坏事”的。
她抿着唇,忍着笑。
如果能“平平顺顺”,为了让肚子里的宝宝有个“安静”的空间,她准备未来八九个月的时间都不和他做那档事情了,得知今晚放弃了这么好的福利,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扼腕?
他的短暂离开,新生命的降临,终于让她服从内心的渴望,不再苦苦挣扎。
他和小男孩在溪边钓鱼,她被一群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的村里少女们堵在屋内,一时半会还无法出来。
昨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窝在一张一米五宽的大床上,小仇仇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而她紧窝在他的后背不放。
平凡的一种生活,很温馨,给人一种安定的幸福感。
不远处,一米多高的麦田,遮盖住两道人影。
“少爷,是恩少爷。”余叔望着戴着草帽在溪边悠闲钓鱼的那道清雅身影,微微悦心的笑着。
这一趟,总算没白等。
“恩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喜欢小孩。”余叔转过脸,看着少爷那双孤寂的眼,感叹地说。
小孩子们一向很喜欢恩少爷,不象少爷,冷硬的一张脸能把小孩子吓哭。
那个小男孩躺在恩少爷的膝盖上,静静看着恩少爷那乖巧模样,多象两父子。
唉,话说,现在连夫人也放弃了期盼江家能留后的念头。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少爷打击过度,情感封闭到已经接近孤僻。
江承宇紧抿着唇,凝视着不远处那双清澈而不畏艰巨的温淡眼眸。
他就在那么近的位置,那么近……但是他一步也没有迈进自己的脚步。
唐恩手持的鱼杆微微一动,他漾起了欢愉的笑容,他推推身边的小男孩,小男孩呆呆的坐起来,看看他,又看看起钓的大鱼。
唐恩不知道在小男孩的耳边说了什么,小男孩怔怔的伸出手,在摸到鱼的身体时,滑腻的感觉让他吓了一跳,不敢丢开却又不敢继续握着欢蹦乱跳的鱼身,手足无措的样子可爱极了。
唐恩笑出声音。
余叔也掩着嘴巴笑着。
“看,少爷,恩少爷在逗小男孩呢!”上次见到恩少爷,他的眉头还深锁着,看似平和却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一次看到恩少爷能从丧母阴霾的云雾里走出来,真好啊!
江承宇静静的看着,看着他笑,看着他欢欣。
够了,这样真的够了,只要他不再露出决裂那一日那种痛到麻木的表情。
唐恩取走小男孩手里的鱼,放入一旁的塑料水桶中,他的双臂一展开,被戏弄的小男孩闷闷的重新窝回他的怀里。
他卷起裤脚,抱着小男孩,小心翼翼的赤足淌入溪水中,他让小男孩自己伸出手,去感受大自然,和那清清的溪水,以及浅浅游动的那一尾尾小鱼。
小男孩一直僵硬着,但那目不转睛的样子,显然已经不太害怕那会动会游的东西。
“如果不是恩少爷还没结婚,还真会以为那个小男孩是他的亲生儿子。”余叔笑盈盈的说。
即使远远的看着,也能看到那个小男孩长得相当漂亮,长大了一定俊到不行。
江承宇没有回话,但是,看着那一幕,他复杂的神情一直在闪动。
小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一起,唐恩的耐心比他好,坐在一处能老僧定定的,钓鱼最适合他。而他呢,早就双脚踏进溪水里赤手去抓鱼。
恩恩还会喊,“承宇,手劲不要那么大,小心别捏死小鱼!”
而他,有时候故意拿脚去踩死那些来不及逃亡的小尾巴,惹得他生气。
如果可以,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再惹他生气。
“余叔,我们走吧。”淡淡的开口,淡淡的转身。
余叔吃了一惊,“少爷,不和恩少爷打个招呼?”
他摇摇头。
不需要yoo。
“少爷,少爷!已经三年了,也想恩少爷心里已经没有疙瘩了,你还是见他一面吧……”余叔急急跟上。
他用力再摇摇头。
他赌不起。
急急走着的脚步,倏地突然收住了。
江承宇的目光定定的看向从乡间小道一路走来的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
那个女人,笑盈盈的在唐恩的身旁坐下。
“恩少爷又去相亲了?”余叔也看到了,恩少爷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脸生的女人。他还看得那个女人很温柔的将自己的脸埋在恩少爷的肩膀上。
恩少爷侧过脸,微微看她一眼,眸底的笑容,深了,也柔了。
一种五笔亲密的氛围,飘散在空中。
让江承宇的拳心,一点一点握紧,僵得再也移不开脚步。
还是她……千帆过尽,最后居然还是她!
他重新被一种怏然、乖戾的情绪扰乱的快喘不过气。
“原来那个小男孩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啊!”看得两张格外相似的脸,余叔懂了。
恩少爷和一位单身妈妈在一起了。
“少爷!”余叔回过神来,急忙环住已经痛得整个人往下蹲的少爷。
江承宇整个人痛得浑身冒出冷汗。
他身体的每一段骨髓都在张嚣的疼痛着,从发现唐恩背叛他的那一天开始发病,他的这个病由浅转深,常常发作,一痛起来就全身绞痛难忍。
他病了三年,却还是没有痊愈。
起初,所有人都惊慌失色的依偎他得了骨癌,但是经过精细的检查,他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还算健康。
这种痛,医学上根本无法解释。
心理医生认为,莫名的躯体疼痛,是长期的焦虑、压抑、痛苦引发的。
痛得摔跪在麦田里,他的面色苍白,脉动极速收缩,冷汗不断滴落,整个人呼吸困难。
“少爷,你等等……你撑住!”余叔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医药包里取出杜冷丁,颤抖着上药,然后在少爷的皮下注射一针。
每个月,少爷都会旧病复发好几次。
江家的所有人,都为之心力交瘁。
他的肌肉依然挛缩着,整个人还在痛到颤抖。
注射过太多太多次,他对杜冷丁的中枢抑制作用耐受度越来越差。
他死死咬着下唇,咬出血痕,但是他忍耐着,要强到绝不发出一点点求救声。
“对不起,少爷。”余叔不忍再见,取出另一支针管,再次注射在少爷的手臂里。
几分钟后,那个痛得紧绷的身体,终于慢慢瘫软下来。
注射了大量镇定剂的少爷,终于晕睡了过去。
余叔使出全身的力气,吃力的拖起那个削瘦得到骨骼的高大身体。拖着,喘息着,余叔抬眸,望向不远处,阳光灿烂下,那对紧靠在一起浓情蜜意的背影,苦苦一笑。
夫人说的没错,恩少爷毁掉了少爷。
这里,山连着山,岭连着岭,云雾宁静,只飘散着香浓的茶叶味。
只有,偶有几只不甘寂寞的虫儿,发出簌簌的啼声。
江承宇醒过来,已经入夜。
五月的潮湿,让民宿的屋子,散发着淡淡的霉味,让人有一种被沉沦的寂寞逼得快要发疯的感觉。
他一睁开紧闭的眼睑,就警惕的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会是谁?
明知不可能,倏地,心跳却还是失律。
“醒了?”见他睁开眼睛,刻意冷淡的一道声音响起。
那道声音很年轻,很熟悉,并不是余叔。
情绪沉淀,他的心跳也慢慢恢复正常。
“为什么又跟着我?”江承宇看似平静,脸色却比对方更阴鸷。
不用转过脸,他也知道是谁。
“来看看你又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对方也不怒,皮笑肉不笑的坐在他面前。
冷冷的,江承宇坐直身体,强悍的姿态,仿佛白日里身体的那股脆弱,都只是他人眼里的幻觉而已。
只是,他依然不愿意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什么时候你才能摆脱自己的心魔。”vincene继续好整以待的问。
曾经他很恨,恨江承宇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但是现在他同情,同情这个外强中干的男人。
江承宇还是紧抿着唇,眼神很是阴鸷,那个神情分明在不耐写着“滚出去”!
“这几年,你的事业前有虎、后有狼,走得分外辛苦,为什么不干脆放弃?”
vincene微微一笑。
那个女人就是那只老虎,而他,就是后面的那只狼。
其实再多的虎狼都抵不过江承宇自己内心的无心无趣。
他会工作,因为想解脱痛苦,但是他很失败,越趋越下的事业,只因为每每所有的关键时刻,他都在自我惩罚一样置之不理。
对待工作,他就象对待自己的身体一样,视若无睹。
“我们家族会议通过,准备并吞你的公司。”vincene先通知他。
江承宇的公司原本就以贸易为生,一年复一年,在各项政策打压下,他的公司没有前进,反而越来越空泛。
这世界,弱肉强食啊,如果江承宇再不振作起来,那么由他来接手他的事业,是最好的选择。
vincene拒绝承认,执意要江承宇的公司,只是因为报复因为不甘。
江承宇的面色倏地一沉,眸光泛冷。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哪里,只是,他无心去斗。
如今的他,是—只病了的老虎,即使有人要来抢地盘,也激不起他的斗志。
曾经他壮志凌云,但是原来到头才发现,所有的成就,都抵不过能握在掌心的那只手。
“我没什么能帮你,除了这个。”不是不帮,是不想帮。
vicene将一管黑洞洞冰冷的物品,搁在他的掌心。
江承宇冷眸微眯,看清楚了,那是一把枪。
“我教你一个不再痛苦的方法,那就是——把痛苦的源头给死死掐断!”vincene英俊的脸发出狠厉之色。
他承认,他还在嫉妒,嫉妒了好几年,嫉妒到很想亲眼看见那两个人自相残杀。
江承宇冷眯着眼,打量着掌心那把黑洞洞的枪支。
“只要唐恩死了,就不会有背叛,他就能永远属于你了。”vincene残忍的笑。
他要唐恩死!他一定要亲眼见着江承宇杀死唐恩,这样,被拒绝、被厌恶带来的屈辱,才能洗刷。
江承宇依然没有什么情绪。
只有他利用人,而他一向不是能轻易被人利用的男人,vincene和他玩这种手段、道行还太浅。
vincene凑近他,缓慢的一字一句说着,“他为了照顾那个女人,卖掉你们的‘回忆’,搬到她的身边。他把那个女人的孩子视为己出,他们每日每夜都在一起生活、纠缠,他真是爱得情深似海啊……”
他真是爱得情深似海啊……
江承宇身体一震,一股偏执、求之不得的火焰,冒上他的心房,焚烧着他。
“他们很幸福,只有你一个人,在痛苦里煎熬、折磨。”vincene眼神很冷。
痛苦的人,其实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他!
这一切,都是唐恩赐予的!
江承宇冷垂着眸。
他会用枪,大院子的龙子们,基本都学过用枪。
“你们这一生都不可能在一起了!”vincene按住他的肩膀,微笑着说,“从你企图‘杀死’他的母亲开始,你们就不可能了。”
他没有!
他请最好的医生,他用最好、最贵的药去医治唐恩的母亲!
江承宇冷冷的拂开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双手。
他什么都清楚,是谁满含嫉恨联合唐母,在背后动手脚,设计让那些专家在那天暂时离开。
他只是,百口莫辨。
总有一天,他会让vincene付出惨痛的代价!
“杀了他!你就能永远拥有他!”vincene不断在他耳边怂恿。
杀了唐恩!杀了唐恩!杀了唐恩……他就永远是他的……
讧承宇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来帮你……”vincene将他的五指合拢,帮他紧紧拽紧那把枪。
承宇!
他从恶梦中惊恐醒来,只觉汗如雨下。
他告诉自己,是梦,是梦。
但是,这个梦为什么会这么清晰与真实?
梦中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恍似仍在眼前,而他仍身在其中。
“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不爱我?”承宇的眸,连着无尽的绝望。
他的心肺,开始也跟着疼痛。
明明已经走出去,但是竟然又有了一种快要挣脱不出的感觉。
梦里,承宇对他举枪。
而他,竟然也有一种所有纠缠快要解脱的快感。
他听到枪声,清晰看到子弹射中自己的心脏。
黑暗中,一人坐了起来,伸手环抱住全身冰冷的他。
“做恶梦?”
那个拥抱,暖而热。
“摁,是啊,不过已经没事了。”不想让她担心,他的嗓音勉强坚定,反身拥抱住她。
汗,涔涔,只会渗透滑落在枕间。
一切,都过去了。
他寻到她的唇,仿佛急急想证实什么一样失控的重吻她,热烫的气息,微凉的唇,仿佛想将她吸进自己的心肺血脉,更是差点咬伤她的唇。这种失控,让他忘了,此时床的最内侧,还有一个小布点。
他的手抚向贲起的那片温盈丰挺。
掌间暖热的感觉,让他真实回到了现实。
她在暗夜里,贴着他的心口,给他热,给他暖,给他安慰,给他自己能给的所有。
渐渐的,他的心跳缓慢平稳下来,他温柔地舔吻着她,一次,又一次,以舌温暖描绘着她的唇。
谢谢,你。
她还在攀紧住他的肩颈,热情、温暖、不遗余力。
在某种热度蓦然快要升温到沸腾时,床内侧熟睡的小男孩翻了一个身,带来的响动,如一桶冷水泼醒急切的需要结合的两个人。
他轻轻推开她,“提醒我,以后我们有孩子时,别让他跟我们一起睡。”气息还在急喘。
他可以纵容让从小没有安全感的小仇仇睡在一旁,但是有自己的孩子,他会让他从小就学着独立。
那种独特的纯棉t恤混合着清爽的肥皂味,离她稍远了,她才渐渐呼吸平稳。
对他的话,她没有回答,但是黑暗里,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微抚在小腹。
“恩恩,恩恩!”外婆在房门外喊他,声音急切。
他急忙下床,打开房门,马上很失礼闯进来的是村口牛大叔的小儿子。
“唐大哥,麻烦你去看看我爸爸好不好?他突然昏倒了,好象中风了!”牛大叔的儿子小桎紧拽他的手不放。
啊?
“打救护车的电话了没有?”他急问。
“打了打了!”对方连忙点头,“但是这里偏远,救护车开进来起码得一两个小时啊!”
“我跟你去看着!”他急忙披上外套。
外婆一直在哭。
村口的牛大叔和外婆是几十年的老朋友。
“丁丁,照顾好我外婆!”他将照顾老人的任务交给她。
她急忙点头。
匆匆的,他随小桎出门。
衣路很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让他这一年只来几次的外乡人,只能一直随着对方的步伐不停走,不停走。
但是,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
村里发生了这种大事,为什么周围依然静悄悄的?为什么来帮忙的,只有他一人?
他收住脚步,突然想到,十九岁的小桎好赌,常常因为欠下赌债被牛大叔打得满地找牙。
“唐大哥,很快就到了,我们快走啊!”小桎急急去扯他的手。
他不动。
因为,他听到后面有两道脚步声逼近。
其中一道,他很熟悉。
唇冷冷微抿。
“江承宇?”果然,那道脚步,僵窒住。
在心口,他长长叹息。
“我记得,我说过——”他的眸,慢慢转冷,一字一顿重复着三年前最后的那句话,“如若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方一震,石化。
他没有转身,仰天,望着那一弯寒月,眸底失温。
恶梦,会成真。
他想起下午,幸好自己曾发过一道信息,给那一直关机状态的手机号码,心,有些许慰籍、微安。
希望,他能赶来,保障叮当的安全。
“唐、唐大哥……”小桎结巴着走向他。
其他不想多说,他只想问,牛大叔到底是否安康?
“唐大哥,对不起!”混合着奇乱迷香的手帕,急急的捂向他的唇。
他来不及推开,一阵瘫软的倦累,已经席卷他。
“人我带来了,你答应给我的钱,不许反悔!”小桎朝着他的身后急吼。
黑暗袭来,他奋力想睁眼,但浑沌的脑袋却再也转不动。
外婆的记性真的很“不好”,前一刻哭哭啼啼,下一刻早忘了为什么脸上会凉凉的。
她有点羡慕这种“健忘”。
耐心的哄睡外婆以后,身边少了个人,她无法适应,更连打盹也无法。
乡下地方起得早,一大早,叔公叔婆就来打招呼。
只是,相当奇怪。
“牛大叔昨天晚上晕倒了?可是不可能啊,刚才我还在村口碰见他,他精神不错,正准备下田呢!”大家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她一阵紧张。
既然人都没事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等她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捏着木棍,把拿着钱正准备躲一下的小桎,打得满头都是血。
十九岁的男孩已经有着成*人的体魄,会遭暗算,全是因为根本料不到这个连日来一向拘谨守礼的城里姑娘会这么凶悍。
“说!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她面露凶光。
这种人,她见过太多,只是在淳朴的乡下,她掉以轻心了。
一念及唐恩可能面对危险,木根结结实实的又劈了下去,打得少年又一阵哀嗥。
“天一亮,唐大哥自己走了!”少年还在扯谎。
村里人们围成一团,看得一惊一乍。
又一阵被爆打,少年一身是血,一边闪躲一边怒吼,“你这凶婆娘,唐大哥肯定就是怕极了你的凶悍,才连夜逃走的!”
刚才才说唐恩是天一亮就走了,现在又说连夜逃走,上言不对下言。
少年在村子里的信誉本就不太好,本想拦住这城里悍妇的村民们也都纷纷开始怀疑。
外婆站在人群中,看着闻讯赶来救子的牛大叔,奇怪的问,“小桎啊,你不说你爹中风了吗?”
所有人呆住了,就连怒气冲冲的牛大叔也愣住了。
“我知道了!”外婆拍一下大腿,乐了,“是不是承宇让你这么说的?”
小桎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外婆怎么知道?昨天晚上他有看到承宇哥哥,虽然找上他,让他扯谎的人,并不是承宇哥哥。
她手持木棍的动作僵住了,村民们一头云雾。
小仇仇一脸麻麻木木,那是他在不安。从早上看不到唐恩,从知道唐叔叔“连夜逃走”开始,他一直是这样的神情。
不争不抗,他以为自己再次被抛下。
“承宇一定又在和恩恩捉迷藏,看到恩恩找不刭他,他一定急了,才让小桎骗他过去!”外婆眼笑得眯眯。
一股更强大的恐惧,在她全身迅速蔓延。
她本以为是那个人派人过来。
如果是那个人,她还可以拿自己交换他的平安!现在怎么办?
叔公们脸色也不对了,“阿红,你说什么啊!就是那个江承宇害死若兰的,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美国吗?恩恩和他爸爸都脱离父子关系了,怎么可能还会去理那个兔崽子?!”
“若兰?若兰不是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修养吗?”外婆脸色连茫。
“你病糊涂了!若兰早死了!江承宇把她硬拽到美国,不给她治疗,不给她看病,把她活活逼死了!”叔公受不了的大吼。
“啊?”外婆好象被触动了什么回忆,脸色凄苦,大声哭出声音来,“我苦命的女儿啊!……”
一边哭,她一边开始到处找寻,“恩恩,我的恩恩……不要哭了!恩恩,不要一直跪了……不能全怪你……外婆原谅你……”老泪纵横中,记忆被触动。
她怔怔的,意外得知真相。
当时,他从美国回来以后,只告诉她,自己母亲过世了,但是,她没想到其中的缘由居然是这样。
凭她温善的个性,怎么可能会不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他说,我愿意让你懂。
但是,他却藏起了所有的伤痛。
小桎一步一步心虚的后退,准备找一处先躲个三五个月。
但是,却被一道明明纤瘦的身影,堵住了。
“我要见江承宇。”她面无表情的告诉挡在她面前的中年男人。
“我们少爷不见客!”余叔整个人警惕着。
“他,不是客——”她发狠的把站在她身后的小男孩,一把推到余叔的面前。
呃?
大眼对上小眼。
余叔怔怔的看着那一双似曾相识、不畏辛难的清眸。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