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彩虹的出现终於让舒甜沉郁的心得到了一丝纾解,村里人正聚在一起请柳望村说话,听意思是想瓜分陈村长一家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刘氏本来还拉着女儿试图想分一杯羹的,结果一听就连王家都被拖累、抄没家产,立刻安静地像只鹌鹑,静悄悄的出了人群,试图找舒甜套近乎。

可舒甜现在对他们家只剩下满心厌恶,以做饭为藉口让丁璫送走了两人,耳边听着刘氏不怀好意地诅咒她一辈子只能做个烧饭的村姑,舒甜嘴角微微一勾,心想,你之砒霜我之蜜糖!

【第二十四章他的身世】

陈家家产不清查不知道,一清查把人给吓一跳,别说陈家碾的村民们震惊,就是被官府请去见证的柳望村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长竟然会拥有这诸多产业。

陈家碾的房子和碾房以及二十亩地是陈家明面上的产业,可在陈家另外还搜出来五处房产和上百亩良田地契。这五处房产两处在镇上、两处在县城,都是那种带着院子的门面,全都租给别人收取不菲的租金。

而最後那处则是王家村一个所谓「富贵人家的庄子」,围绕这处庄子的六十多亩良田也在陈继宗名下,平日里由王家人往外佃着,另外几十亩田则是陈家碾河对岸据说是镇上某个地主托陈家管理的。

陈村长常说,因为田好,他好不容易求着主家租给陈家碾的人,比镇上别的地方还要多一层租子,迫於无奈,陈家碾的人只能咬着牙租来种,每年还得谢陈村长一斗粮食什麽的。粮食可是庄户人家视若性命的东西,以前觉得苦是苦一点,好歹还能种着田地,此时看来,那些田地分明就是陈村长谋的私利,大家还得对他们家感恩戴德。

种那些田地的村民目眦尽裂,要不是衙门官兵看守,非得冲进陈家抢掠不可。

事先褚良并没料到会有这麽多产业,只派了衙门几个主事前来,等东西一翻出来,衙门的人和协同准备接手陈家大院和碾房的陈家族人就傻眼了,这才匆匆请了在半山休养的柳望村出马。

当然,请柳望村之前衙门里的几位主事已经初步商量好了一个处置方式,那就是还财於受害者,陈家迫害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柳望村和舒甜姊弟,其次是六婆一家,再者便是陈连生。

县衙方面的意思除了这碾房还归陈家族内共用,别的院子和铺子归柳望村和舒圆所有,田庄一分为二,归六婆家和陈连生与舒甜。

这个分配自然是有奉承柳望村这个顶头上司的意思在,县城一间铺子的价钱就足以抵去大部分田庄,但柳望村根本就不是那等贪财的人,将所有东西看完後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我爹娘想在陈家碾办学而不成,妹婿倒是办了却无疾而终。陈家院子就拿来做个学堂,河对岸那几十亩地就是学堂先生的薪资和一些家境困难学生的束修笔墨;王家村那边的庄子和田地找个牙人卖出去,银钱尽数交给……连生作为上京考试的路费。县城里的两个铺子交给六婆家算是补偿,镇上两个铺子我就代舒圆姊弟俩笑纳了。」

柳望村本身就是个大公无私的纯臣,若不是考虑到舒甜姊弟俩过去的艰难日子,镇上两个铺子他都打算推辞不受。

好在这麽安排下来大家都觉得很满意,陈家碾新任村长是柳望村让全村人一起选出来的,让人意外的竟然是向来老实不多话的外姓人钱顺当选。柳望村找钱顺说了几句话後便放心地将陈家的宅院和田地地契交给他,相信有桥头斩首一幕的刺激,那些爱蹦躂的陈家族人定然会深刻记得这教训。

终於到了乡试前两天,陈连生的咳嗽总算是停了下来,舒甜也就放心地给他准备了「考篮」,里面除了必要的笔墨纸砚带了两套,更精心制作了可供三天食用的乾粮。

这个季节虽然才下了一场雨,也够炎热的,若是吃食准备得不好变质了,对健康的人都不是小问题,更遑论陈连生这体弱多病的身子了。为此舒甜焦虑了许久,终於想到了办法,她做了不少肉乾、蔬菜乾和水果乾,还守在灶房一天一夜熬制了骨汤精华和鸡精,做饭做面的时候只需要放一点便能又香又浓。

「我问过舅舅啦,号房里会提供小炉子,但一切都要自己动手。陈大哥你胃不好,不能吃冷饭冷菜,所以每顿都必须吃。我都给你分好了,这是第一天的午餐和晚餐,这是第二天的……你先将水烧开,然後依次将浓缩骨汤和调料包、肉乾放进去,接着再放面或者米饭下去焖煮,最好别焖太乾。这个是水果乾,没事的时候咬一咬、嚼一嚼,酸酸甜甜的可以开胃提神……」

舒甜真的很罗嗦,事无巨细的从头到尾起码说了三遍,柳望村和舒圆早已不耐烦地先行了一步,就剩下她还拉着陈连生在灶房前一个小炉子,手把手的教他怎麽做饭。

陈连生上辈子科考也有人准备考篮,而且是京城里漱芳斋头一号精品篮子,根本不用他操心,号房里也早有宋天权买通了一个衙役帮他生火做饭。可是那时候的感激之情和如今这胸中发热激荡不已的热情全然不同,他现在整个人如同泡在一汪暖洋洋的温泉中,身上每个毛孔都在诉说着舒畅,恨不得将人拥住永远不放。

他也的确那麽做了。他低头准确地含住了舒甜举起来的水果乾,酸酸甜甜的滋味让他都分不清是什麽水果,只觉得喉咙乾渴,唯有舒甜蠕动的水润红唇能够纾解。

於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稍微施力就将呆滞的舒甜扯到了怀中坐在了膝上,顺从心中渴盼对准那红唇印了下去,不知名的果乾被他强行推到舒甜口中转了一圈又重新勾回来,在舒甜突然瞪大的茫然圆眸中,他看到了他自己带笑的眉眼,没有上一世被人指着喝骂的刻薄寡恩,有的只是纯然的放松与开心,与上一世在铜镜中看到的人截然不同。

所以,不管舒甜此时的眼神有多茫然无措,他也没有丝毫负罪感,只要是他认定的就绝不放手,就算舒甜此时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又如何,接下来就让他来照顾她、保护她,为她铺就一条锦绣之路,让她为他动心动情。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陈连生花了莫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继续撷取她的甜美。对於她,他有一辈子的耐心让她慢慢习惯并喜欢。

在舒甜的印象中,陈连生一直都是那个虚弱生病的年轻男子,孱弱的躺在床上如同急需被拯救的重病患者,她一直很忙,从来就没留心到陈连生的变化,然而就在刚刚,她却能够感觉到陈连生强劲有力的臂弯,温热的气息,还有……他舒展开来俊朗英气的五官。

他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与自己拜堂成亲的男人!如无意外,便是要和她过一辈子的男人!

天啊!舒甜猛然跳了起来,磕碰到了陈连生下巴也不自知,她红着脸火速冲到寝房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头部蒙了个严严实实。

两年多前,她以为陈连生迟早是要死的,她可以当个没有负担的寡妇,所以二话不说的嫁了。

可是,陈连生没死,看样子身体还越来越好,难不成是当时吴先生误诊?!也对,吴先生只是洛少爷家的管事,医术高出来应该也有个限度。

这不重要!舒甜又猛地掀开被子,重要的是陈连生吻了她!吻了她!吻了她!舒甜的脸越来越红,前世今生她都沉浸在做菜的世界中乐此不疲,上辈子还被人说过自闭,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吻,想想一点也不觉得讨厌恶心,还有点心跳加快,怎麽办?

舒甜又把头蒙进了被子里。陈连生和她现在是合法夫妻关系,别说亲吻,就是要圆房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好像没权利反抗?不过,陈连生那样子能够圆房吗?而且陈连生是要考功名的,万一考上了做了官,会不会想要纳妾?他真纳妾了自己又该怎麽办?

舒甜脑海里出现了她自己抱着个孩子、牵着舒圆孤身行走在冰天雪地里,而陈连生伴着个妖娆的小妖精站在後面冷笑……

「甜丫头,这大热天的你打算把自己闷死吗?」陈连生不知道什麽时候抛开了轮椅来到了床边,见状扯开了被子笑问了一句,然後一副虚弱模样的顺势坐到了她身边。「你是被我吓着了吗?可我们是夫妻,亲吻不是很正常的吗?」

陈连生一直都懂得怎麽样能够让舒甜心软,语气显得很是疑惑。

舒甜这才收回了已经发散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的思维,甩开被子坐了起来,「你自己走进来的?快考试了,你得保存体力。」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好运甜妻 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好运甜妻 下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