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战争的种子
那个人的尸体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在方才在司文宇的之下倒飞出去的时候还是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现在却已然是一具尸体,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另一个没有来得及出手的人方才反应过来事态的变化,背上升起丝丝的凉意,同时又在庆幸着,如果刚才出手的是自己的话,那么刚才被跑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的尸体便很有可能也是自己。那个人的心中并没有丝毫对于司文宇能够在临死前突然顿悟走了狗屎运之类的埋怨,因为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去埋怨。能否活过今天,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强者有两种,一种,是不屑于对比自己实力低,尤其是低很多的人出手,即使是那个实力低的人和自己有仇,因为已经不是两个层次的人。还有一种,就是偏偏喜欢虐杀比自己弱的人,尤其是和自己有仇的人,那会满足他们一种扭曲的快感。此时,那个人就在祷告,司文宇所拥有的心态,是前者的那一种强者所拥有的心态。当然,不管怎么想,逃,还是必要的。那个人一边飞速的逃离,一边希冀着司文宇是前者而不屑于追杀自己。
只可惜,人,很多的时候,总是事与愿违的,所以人总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司文宇当然不是前者,虽然司文宇没有虐杀弱者的习惯,但是与自己有仇的弱者,司文宇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尤其是,对方就在刚才还威胁到自己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生命。虽然刚才出手的并不是这个人,但是不管今天来的两个人是来自哪个阵营,两个阵营之间有着怎样的对立,而来自于对立的两个阵营的这两个人看对方是多么的不顺眼,总想着要处处争出一个高下来,显然,两个人是抱着同样的目的来的,那就是,来清理掉自己和凌玉,这两个多少年来绝无仅有的第一对叛逆。如果刚才不是那个人出手,这个人必然出手。即使,对方现在已经是和自己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弱者。再说了,强者,说好听一点,也有自己的尊严,说直白一点,强者比弱者更好面子,当一名弱者,挑战一名强者的面子的时候,即使那个时候强者与弱者的身份是倒置的,这依然不妨碍强者把这件事记恨在心中。能够放下面子的强者,实在是太少,而强者的面子,又恰恰来源于自己的实力。
这一切,已经决定了那个人的命运:难逃一死。当实力的差距大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逃,只是一种徒劳的挣扎。那个人也自知自己不可能在司文宇到底有么有追上来,追到哪里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因为这一点点的浪费,就可能决定他的生死。只是,就是这样一心一意闷头逃跑的他依然被一种强大的危机感袭来,让他自己不得不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那个人的身上顿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庆幸刚才自己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正是司文宇泛着冷冷的寒光的眸子。他在那个人被司文宇所杀的时候已经认识到了司文宇的实力,现在认识的更加的清楚了,那就是,自己,在司文宇的面前想逃,除非司文宇愿意,否则是不可能的。但是,即使如此,也依然要逃。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如果能多活一秒,哪怕这一秒是在逃避死亡的惊恐中度过的,这一秒,会被贪恋,也要争取。除非已经放得开生死,或者是对生已然绝望,彻底的绝望才不会在乎死亡会在什么时候降临。所以,那个人很快做出了一个决定,换个方向,继续逃。
看着那个人匆忙的转身再次逃跑,司文宇只是冷笑。如果这只是一个杀人游戏,而且自己有着足够的耐心和兴趣的话,司文宇会将这个游戏玩下去,只可惜,司文宇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当那个人再度感到强烈的危机感向自己袭来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做更多的反应,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我们现在,怎么办?”
凌玉不无担心的问司文宇道。既然三界已然关注到了他们,有了第一次派人来杀自己二人,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一次虽然了解到了自己和司文宇的实力,但是人生中总是有着很多不可预知的变数,所以第一次失败了。第一次的失败肯定会让那两方阵营重新评估自己二人的实力,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轻易出手,第一次他们能够在临死前顿悟,绝境逢生,那么,第二次呢?第二次也能那么幸运的临死顿悟,绝境逢生么?一个人一辈子,幸运的因素又能占到多少?再说了,像这种临死的顿悟所需的不只是幸运和机缘,更需要用来引发这个幸运出现的平时的积累,自己两人,有那么多的积累么?凌玉不知道的是,莫说是下一次的积累,就算是这一次的积累,他们也是不够,若非做梦的人的催化,别说让他们顿悟达到这等境界,就算是能够随时在机缘来临的时候顿悟的积累,他们还差的远。在这个做梦的人的梦中,那个做梦的人纵然神通广大,但是,能力,毕竟有限,否则的话不会仅仅将二人的实力提升到这等地步了。司文宇和凌玉既然对做梦人至关重要,而即使是身为做梦的人对自己梦境的插手又是那般的困难,做梦的人自然不可能把对司文宇和凌玉一次就能有的提升分几次去做。
“我不管对方派来怎样的强者,我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杀!而要想做到这件事,只能让我们的实力和势力无限的提升,当他日我们自成一方霸主,又有谁,敢跟我们为难?”
司文宇用着充满霸气和无不野心勃勃的口吻说道。的确,司文宇说的没有错,想的也没有错,如果一个人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和势力又有谁,敢跟那个人为难?司文宇说出如此霸道的话来,凌玉顿时一阵心神摇动,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自己的男人的霸道是一种魅力,一种其他难以比拟的魅力。只是,南天却为司文宇的话而暗暗心惊。司文宇变了,之前对于刺杀前任凌霄城城主凌云,以及对凌霄城的战事,并非来源于司文宇的野心,而是来源于司文家族的野心,对于凌霄城的覆灭,是司文家祖祖辈辈的愿望,当然,让和自己对立的阵营的势力覆灭也是任何一方阵营中的成员的固有的根深蒂固的想法。可是,司文宇方才的话分明饿在这三界的诸方势力当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意思。到底是因为一个人实力的提升让这个人拥有了野心,还是,那个做梦的人在司文宇的心中种下了什么?
的确,南天并未猜错,那个做梦的人是在司文宇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那颗种子的名字,就叫战争。本来,身为做梦的人,对于由自己的梦所构造出来的那些原本是虚幻的东西是不该抱有太多的情感的。可是,自己真的太过孤单寂寞,除了梦,便只有做梦的自己。当有第一个人意识到了自己,做梦的人的存在时,自己不由自主的对那个人产生了一丝好感。虽然那个人也只是自己梦中的一个虚幻,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孤寂,希望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在自己的梦中才会出现这样的存在吧。个人虽然很难左右自己的梦境的内容,但是如果对自己的梦境的内容产生出某种强烈的希冀感,希望有什么能够出现在自己的梦中的时候,或许,自己所希冀的存在就会真的出现。当然,那个第一个意识到做梦的人的存在的就是南天。正因为对南天的好感,所以那个做梦的人不忍心看着南天用其一生之力去追求原本不可能实现的事,那就是以不是虚幻的形式脱离这个梦,并未这个不可能实现的事而付出种种复杂的情感。比如说有时候的恐慌和逃避。
所以,那个做梦的人才会不再顾虑自己要想插手到自己的梦中需要费多大劲。那个做梦的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南天真真正正的明白一些事,当明白了那些事的时候,南天将不再做这种徒劳的追求,南天也将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只可惜的事,自己想要做的事,被南天所误解。南天还以为自己是想要阻止他脱离这个梦境,莫非,对于梦境中的人来说,梦境的拥有者会是如此的邪恶与自私么?一个人当为另一个付出的时候,却总是容易被另一个人误解为居心不良,这,究竟是人性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只是,不管南天怎么想,不管做梦的人怎么想,当战争的种子已然种在心中,那么战争的种子的拥有者,野心的拥有者,就不可能不为自己的野心做丝毫的打算。
而此时,司文宇和凌玉所思考的,便正是如何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实力,在短期内难以提升,而且如果真是靠自己原有的积累而在顿悟中变强的话,一次顿悟,就足以消耗掉自己很多的积累。实力的提升,积累,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顿悟,却是一个捷径,只是,要走这个捷径的代价就是得付出与慢慢积累而拥有如此实力同等量的积累来换取顿悟给的实力。当然,说是司文宇和凌玉两个人思考,其实就是司文宇一个人在思考,而凌玉,则是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子,看着自己的心爱的男子为自己的霸道和野心而做着沉思。
三界的格局虽然混乱,但是大体上基本可以说是定下的,那就是以南天的三界教为主的魔,以云剑的迷月宫为主的人,以及以桃夭仙帝的玄仙宫为主的仙。虽然每个阵营中大小势力无数,但是各自很少相争,矛头都是指向他方阵营的。魔和仙一方的阵营自然不可能有人投靠自己和凌玉这两个已然被视为两方阵营的叛逆。而人一方的阵营亦是不可能接纳来自于其他阵营的自己和凌玉。那么,怎样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呢?虽然野心勃勃,可是第一步,已然就是困境。一个看似无法解决的困境。就这个样子,自己还怎么实现自己的野心,还怎么在三界的大小势力中占有一席之地?
司文宇颇感苦恼和无奈的看向了凌玉,看到的却是凌玉看向自己的幸福的眼神。男人霸道的时候,真的是如此的有魅力么?司文宇不由得疑惑,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感幸福的时刻究竟是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柔情万千的那一刻,还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展露出霸道的那一刻,当然,这里所说的霸道,并非蛮横。此时的司文宇已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凌玉的身上,而不再想那个问题。正在出神中的凌玉突然看到司文宇转向自己的古怪的目光,纵使是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不由自主的脸一红,避过了司文宇的目光。
司文宇不禁有些感慨,曾几何时,自己还是凌玉的杀父仇人,而且正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凌霄城的覆灭。而正是因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在凌玉的心中留下了仇恨的种子,导致凌玉后来的走火入魔,然后凌玉又杀了自己的父亲并屠尽了整个司文城的子民。他们两个能够走到一起,说真的,实在是一件很是不可思议之事。可是,现在自己依然和凌玉走到了一起,并且过的很幸福,尽管,各自父亲的死以及各自的城中的子民的覆灭不可避免的在各自的心中留下了那么一点点阴暗,但是,两人的很有默契的回避这方面的事。两个人的爱情已然到了可以默契的将仇恨都同时放下的地步,不可谓不说是十分难得。当然,对于仇恨的回避含有对于各自爱情的力量的不自信,但是,能够做到这一步走到一起,怕是难得出现这么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