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她飞快看了他一眼,又说:「那长盒上的图徽我认得,你把我的项链送到欧洲去了,当时你捡到它时,它是坏掉的是吗?」

她略顿了下,「我仔细查看过了,项链的扣环部分是新品,那是被换置过的,而那个精巧的小扣环只有欧洲那里才找得到同款对象,你帮我送修还帮我取回来,这条项链对我意义重大,是我母亲亲手为我设计制作的,我很珍惜它,所以我……我需要当面跟你道谢。」

她鼓起勇气,坦率迎向他的目光。

「季腾宇,谢谢你。」

没想到她是来道谢的,他愣了愣。

他摇摇头没说话,却悄悄调整着呼吸频率。

当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唇瓣上,尽管他脸上装得再怎么从容,还是清楚感觉到皮肤底下窜腾的热气,热得他连气息都发烫。

「第一件要说的事已经说完,接下来是第二件事。」傅翔莉重新坐正,为自己打气般挺直纤细的背脊,咬咬唇问:「你故意灌我酒,还、还亲我,亲得我嘴巴都肿了,你还敢说没有喜欢我吗?」

没想到的事太多,一件接一件,震得季腾宇两耳嗡嗡响。

他努力想抑住的热气整个冲上头顶、浮现在皮肤上,把他一张英俊酷脸染成大红脸。

他想,她应该是记得那个吻的,并未醉到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也猜出她之所以约他见面,极有可能会提及这件事。

但他却怎么也没料到,她会问得这样直截了当。

是不是只要他身体够强壮,埋在左胸的这一颗心能持续有力地跳动,他就真的够资格去赢得她,将她圈进他的天地里,一辈子珍藏?

如今的他,是不是能作这样的美梦?

直勾勾望着那张红嫩的娇颜,瞬间看出她也同他一样紧张、一样羞赧。

两个都是统领着员工破千人的集团总裁,面对感情之事,竟然都一样的裹足不前,一样的毫无把握。

这样的认知让他浮荡的心得到救赎,好像巨大的船锚沉沉往深海里落下,稳住一切,让他不再犹豫不决。

不再,犹豫不决。

「我是喜欢你。」豁出去了,他也学起她的直来直往。「傅翔莉,我,季腾宇,很喜欢你。」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淡而沉稳又说:「这样的话我只说这么一次,以后只会用行动证明。我是喜欢你没错,很喜欢很喜欢,非常想得到你,想得心浮气躁,而基于这般难以言明的内情,昨晚那个吻,吻得你嘴唇发烫红肿的那个吻,程度算起来也才刚刚好而已,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让你体验到更凶猛、更狂热的亲吻。」顿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东西怎么样?

傅翔莉根本被他表白到傻掉。

她改变迂回的策略,对他来了一招直来直往,把事情全挑开来说,她还以为自己直率的程度实在不得了,结果他不开口便罢,一旦决定「迎头痛击」了,真把她打击到哑口无言,心脏狂跳。

「嗯?」他明摆着在等她答复。

「你、你那个……嗯再多声也没用,我又听不懂你在问什么!」一手揪住前襟,像忽然间有些呼吸困难,她唇很红,眼睛水汪汪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

见状,季腾宇按下按键,两扇车窗立刻往下降了些,自然风吹进车内。

他上身跟着往前靠,一手握住她放在大腿上的拳头,专注看着她。

「慢慢的吸气,再吸气,吸得饱饱的,对,然后吐气,吐……」

他引导她作深呼吸,傅翔莉傻傻配合着他的指示,完全被他那双漂亮眼睛吸引,挪不开视线,终于气息不再那么急促时,又听到他说——

「真不懂我在问什么吗?嗯,也没关系,有我替你决定。」停顿两秒,他公布结论:「我们就交往吧。」

他专断独裁,语气从容不迫,表情再郑重不过。

阴影当面罩来,傅翔莉反应不及,嫩唇立即就沦陷了,被他热热的嘴吮住时,她两只眼睛仍然愣愣瞠着,也不哓得要闭上。

退,避不开,她往后退缩,男人进逼再进逼,把她困进角落。

躲,甩不掉,当她试图撇开脸,他修长五指扣上来,牢牢掌着她的头。

「季腾……晤晤……哼……」被轻薄了好久才让她挣到喘口气的机会。

她好不容易将他推开些些距离,发火地瞪他,瞪得很努力——

「我并没有答应,你、你不能……不能自作主张!哪有人像你这样霸道的?」

他霸道、可恶、善于操弄人的心理,乘人之危和攻其不备的事,干起来尤其上手。明明有这么多缺点,她却是不觉得他惹人厌!

她并不讨厌他,不但不讨厌,还无法控制地深受吸引。

就是这样才糟糕,她莫名有种预感,好像就要陷进去了。

季腾宇面对她的指责仅是挑了一下眉,挑动的弧度还非常地微乎其微。

他盯着她被吻湿的唇,目光很慢地移开,迎向她发火的双眸,声音略哑地说:「好,你可以慢慢来,我等你说好。」

「那我也可以说不好啊!」她一脸倔强,勉强还想维持气势,不想遇上他就一面倒。

男人很显然不接受「不好」这样的答复,有些用力地握紧她的手,一会儿才放开。

然后他背靠回椅背,不发一语地恢复原先闲适的坐姿。

「否决权」遭无情漠视,傅翔莉会服气才怪。

「停车,我要下车!」她需要先静心下来,需要重新拟定作战计划。

她一直瞪着他,尽管被他看得面红耳赤,仍固执看回去。

只是此时此刻,她真的被他盯得很心惊,似乎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而她还没搞清楚状况。

「不行。」季腾宇淡然吐出两字。

「为什么不行?」不让她下车是怎样?

「今天带你见长辈,等到了自然会放你下车。」

这下换傅翔莉沉默不发一语,因为已经彻底惊呆了。

【第五章】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傅翔莉突然意识到,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对季腾宇的身家背景都知道的太少。

她当然清楚他在商场上的手段,清楚他投资的方向,清楚他的盛海金控有多庞大、银弹有多雄厚,但她所知道的那些,有很多都是「账面上」的东西,是显而易见的表象,对于他那些属于私人的感情或关系,说实话,她印象模糊得很。

她求学时就曾在商业杂志、影音媒体上看到有关季腾宇的报导和访谈,印象中,他很早就做好要接手盛海金控的准备。

前一任总裁,也就是季腾宇的父亲季霭祥先生,她对他记忆不深,据媒体披露,季霭祥病逝时还很年轻,当时独子季腾宇尚未满二十岁,盛海金控甶他全面接手的消息,在国内外商界引起不少讨论。

季家的家庭状况就她所知,也就只有这些。

所以当车子驶离大都会的暄闹尘嚣,一路往宜兰方向开去,那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养老中心出现在眼前时,傅翔莉内心的疑惑已经滚成大雪球。

而当她傻乎乎地被季腾宇拉着走,然后他将她引见到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士面前,并告知她,这位外貌看起来顶多四十五歳的美丽女士是他的母上大人时,傅翔莉觉得自己根本是被那颗无形的大雪球砸中,砸得她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她曾听闻过这家不论硬件或软件设施,均可媲美五星级饭店的高级养老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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