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傅翔莉在病床边已坐了三个多小时。
看着戴着氧气罩、俊脸苍白的季腾宇躺在病床上,她忽然觉得好像回到重生前、变成游魂飘荡的那段时候,那时她也见过他心脏病发,见他挺过一次又一次难关,直到最后一次心脏病发作,来势汹汹,他没有撑过去。
这一世,他还会跟她重生前的那时候一样吗?
不!他们的命运已经大大不同,生命有了交集,织出不一样的纹路,她决定一直跟他纠缠下去,这一世他有她陪伴,是真正的陪伴,而不是一缕旁观的游魂,她会响应他的感情,她会怜惜他,更会爱他……
……爱?爱他?
傅翔莉全身一震,深深明白过来,她如果不是爱上他了,如何能以母亲留下的那块玫瑰红宝石祈愿成功?
母亲遗留给她的爱,红宝石的灵能,红玫瑰所代表的爱情……
她深深爱上他,为他心痛不已,无比渴望自己能拥有一个珍爱他、也被他所深爱的人生,所以她重生了,改变命运既有的轨道,因为她爱他。
「季腾宇,我爱你……」呢喃着,她握住他的一只手,红唇印在他手背上,然后贴了许久她才侧过头用脸颊蹭了蹭,轻轻叹出一口气。
感觉颊边忽然被撩拨了一下,她迅速张开眼睛,看到睡美男正缓缓掀动眼皮,一下、两下,眨呀眨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他表情有些迷惑,好像不确定看到的是真人,还是仍然在梦境中。
傅翔莉回过神,飞快地跳起来,伸手往床头边的医护铃用力按下。
「哇啊!」她吓一大跳,因为腰肢突然被他勾了去。
她跳起来按医护铃根本没来得及站稳,又被他这么一搂,更加站不稳了,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压痛?季腾宇你……你这是干什么啦?」被他吓到都快爆血管!
她急着想起身,他不但不肯松手,两条臂膀反倒把她抱得更紧,渴望把她压进身体里似的。
「等等,你等一下!季腾宇你——」她话没说完,抱住她的男人已拉开氧气罩,侧过头寻找她的小嘴,而且还以修长手指缠住她的发丝,让她脑袋朝他仰起,供他恣意品尝她甜美的甘津和软嫩的唇舌。
她发出呜呜声抗议,却不敢下手捶他、捏他、掐他,此时靳叔跟着一组约七、八名医护人员组成的医疗团队已闯了进来。
当然,所有的人全都看傻了眼,较年轻的两名女性护理人员还害羞地把脸撇开。
傅翔莉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至少在这家私人医院VIP病房服务的医护人员,口风都很紧啊!
季腾宇昏迷三天后醒来,主治医生领着医疗团队对他又进行几项检测,搞了快一个小时才结束,之后全体再次撤出病房。
关关难过关关过,这一关,他又打赢了,真好。
傅翔莉坐在与VIP病房相通的休息室里,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傻傻笑着。
她脸上的笑突然微僵,因为想到刚才被大家撞见的场景,真是被他亲到快没办法呼吸了他才肯放人啊!
纵使离开她的唇瓣,松开她的头发,他依旧一直盯着她看,眼神恍惚又矛盾的专注,好像努力想要确认她确实存在,真真实实在他臂弯里。
「我一直在想你,好烦躁,想去找你,想见到你,想亲亲你,抱着你,跟你说话,我要去找你的……」他的声音好沙哑,语调软软的好性感,完全对在场的其它人视若无睹。
好丢脸,可是又觉得很甜蜜。
傅翔莉揉揉发烫的脸蛋,心想他这样是稳定下来了,没事了,能好好休息了,而她的心也可以跟着归位。
拍拍脸颊,她作了一个深呼吸,拎起包包和风衣外套打算从另一侧通往接待大厅的门离开,才起身,那扇连接病房的滑门蓦地被拉开,她以为是靳叔或哪位医护人员,没想到竟然是刚从鬼门关前绕回来的那个男人。
「季腾宇!你不躺着睡觉起来干什么?」她瞪大眼睛质问。
「你要去哪里?」季腾宇病容苍白,薄唇也白惨惨的,看到她包包和风衣都抓在手中,他脸色更难看。「你什么话也没说就要走?」
「我、我……你……欸,你要多休息啊,我不走,你怎么休息嘛?」奇怪了,怎么好像变成是她的错?
「可你走了,我怎么有办法休息?」
他的低问彷佛是一声幽长的叹息,瞬间叹进傅翔莉心底,激起无数涟漪。
心疼的感觉涌出来,是一种钝钝的、闷闷的疼痛,而她竟然就不争气地败北了,好像……真的……她真的做错了,很对不起他似的。
她忍不住朝他走去,在离他只剩一步距离时,他出手抓住她,拥她入怀。
「季腾宇!」感觉他的重量往前倾,好像虚弱到连站都很勉强,她吓得赶紧半搀半拖地把他弄回那张病床上。
「陪我躺躺。」他握住她的手腕,沙哑的命令中透出乞求意味。
这男人平常时候已经够俊美可口了,没想到惨白着脸色更显出一种极致的病态美感,俊俏到让人心痒痒啊,超级无敌想在他身上做出一些罪恶的事。
傅翔莉先是伸手探向他的左胸,感受着他稳定的跳动,那让她心安不少。
老实说,她根本不想抗拒他的诱惑,只要他的身体能够健壮,心情变好,精神上能得到满足,她都愿意顺从他。
下一秒,她踢开两只高跟鞋,蹭上病床侧躺在他身边。
她的一只手持续抚摸他的胸膛,娇颜朝他凑近。
她轻合眼睫,嘴角微翘,嘟起红嫩嫩的唇儿吻住他。
【第九章】
季腾宇全身放松,每块肌肉、每条神经都放松下来,适才因为她要离开而变坏的心情一下子转好,两片薄唇由着她吸吮。
当她的舌尖温柔扫过,他的舌头追逐过去,慢条斯理地与她缠绵。
吻,持续了好一会儿,两张脸分开时,他们仍然注视着彼此。
季腾宇按住那只搁在他左胸膛上的小手,拇指来来回回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哑声道:「靳叔说,你猜出这几天我发病的事,也知道刘医师是我的主治大夫,连我住哪家医院都嘹如指掌……你老早就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了是吗?你是怎么得知的?」
迟早要面对他的质疑,傅翔莉已有心理准备。
「季腾宇,如果我告诉你,关于你的许多事,我都是在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看到、听到的,你信不信?」
「梦?」
她点点头。「那个梦像是我的前世,一样有明伦集团,一样有你的盛海金控,但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在商场上竞争得十分激烈,你对我也非常冷淡呢,就算笑也是笑里藏刀,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满,季腾宇不禁低笑。
「梦里的季腾宇一定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傅翔莉脸颊微烫,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那个季腾宇的确很喜欢我,但他藏得很深,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心里有所顾忌,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死掉,所以不想在那样的人生中跟女孩子有太深的牵绊,担心最后会对不起谁……」
他的五指突然加重力道,把她的手微微握疼了,傅翔莉没想挣脱,只静静看进他颤动火苗的瞳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