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谁信你!你刚才明明就胡来!」她瞪他一眼,很快地又移开视线,感觉耳朵辣红得不得了。

「错。」他锁着她的眼,看着她绯红如霞的脸颊,心中爱怜更甚——她又倔又羞的姿态,让他连片刻都不想放开。「方才那不是胡来,是情不自禁。」他的拇指拂过她的唇,眼色随之变得幽深。

又占她便宜!她瞪大眼,想也不想就抓住他的手,狠狠一咬。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笑睨着她,一副宠溺姿态。

「明日就成亲,当我的妻子吧。」他说。

「你疯了吗?,?」

「见了你之后才疯的。」他现在只想光明正大地拥她人怀,任谁见了都该知趣离开,而不是他们该避开谁。

「我无法生育。你是应家长子,要负责传宗接代。」她胸口疼着,狠很地

瞪他。「你休想我会让你妻妾成群。」

「这话是允了要嫁我?」他脸上笑意更甚,低头用鼻尖轻触着她的。

「才不是!」她推他的肩,呼吸间全是他身上传来的药草味道,颊边绯红始终不褪。「我的意思是我的夫婿不可以妻妾成群。」

「为夫的听到了,绝不三妻四妾。」他附在她耳边说道。

花明子身子一颤,用尽最大力气推他。

「不要老占我便宜!」

「我让你占回来如何?」他指指自己的唇。

花明子觉得自己此生的脸红次数加起来都没今天来得多,恼极只好别开脸,瞪着床榻闷声说道:

「你你你……你……休要把风月场上那套调戏的话拿来卖弄……」

「我不去风月场所,也未曾对谁说过那些男女情趣的话。因为是你,我才说的。」

他扳过她的脸,迎视他黑沉的眼,继续说:

「关于传宗接代一事,你不用担心,日后让学文多生几个便是。他的儿子我会从小教养,总会生出一个有经商天分的。」

花明子看着他,仍是蹙着眉。

「你……当真不后悔?」

「我没法子让你嫁别人。」应炎隆握住她的下颚,眼色蓦地一沉。「你也别想嫁别人。」

「但是……」关于罗继才,她并没有要放弃报仇。

「听好了,我不会让你去对付罗继才。」他捣住她的唇,不让她开口。她再度为着两人之间的默契一惊,于是看着他的眼,听着他说—

「我给你的聘礼就是我绝不会让罗继才继续逞凶作恶、为害他人,我会斩草除根。你得相信我。」

花明子眉头锁得更紧了。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敢完全相信。因为她从来不曾完全地相信过谁,她最信任的只有自己!

「罗继才敢欺负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应炎隆看着她的清瘦脸庞,想起她受到的欺凌,神色随之变得肃然。

「那……你弟弟和我……」

「我与你既是两情相悦,学文不是那种不识相的人。」

「可是……」

「你怎么还没嫁我,就先成了唠叨婆子?」他挑眉说道。

花明子一掌从他肩膀打下去。

他没料到她的力气如此之大,先是一愣,既而大笑出声。「打人已经挺有力气了,看来我应家药铺的果然都是良药。」

「会痛最好,你少惹我。」她仰起下巴说道。

应炎隆笑着拉住她的手,在上头轻啄了下。「这只手彼时当着罗继才的面一掌打垮桌子,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你当时在场?」她惊讶地睁大眼,既而得意地轻笑道:「那阵子罗继才天天来闹,那张桌子是我让人摆在那里,准备吓他一吓的。桌子该打哪里才会垮,都是经过算计的。」

应炎隆俯身靠得更近,深邃黑眸里尽是赞美。「我当时其实猜到了,还想着你若不是女子,我早上门去结交了。没想到今日竟能执此之手,与你偕老。」

花明子与他四目相交,心头激动,身子亦随之轻颤。她可以相信他不会轻纵罗继才、相信终于有人能与她并肩而行了吗?

「知道自己无法生育之后,我便已做好收养花家后辈,然后要继续守护花家一生一世的打算了。」她说。

「你养好身子为先。花家的事,我会替你处理。」应炎隆揽紧她,心疼她这瘦弱身子即便在病中亦不得闲。

「不,花家是我的责任。」她知道自己该坐直身子,可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她靠在他肩头,竟是不想动了。

「再多我一个帮忙守护花家,岂不更好?」他像搂孩子一样轻轻晃动着她。她没接话,也没挣扎,只是由他抱着,感受着被人照顾的幸福。

她还不习惯依赖任何人,但如果对象是他——

她愿意一试。

【第九章】

之后数日,花、应两家开始为了婚事而忙碌热闹起来。刘媒婆的大嗓门更是每日都要在应府里响起一次,从聘礼到嫁妆到婚礼仪式的嚷嚷声从没停过。

然花明子因身子仍较常人虚弱,应炎隆根本不让她操心,每日只许她早中晚各办事半个时辰,自然也不会让刘媒婆吵到她半分。

花明子最气他当她是孩子一样地管束着,可她身边的人却像是中了应炎隆下的蛊一般,每每她办事的半个时辰一到,翠宇就忙不迭地催促她休息,且不论花明子当时手上正在进行什么,都会被立刻中断。

花明子抗议过几次,结果就是被请到应炎隆的书房里,直接被应炎隆抱上大腿强迫休息。这种强迫人休息的方式,羞得她根本无法反击,最后只能干生闷气,对着翠宇她们嗔怒吃里扒外,顺便再骂个几声应炎隆的霸道。

翠宇她们跟着花当家这么久,怎会看不出她的真实心情。况且,应当家最近总是旁若无人地握着花当家的手,惹得她横眉竖眼、面红耳赤却又无计可施的娇倔模样,总是让她们看得好开心。她们的当家总算是遇到了一个有肩膀、能一起承担责任之人了。

至于应学文这边,打从他大哥私下跟他谈过花明子吃过「双秋九」一事以及婚事之后,他就把自己锁在院落里,几天都不吭声,直到他娘亲让他出门领着花当家的干妹妹钱盈盈到府里作客,他这才又稍微恢复了原本模样。

钱盈盈对好相貌的应学文印象极好,加上花明子的有心帮衬,兼以钱盈盈对江湖事原本就好奇,且应学文懂得武艺,两人在接触几回之后,只要钱盈盈前脚踏人花明子院落,应学文就会满脸笑意地出现。

花明子想着这一一人实在也匹配,只等着她和应炎隆成亲之后,便要亲自带着应学文开始学习,顺便问问他为何近来瞧她的目光总泛着同情?

她有何好同情呢?虽不能生育,但她就要成亲了,而且嫁的还是应炎隆,

一个再不可能有人比他更让她放心的夫婿人选。

一想到应炎隆,正捧着暖手炉看着窗外的花明子双唇微扬了一下,旋即蹙了下眉,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

也许是因为不习惯这样事事有人打点的安逸生活吧,她这几日心头总有些不安宁。

花明子看向门口,想着唤来翠宇,让她去把负责花记食铺的尤管事及花家内务的吴管事都找来,打算将家里、食铺里的事都说上一说。

「翠……」

「姐姐!」花明子声未落,一身珠翠叮当响的钱盈盈已经入门了,身边还跟着翠宇。

「怎么了?」花明子飞快坐直身子,随即蹙了下眉,因为伤口处传来了不适。

「姐姐听说了倾城山庄梅少庄主的事情了吗?」钱盈盈立刻坐到榻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梅兄怎么了?」花明子抓住钱盈盈的手臂急问。

「梅少庄主病重,命在旦夕。」钱盈盈咬着唇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花明子转身就想下榻。

「应家二少爷告诉我的。他说今天清晨应当家领着几个大夫急急赶往倾城山庄去了。」

「该死!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事!」花明子揪着心,握住腕上那只她最后一次与梅以文在倾城山庄相见时,他说她既视他为兄,定要赠与她的白玉镯。

「也许是他们不知道你跟梅少庄主的交情吧。」

花明子眉头锁得更紧了,因为应炎隆是知情的。他是因为怕她担心,所以只字不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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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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