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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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黑心後母和孝顺女儿】

一夜安眠,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安容精神抖擞,任由丫鬟伺候穿衣。

洗漱时,白芷上楼来,皱眉道︰「四姑娘,二姨娘和三姑娘来了。」

安容秀眉轻挑,嘴角勾起笑,这就等不及了?淡淡开口道︰「让她们在下面等着。」

白芷怔了下,看了安容好几眼,似乎在等安容改主意,可是安容坐下吃早饭了,她才转身下楼传话。

安容才吃完一个虾饺,沈安姒就上来了,脸上带着怒气,虽然她努力压抑着,可惜功夫不到家。安容继续优雅的吃早饭,她知道沈安姒为什麽生气,因为她怠慢她和她的姨娘,但按规矩,没有她的准许,姨娘是不许上绣楼的,让她等多久,她就得等多久。

沈安姒冷笑道︰「四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都快赶上母亲了。」

安容挑眉看她,「不及三姊姊一二,一大清早就把架子从玉竹院端到我玲珑院来了,等不及了你们可以回去,别妨碍我吃早饭。」说完,又夹个蛋饺。

沈安姒气得险些吐血,但谁叫人家是嫡女,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自己还有求於她,只得忍气笑问秋菊,「你们四姑娘今儿是怎麽了,像吃了炮竹似的,我不过是开了句玩笑,说话就这样冲了。」

秋菊笑答,「昨儿四姑娘睡得晚,所以火气大了些。」嘴上说着,她心里却不以为然,三姑娘一个庶出的也敢叫嚣,一大清早就登门原就失礼,又不是晚辈伺候长辈,或妾室伺候主母起床,四姑娘先吃早饭再见她合情合理,她竟然来兴师问罪,也不看她是哪根葱。

不怪秋菊脾气不好,安容是她的主子,主子不吃完,做丫鬟的怎麽能吃?她也饿着呢,要是安容先去陪沈安姒聊天,做姑娘的可以边吃糕点边聊天,她们却得饿着肚子站在一旁伺候,心里哪会舒坦?

沈安姒听了这话,上前挨着安容坐下,关怀的问道︰「怎麽睡晚了?难道你也听说了财总管灌醉福总管,偷窃老太爷宝贝的事了?」

安容微微一怔,点点头,「听说了,不过不知道财总管偷的是老太爷的宝贝。」

沈安姒不着痕迹的扫了几个丫鬟一眼,这些都是大夫人的心腹,说话得小心才行,叹息道︰「我昨晚得知这事,听下人说,爹爹气极了,二话不说先打了财总管三十大板才审问,本来他还嘴硬,後来爹爹说他要是招认,留他一条狗命,他就供了出来,说是母亲指使他偷的,母亲当时就气晕了,我昨夜还去瞧了她,你怎麽没去?」

安容挑挑眉,也难怪沈安姒在府中混得开,昨夜那麽晚了她还跑去关怀大夫人,真是懂事,只怕伺候是假,瞧热闹才是真吧?不过大夫人居然被气晕,她有那麽弱不禁吗风?

「我昨儿困极就先睡了,没想到财总管胆大包天,敢偷老太爷的东西,这事爹爹肯定会审问清楚的,就算爹爹饶过他,祖母也不会放过他的,三姊姊这会儿来找我有事?」

沈安姒暗想,这人怎麽不该掺和的,跑得比谁都快,该管的却不管,分不清主次,亏得老太太还那麽疼她,凑近一步,轻声道︰「母亲这回算是被财总管坑了,他一口咬定是母亲指使的,父亲怒极了,要不是母亲气晕,估计就被禁足了,昨儿夜深了,没敢惊动老太太,这会儿估计老太太也知道了,老人家那麽疼你,一会儿你说说好话帮母亲求个情吧?」

安容明白了,三姊姊是做说客来的呢,明知她身边都是大夫人的眼线,刻意来说情,就是想让大夫人记下这份情,不过若只是求情,应该犯不着把二姨娘也带上吧?但她仍点头笑道︰「三姊姊放心,若母亲是被人污蔑冤枉,我肯定会说情的,再说爹爹和祖母一向公正,还能冤枉了母亲不成?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况且大夫人岂是那麽好被冤枉的?

沈安姒勾唇一笑,其实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借财总管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污蔑大夫人,那不是找死是什麽?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该做的。「我也希望是杞人忧天,来的路上我听说二婶很高兴呢,你也知道,她和母亲素来不对盘,母亲被禁足肯定没法管家了,其他婶娘又都不在,府里都在传接管掌家权的会是她,要真让她接手,肯定会在各个地方安插人手,日後母亲想再管理内院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话总算是说到重点了,但安容故作茫然的看她,「管家的事我不懂,有祖母在呢。」

沈安姒无语,她就没见过这麽傻的,那是管家权,哪怕只管十天半个月就不知道能捞多少油水,真是不缺钱,不知挣钱辛苦,「我是说万一,毕竟祖母年纪大了,你忍心看她操劳?之前你还麻烦祖母帮你看帐,这事父亲是不知道,否则看他不骂你,咱们姊妹从小一起长大,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侯府是咱们大房的,断不能让二房的人插手,母亲不管事,我想着不如让二姨娘代为照看,等这事一过,咱们侯府就还跟之前一样平静。」

安容思索片刻,展露笑容,「说的不错,不能让二房插手,这事我记着了,我会求祖母让二姨娘管家的,你放心吧。」

沈安姒心中大定,安容为人很讲信用,说出口的话向来会尽力做到,有她出面,这事就成一半了。她本以为要说服安容半天才行,一路上都在和二姨娘琢磨说词,这会儿见她答应了,也就不再多留,她实在没兴趣看安容吃饭,更舍不得二姨娘在楼下巴巴的等着,便告辞了,她还要去松鹤院看热闹呢。

沈安姒走後,安容很快吃完早饭,带着秋菊去松鹤院,本来她是打算带嘴严的海棠去的,不过这会儿她觉得秋菊更合适。

一踏进松鹤院,安容就觉察到气氛凝重,院子里伺候的丫鬟皆小心翼翼,她绕过紫檀木屏风,就见到老太太伤心的抹眼泪,她爹站在一边请罪,因为老太爷的遗物丢了,那是做儿子的守护不力啊。

孙嬷嬷在一旁劝老太太保重身子,「老太太快别难过了,好在福总管警惕,及时发现钥匙丢了,老太爷的遗物还好好的在内库房存着呢。」

老太太抹着眼泪,「那都是老太爷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他去世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将那些东西做了陪葬,可一个个都说怕遭了盗墓贼,反倒让老太爷九泉之下不得安生,我也就打消了这念头,想留在身边算是做个念想,你们又都不许,我老婆子虽然老了,可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还不是怕我存了私心,被人哄骗了去,好,我也不留了,放在了外库房,结果呢!」

这最後一句,语气极其凌厉,便是武安侯也吓着了,他倒不是怕老太太生气,而是怕老人家气晕过去。

安容快步上前挨着老太太坐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劝慰道︰「祖母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怎麽办?现在贼抓到了,狠狠的打一顿,打到没人敢再偷为止。」她也是气得不行,心里懊悔不已,内库房里宝贝多的是,那人怎麽就看上了老太爷的东西,害得祖母气成这样。

她认为这肯定是大夫人吩咐的,祖母虽然不管内院的事,可是余威还在,尤其是爹爹孝顺,大夫人明面上孝顺祖母,内心肯定恨不得祖母早死,之前爹爹没能及时回京,她就一惊一乍的,让祖母提心吊胆,这回偷老太爷的东西,事发後祖母肯定生气,气晕都有可能,而福总管守护不力肯定要吃罪,没准儿再污蔑一番他还得背负个监守自盗、忘恩负义的罪名。这样一来气坏了祖母,解决了福总管,整个侯府就都在她的掌握中,真是一箭数雕!可惜活该,偷鸡不成蚀把米,看她怎麽办!

安容又劝了好一通,才让老太太歇住眼泪,老太太摇手道︰「罢了,你们爱怎麽折腾就怎麽折腾吧,左右我老婆子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人都要死了,哪还能管到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话才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哄闹声,大夫人脸色苍白的进来,扑通一声跪下,什麽话也没说,颤巍巍的抬手递上一封信。

王嬷嬷接过信,双手递到老太太跟前,「侯爷和老太太冤枉大夫人了,大夫人是吩咐过财总管想办法筹到两万两银子,可没想到财总管鬼迷心窍,竟敢灌醉福总管,偷老太爷的宝贝,就是打死他也应当,大夫人自知有错,可也是逼不得已啊,都是为了四姑娘的名声。」

安容不禁嗤笑,「为了我?我这又不是出嫁,不用花两万两银子吧,再说,我是侯府嫡女,出嫁用得着偷自家的银子吗?」

这话一出,王嬷嬷接下来的话都说不下去了,只默默地让老太太看信。

武安侯迈步过来,一把抓过信,看了两眼,眸底就燃起怒火。

安容凑上去瞄了两眼,顿时哭笑不得,真是好手段,竟然从窃贼变成了受委屈,那她是不是还得谢谢大夫人为了她的闺誉着想?

她将信拿给老太太看,老太太当即骂一声糊涂,「这信是谁送来的?安容一个闺阁女儿怎会使那下作手段去算计济民堂?别人不了解,你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不了解她,人家怎麽说,你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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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闺中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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