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敲诈不成就恫吓
骤然间,郁锋涛的心一下沉到江底,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仅有的一丝侥幸被闹荒这些人的小心眼、势利吞噬。
脸上露出不易被人察觉鄙夷,郁锋涛寒剑出鞘眼睛霍地盯住高真江,嘲弄摇摇头:“那算啦。这么高工钱,我这么一个穷光蛋还真是出不起。”
哼,高真江,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又不是拆弹,天底下就剩你一个木匠,我也不会花钱雇你这种落井下石小人。——前脚迈出高真江屋门,郁锋涛心头愤恨咒骂。
眼睛冒钱,盯着郁锋涛走出他家屋门,高真江一脸横肉立马爬上得意、嘲笑:锋涛,你走吧,走吧,你回头还得求我高真江,你跟郁海金兄弟已是仇人,他不会帮你,你也不会雇他。你在卢水开店赚了钱,不敲你一笔,我高真江不是成了全村头号大傻瓜。
担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被别人抢去,高真江等郁锋涛身影在他家门口消失,赶死一样赶了出去,去找村里另外三个木匠——高培土,高松开,龚丛禄,要他们不要去给郁锋涛拆房子。
把高培土,高松开,龚丛禄三个人聚在一块,高真江摆着横肉臭面孔,以一个老大自居警告他们:“锋涛要把他家房子拆掉。如果他来找你们,这事,你们千千万万不能答应。答应给锋涛拆房子,坏村里风水,全村人一发怒,非把你们活埋不可。他起先去找过我,说是一天工钱高达五十块钱,被我一顿臭骂后,一口拒绝了。”
“想叫我去拆房子,做梦。”高培土一张脸毫无表情,“叫我去盖房子,差不多。”
“呸——”高松开一吐唾沫,凶狠骂道:“笨蛋才会给他拆房子,万一鬼附身,遭到报应怎么办?”
龚丛禄说:“命都没了,工钱再高有个屁用。”
阴谋得逞了,打了鸡血一样,高真江屁颠屁颠转身回家,等着拿那一天五十块钱工钱。
一路埋头走着,高真江心头大骂,你们这三个才是笨蛋,有钱干么不挣。又不是拆你们自家房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我钱到手了,你们要骂要恨,随你们去。只要能搞到钱,这年头道德、良心值几个钱哟。
把别人当傻瓜,高真江自己才是头号笨蛋,他笨的把工钱说成每天五十块,高培土,龚丛禄,高松开三个人一听,心头早恨不得其他人就在自己面前暴病死了,在他高真江面前发怒、咒骂,是来掩盖他们心头的焦虑,担心这档好事被别人抢去。
后脑长着眼睛呢,郁锋涛早已看穿高真江跳梁小丑鬼把戏,他铁底明白,闹荒有手艺的王八蛋心黑如炭,半个求不得。高真江不提每天要五十块工钱,郁锋涛尚且看不透他的心,他狮子口一开,傻瓜也能看出他心头打着甚么如意算盘,叫他见鬼去。
眼下,农活基本忙完了,再过半个月,郁锋涛又可以到范卓学身边去。郁锋涛要趁这半个月里,把改建房子一事敲定。还有今年芒花、蔑藤事关他前途大事,他要精心策划,鼓捣出一个叫心毒如蛇蝎的人和一伙村干部到时候气得去跳河,又拿他没办法。
事情被高真江这么一折腾,不到半天工夫在村里闹开,人人恐慌,好像闹荒村的末日马上来临。
村里引发的恐慌,好像是在郁锋涛意料中,他淡定如止水。
别说是高真江高估了自己聪明,连郁锋涛始料不及,郁正丰这个老头还有脸晚上找上他,哀求说让其儿子郁海金给他郁锋涛拆房子、盖房子,工钱用来抵他的赔偿金。
气的,眼睛冒火,郁锋涛也顾不了是堂伯伯了:“死老头,你们父子狼子野心,心比十八年老母鸡还毒十万八千倍。我这房子十倍工钱雇别人拆雇别人盖,也不会雇你土匪一个的吃人血儿子。”
投胎当神仙了,郁正丰也不会想到郁锋涛对他这个堂伯这般绝情无义,辱骂他,气得他要断气,身子如同筛糖。
鸟为食亡。
郁锋涛要拆房引发公愤,但是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很多人都想吃这块肥肉,高培土,高松开,龚丛禄三个人不断叫人前去刺探。
近来常到郁锋涛屋里玩的一个男孩——高圣石,他也想吃这块肥肉,趁郁锋涛尚未来得及动身去外村找木匠,他第二天一大早未顾得上吃早餐,马上跑去找郁锋涛。
前脚刚碰在郁锋涛家门槛上,还未见到郁锋涛,高圣石放开大喉咙,问郁锋涛,他要把房子拆了,再盖,这事是不是真的?
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郁锋涛臭着脸,冷峻回应一声,是真的。心头,郁锋涛嘲笑高圣石,怎么,一大早找我茬闹事,恐怕你迈了门了吧,高圣石。——高圣石不会木工活,郁锋涛固然不会想到他也来抢拆房这块肥肉。
“你去找真江,他不肯是不是?”像审犯人,高圣石又问一句。
眼睛射出一束义愤,郁锋涛一脸凛然浩气:“不是不肯。他敲诈我——一天要五十块钱工钱。这种死不脸的东西,我——锋涛偏不信邪,少了他高真江,我房子拆不成,盖不了,难道我就不会去隔壁村找个做木师傅?”
老天爷特意留给我的大好机会。心头暗喜,高圣石陡然胆大了:“锋涛,我来帮你拆,行不行?”
愣了一会,郁锋涛很惊讶:“你给我拆?你会做木?”
脸上掠过一道红晕,高圣石三分羞怯:“会一点点,做的不太好。我二舅是做木师傅,以前跟他做过。”
剧情逆袭,仿佛是做梦,村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木匠,刚才自己一听他高圣石那口气还误会是来找茬的,郁锋涛半信半疑审视高圣石:“行啊你——圣石,没看出是个做木师傅。工钱呢,我按卢水工钱给你——每天十五块钱。我阿妈不在,饭吃你自己的,我每天给你加五块钱,你看行不行?”
工钱根本不在高圣石首要考虑的,他用心在抱住郁锋涛这棵大树,日后好乘凉。当下,高圣石很义气,振振有词:“工钱不工钱,倒无所谓。以后和景生他们一样,教我认字学点文化,有活干时候算上我一份,就行啦。”
不是为了工钱?不相信地审视高圣石,这么庆幸的事眷顾他,来的也太容易了吧。迟疑了片刻,郁锋涛忽地点点:“行。不过,工钱还是要给你。”
“那,什么时候开始?”高圣石眼睛发亮。
“明天吧,明天开始。”郁锋涛试探地回应。
明天?明天不行呀,他没有做木家什,得先到二舅家拿做木家什。高圣石难住了,祈望目光胆怯看着郁锋涛,些许不安问一句:“锋涛,我二舅在家里闲着的话,我把他叫来帮忙行不行?”
郁锋涛不假思索,信口说道:“好!这样更好。”
心中石头落地,兴奋欢喜得无所措手足,高圣石没法表达此时此刻激动心情,猛然扑上去虎虎地熊抱郁锋涛。
以前和村里其他青年人一样,很听父母亲的话,不与郁锋涛来往,免得被郁锋涛的“传染病”传染,用一对鄙夷、藐视眼睛看郁锋涛:一个穷光蛋,不老老实实种田,一天到晚干这干那,又没一样成功,充其量也是个败家子。特别叫高圣石好笑的是,吉景生一帮人天天跟在郁锋涛屁股后头瞎混,半夜还想狗屎做点心。
在卢水开店铺、扇田虎耳光……这些小事都不说,那堵倒塌的墙,郁锋涛竟然逼得有四个壮年儿子的郁正丰赔六千块钱,换成别人,能叫人家培上三百块钱,已经是得顶了。高圣石夜里躺在床上心在发怵,彻底将大脑那颗毒瘤剔除,醒悟跟在郁锋涛身边,日后必有发财过好日子一天。
主动请缨给郁锋涛拆房,高圣石这下害苦了高真江,到口肥肉居然落入别人嘴里,他恐慌了,顾不上吃午饭,立马去找郁锋涛。
吊死鬼抹粉,死不要脸。
和郁锋涛一照面,脸不红,高真江开口就挑拔:“锋涛,你叫圣石拆房,那小子根本没做过木活,你叫他拆房子,你这房子会被他毁掉,想改盖盖不成了……”
心黑如炭,比双头蛇还毒,居然还有脸找他贬损别人,郁锋涛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高真江,你算哪根葱,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三流木匠。我拆房子又不是拆你祖宗坟头,管你屁事,你管的着你吗你?我就叫圣石拆房子,你想怎样,至少圣石的心没你的黑没你的毒。”
“你……”高真江恼羞成怒,疯狂吼叫:“郁锋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叫圣石拆房子,坏了村子风水,我叫全村人活埋了你,你别后悔。”
今天存心要把高真江气到断气,郁锋涛深邃眼睛一瞪,蔑视呛高真江:“你有什么歹毒、卑鄙手段,尽管放马过来,高真江,看看到底是谁活埋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