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难题
罗晨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对叶南蕾的好感，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在病房的外面的走廊上，她静静地站在窗边，浑身充满了无助的软弱气息。
那是让人心动的一幕，罗晨依然记得自己在她转过身来，那梨花带雨的脸庞，给自己的冲击感。
不过，也仅止于此，两人因叶南璐熟悉了起来，叶南蕾也很感激罗晨对她妹妹的照顾，但是，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或者，这才是正常的。
即使罗晨不怎么懂得时尚，也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高贵的气质，一身的衣服简简单单，但是在护士们的口中，却知道，都是名牌来的。
两人，注定是不可能的，所以，罗晨从来没有起过其他心思，只是以欣赏的眼光去欣赏一种独特的美而已。
而对叶南璐，则是由衷的喜欢，因为她总是笑，即使呼吸困难、胸口疼痛的厉害，也依然笑眯眯的，就好像降临凡间的天使一般，温暖着所有人的心。
心内科，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医护人员。
听到叶南蕾说，要安排她出院，罗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听天由命，不就是等死吗？
如花朵一般，刚刚开始绽放的女孩，就要在煎熬中，凋谢了吗？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是沉重依然。
“公子？”程灵素担心地看着他。
“没什么。”罗晨强颜欢笑，“就是一个以前的病人，找不到更好的治疗办法，可能要出院回家，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了，心里有些难受。”
“是什么疾病？告诉我一下，说不定，我能够找到其他办法呢。”
罗晨看着程灵素，突然想起来，对哦，眼前的这个女孩，可不正是一个医术大家吗？
西医救不了她，不代表中医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更何况，程灵素已经初步把中西医的理论知识融合在一起了，说不定，会有办法也不一定。
甚至有可能，这个会成为决定程灵素的女侠任务完成与否的关键呢，罗晨心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预感。
“好的。”罗晨沮丧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情况是这样的，我和你仔细描述一下。”
叶南璐的疾病，名叫“肺动脉高压”，属于原发性的，没有任何的器质性病因，所以，才特别棘手。
“肺动脉高压指肺动脉压力升高超过一定界值的一种血流动力学和病理生理状态，可导致右心衰竭，最终导致死亡。”罗晨把人体解剖图翻开来，和程灵素解释道。
“肺动脉，起于右心室，行走于肺部，换气之后，由肺静脉输送到左心房，成为包含氧气的动脉血，进而输送到全身以供所需。
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肺动脉里面的血流压力增高，进而引发氧气交换、供血不足等一系列的变化，心脏负荷过大，引发心脏功能的变化。
目前，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办法，尤其是原发性的肺动脉高压，只能通过服用降血压药来维持，避免进一步发展。
而且，这个降血压药很特别，叫万艾可，除了这个降血压作用外，更多的，是用作男性的性功能障碍用药呢。”
“唔。”程灵素轻轻托着下巴，沉吟了很久，才说道，“手术是没办法的了，对吗？”
“是的，如果是继发性的，有原因的，可以早期针对其原因来处理，但是，原发性的，没有其他好的办法，手术，几乎不可能。”
“这么说的话，关键是要降低其血流压力，也就是血压，不过，普通的药物，对其效果非常有限，作用不到这个部位。”
程灵素思索着说道，“如果在中医的理论来说的话，她的情况，就相当于是大气下陷、气虚血瘀、肺气不足，致气血两亏。
就目前而言，首先要治其标，法立肃肺降浊，利水化饮佐以益气养阴，以平稳血气为主。
长久来说，则需要采取一些特别的方法，保证其换气功能的同时，降低其血液压力。”
“有办法吗？”罗晨有些激动道，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么，叶南璐这个可爱的女生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这可就太好了。
“不好说。”程灵素轻轻摇摇头，“我也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况，是一个难题，需要翻阅资料，认真地思考一下，才能够得出结论。
关键有两点，如何开出有效的降低其血压的药，以及，如何进一步解决其根本问题。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
“嗯，辛苦了。”既然程灵素没有直接否定，那么，就说明还有希望，“我明天再去找一些资料来，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好。”
※※※
接下来，两人有了明确的目标，那就是，进一步了解这个疾病，想出最好的办法出来。
罗晨从医院图书馆、病案室等地，借来了一些和肺动脉高压这个疾病有关的资料，和程灵素一起研究。
既然西医没什么好办法，那么，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中医上面了。
苏子、葶苈子、茯苓、猪苓、白术等数十种药材，被程灵素列了出来，按照古方，不停地增减，力求找到最有效的药方。
现代也有用中医治疗肺动脉高压的例子，虽然并不广泛，但是，却也给程灵素以灵感。
程灵素第一次，如此投入地研究一个疾病，除了对这个疾病的兴趣以外，更是因为，罗晨眼中的绝望和消沉，她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即使再难，也要想出办法来。
一本本医学著作在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古方、一个个药材和它们的功效，也流淌而过，不停地排列组合着，她的师尊—毒手药王传授给她的各种本事，也从记忆中翻了出来。
“果然，只能如此吗？但是，这样做，她们可以接受吗？在现代，可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呢，而现在的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即使是程灵素，对此，也是没有把握。
“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我想，总有办法，说服她们的。”
在程灵素把自己的治疗方案，提出来后，罗晨有些激动，“素素，也许，这是你真正迈入一代医学大师的考验呢。”
“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不过，我想，我们会成功的。”
“当然，你可是程灵素啊。”罗晨带着骄傲的神色道。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