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顾深将粥拿出来,一碗递到靠近梁绍清的桌边,一碗直接用手端了起来,揭开上面的塑料盖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角吹了口气,然后将粥送入口中。
口腔里登时溢满馨香。
顾深边吃变向苏皖问道,“你们已经吃完了吗?”
苏皖忙回道,“当然,你别担心我们俩了,我们俩年纪加起来都快过半百了,还能不知道吃饭吗?”
“......你才过半百了呢。”
许安在一旁幽幽凉的说道。
“那个......差不多,差不多嘛。”苏皖干声笑道。
正当四人在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时,许安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
许安接起电话,表情从一开始的轻松渐渐变得凝重,眉头轻拧,眼神越来越深沉,“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张警官。”
三人被最后的人称惊了一下,然后才放应过来昨天经历过的事情的性质,于是每个人的表情都郑重起来,等许安挂了电话后,三人的视线都看向许安。
许安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子的说道,“昨天袭击我们的那个人,死了。”
“什么?!”
苏皖眉头紧皱,十分不理解。
怎么被袭击的人还没怎么样,袭击别人的人倒先死了?
“集体情况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警()察让我去警()局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
苏皖连忙说道。
“你们注意安全啊,”梁绍清接在苏皖后面说道。
顾深看向苏皖的眼睛里转满了深重。
“别担心。”
苏皖看向顾深说道,眼神里无声的安慰着她。
苏皖和许安披上外套,一齐出了病房,病房内,梁绍清和顾深也没了吃饭的欲望,只是梁绍清为了伤口和身体必须要吃,顾深则放下了粥,独自踱步到窗前向远方看去,神色迷离,目光疏忽不定。
苏皖和许安打车到了警()局。
许安径直找到了昨天负责的张警()官。
“张警官......”
许安还没说完,张世珍便打断她,目光看向许安身后的苏皖,以目光示意许安介绍一下身份,’“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昨天帮我们处理了后续的事情,”许安说道。
“那跟我来吧,”张世珍边走边说道,“昨天你报了案之后我们就去了你说的那个公园,里面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但是某个小路上却有血迹,我们想可能就是受害人的血迹,然后我们把搜说范围扩大,却不想在在公园附近的一个小街巷里面,遇到了一群正在打架斗殴的人,我们赶上去制止后,在人群里发现了符合你说的情况的嫌疑人,而且已经断气,与此同时,我们还抓到一个和嫌疑人是同伙的人,也就是说是嫌疑人和这个人,他们两个人在和一群社会上的人斗殴,奇怪的是,我们根本问不出来他们斗殴的原因,不过这些也与你们无关,你们先来指认一下嫌疑人。”
正说着,张世珍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屋子前,扭开门把手,一个类似于太平间的场景便出现在苏皖和许安面前。
这是苏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她紧紧的拽住许安的胳膊,许安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苏皖的手。
不就是死人吗,人都是会死的。
许安早就看开了。
白布掀开的瞬间,苏皖还是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许安淡定的打量了一下躺着的这个年轻男人,油腻的头发上还凝结着血块,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有早已干涸的血迹,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打他的人一看就没有手下留情。
虽然昨天是晚上,路灯也不怎么清晰,但是许安一看见这张脸就认出来了,不管这张脸变形到什么地步,她都能一眼看出这张脸上的猥琐。
“是,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袭击的我们。”许安沉静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行了,再跟我来,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被抓的人,是他的姐姐。”
走着走着,末了,张世珍又加了一句,“有什么赔偿或追究问题,你们找她。”
两人点点头。
门被推开,是一个修长女人的背影。
苏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眼熟。
不止苏皖,连许安也觉得这个背影异常眼熟。
这时,屋子中间的女子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苏皖一声惊呼,许安也倒吸一口凉气。
“陈余?!”
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陈余看见两人显然也很惊讶,“你......你们?”
三人面面相觑。
张世珍最先反应过来,“你......你们认识?”
“男神你......”
在苏皖许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才发现此刻的陈余有多么狼狈。
又其实,陈余每一次面对过自己的家人后都是这么狼狈。
如果你能看的更深,你会发现在狼狈的背后是无助,脆弱,和伤痛。
苏皖担心的看向陈余脸上又红又肿的伤痕,陈余注意到了苏皖的目光,扯开嘴角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没事,都是小伤,不碍事。”
说完,陈余低下头,嘴角微垂,毕竟这种伤对于年幼的她来说可是家常便饭,所以等她长大了之后要做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所以她把饭钱能省则省攒钱偷偷去学了跆拳道,家里终于没人能打得过她了,那些人终于管不了她了,于是开始不给她上学的学费,她高三毕业的那一年,一暑假打了十几份工,只要赚钱她什么都干,就这样攒够了上学的路费和生活费。
来到a大的她真的很开心,她仿佛能看见终于从泥潭里出来的自己可以洗清身上的污秽飞向更远的未来。
直到,她军训的时候看见了她的弟弟。
陈天宝。
天宝,真的是个很俗气的名字,但是父亲和母亲都很喜欢,天宝,上天赐予的宝贝。
而她,陈余,就是那个多余的那个。
她也曾恨过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为什么上天要如此的不公平。
但是所有的恨都没有用,第二天还是会来,皮鞭还是会因为弟弟的哭声而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