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件事已重伤堂主的男子汉尊严,传开就更难看了,据说,成犷觉得全天下最了解他、懂他内心世界的只有「韩柳荻姑娘」,因此他放话江湖,要挖出韩柳荻姑娘这个人,就算是公的,他也要情定终身,因为人生知己难求,既遇到,就不拘小节,反正他都可以应付。」戴一倍以一脸真是有生以来听到最可怕的事说道。
目前江湖有一半的人都知道,邑东绿林之首要找一位韩柳荻姑娘,而知道这位姑娘真相的,就他们这一伙人。
「哇,没想到韩水让绿林首领这么倾倒。」袁小倪啧声咋舌。「不过……我也可以理解他的忧虑。」
韩水斯文、净白,一张秀气娃娃脸,热爱美女,立誓娶绝色佳人为妻,偏偏白净的肌肤比佳人还漂亮,不够气概的外表,阻碍他和绝色佳人的脚步已够让他郁卒,如今被个绿林头子非礼,还被放话要得到人,他这表现也可理解了。
韩水不怕对上绿林土匪,但他怕这种事宣扬天下,沦为众人笑柄。
尤其那票童年玩伴,个个展现义气前,绝对会嘲笑到你恨不得投胎重新做人,光江织语大概一辈子都会把他奚落个够。
「但是逼不得已就让它传开吧,古城的势力搞不好可以抑止这群绿林人。」一直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三总管,你还不知道城主欣赏邑东绿林,想收成犷为古城麾下势力吧,这事真传开,可能……」
「不用城主动口,韩楼主大概会叫儿子犠牲了!」袁小悦接口道。
这下严重了,她清楚整个连带关键了,七门楼主个个愚忠,再加上韩水是小儿子,也不需他传宗接代,真成这种发展并非……不可能呀。
「这很棘手,公开不得,更不能让韩水身分曝光,看来得找人和成犷聊聊。」
「有谁能改变成犷的决定吗?」众人求救的眼光看向她。
「总得试试,但棋师的事先解决。」看来得去找被外公带走的外婆了,朝雨丹说过她和成犷的关系,请她和成犷谈谈,或许对方愿意听。
「太好了,有三总管在,总算能安心点。」
「堂主日前甚至决定,要对成犷下战帖,像个男子汉一决生死。」
「叫他别犯傻了,他赢不了成犷的,搞不好被直接扛回去做押寨夫人。」
韩水有强于分析、推敲事情的智慧,武力也是水平之上,但成犷可是高手之上。
只是听下来,古城堂主怎么专做这种以色魅人的事,程喵是成精了,不论男女她都可以来一段诱惑,谈一段挑逗满满的感情,还挑明了,玩情不玩身、玩感觉不玩心,大家纯娱乐的玩玩,尽兴就好。
而且她喵少爷有两大保证第一玩得乐在其中,第二绝不负责任。
唉,现在韩水也沦陷了吗?
琴音悠扬在忘尘峰上的天外云邈,石屋前的绿茵草地,一边是挂壁而下的瀑布,瀑水轻漫,一座和屋内铺在水道上的黑色石板一样,在屋外成了一个长形石桌,一具七弦琴放在石桌上。
朝雨丹一身绿白衣裳,被他揽坐在一边的膝上,他另一手信拂着琴,琴边还有一壶美酒。
四周围绕的忘尘揽峰,满眼的万紫千红,这确实是一处远离尘霄的世外之地,直到昨日她都还很难走出屋外,整个人无力且虚弱,到了今天,她一扫连日的寒气折磨,神清气爽的只感精神大振。
袁牧飞牵着她的手来到屋外,抚琴、品酒、还一派欣赏佳人的闲情。
看他俊目淡敛,环在她身后的手轻抚着她的背,琴音回绕,偶而斟上一杯佳酿,显然他正享受此时的一切。
朝雨丹看着那具有点眼熟的七弦琴,独特的琴身,篆字印章刻着「云涛寰响」,是……梦师父画上抱着的古琴。
朝雨丹从手卷内能感觉到,梦师父不曾忘情于眼前的人,而袁牧飞本人呢?想起他们的过往,为何心口又是那股沉郁。
她第一晚被带到天外云邈时,他强硬抱了她两回,清晨她再被寒气冻醒,朝雨丹咬紧牙关,不想引来在窗前闭目打坐的他,咬到唇畔淌血,哆嗦到勉强翻身,身躯却马上被揽过去,再一次被他抱到小温泉池边「驱寒治病」。
第二天,恶梦般的一天,她的寒气发作六、七次,她也惨烈的抵抗了他六、七回,其中一次,她的衣物都还未及穿妥便再发作,见到衣裙都被他丢到床下,寒气又紧密复发,朝雨丹好怕他会干脆要她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等着他的占有!
她只能在他身下一再反抗哭喊,随又昏昏沉沉睡去,醒来自己又一身干净的衣物,他替她穿上?
石屋内还有多少前世「云彤」的衣物?入夜,她感觉到体内的寒气整个平稳,终可安然入睡一整夜。
天外云邈石屋内的衣饰,都被保存的很好,她讶异前世的「云彤」与她今生的身形几无变化,唯一困惑,这是「云彤」年轻的衣物?
衣物款式看来适中,并无明显的年龄差异,但绝不适合一个老妇人所穿,她记得云涛剑仙的妻子过世时,五十多岁,或近六十?
「云彤五、六十岁,看起来也如近三十的少妇,我教她云涛化气的修练,再加上之后共修‘云霄尘海’,她始终如少妇般模样。」袁牧飞回答她的疑问。
无论外貌、身体机能,因云涛化气和云霄尘海的修练,使她一切都如少妇般,但当她五十几岁高龄有孕后,功体出乱,再加上救他的三个徒弟,最后导致难产身亡。
「我虽可用云涛化气保下她一口残息与身躯,但,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最后北岩圣山的长老们,以他们一族独特的玄灵力量,运用他的「强烈愿力」灌注在云彤的灵体内,择天时、觅天机,安排、引导云彤的转世,这之中,杜巧兮也出了不少力。
说起妻子,袁牧飞的神情温柔而平静,朝雨丹却听得满心复杂,他对她的「情意」,只因认定她是转世的妻子,若她根本不是云彤的转世,今生的他也不会看她一眼吧!
想到这,她皱了皱小脸,她何必在乎他看不看她,今生的他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一场横空而来的灾祸,毁了她的人生!
朝雨丹看着他英气傲扬的侧颜,他的俊美神采确实世间少见,连人都带着一种魔力,不可否认,连她看着他,偶而都会看呆了。
稍稍回神,坐在他膝上有些别扭,她拉拉身上的衣裙,对身上的衣物她还是充满好奇。
她不解双边衣裙侧为何都有一道像暗袋似的开边,藏于衣裙折缝内,探手却是空的,手掌直碰到小腹,连裙下的长裤底边都是特别再缝上的布料,交掩相迭不缝死,是七、八十年前的衣物流行这么裁缝吗?
石屋内的衣裙大部份是如此,不曾见过外婆和祖母早年的衣物有这种裁缝,这种长裤唯一的好处是解手很行便,但是裙侧边暗袋似的开边是什么功用?
今早,她好奇的问袁牧飞,他却绽出充满深意的……邪笑?!
「你迟早会知道。」他啄吻过她的红唇与嫣颊。
相较他强硬掠夺身躯,这样的接触她已渐习惯。
此时,感觉到他的视线,朝雨丹看向他,他正再次斟酒,品饮的端详她。
「小咫尺,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在她身后的大掌,拍抚她的头,问道。
她不喜欢他一直以前世妻子的名字或小名唤她,但她知道抗议也无用。
「东棋、南弦……是你的杰作?」
「要这么说也行,既有天赋,当个牵引者也很有趣,和有天赋的人在一起共研一事,人生一乐,天赋走偏,就由我亲手划下这个终点。」
「你总是这么随兴而为吗?一点都不在乎他人的感受?或者,自己给人的想法。」
「我有必要在乎庸俗世人、庸俗之心的想法吗?这天下多得是一辈子也搞不懂自己的人,我在乎这些人干什么?」
大掌托住她的螓首,他俯唇喂她一口酒,朝雨丹虽一怔,却也咽下渡进唇内的酒。
「我从不在乎世人如何解读我袁牧飞,言可伤亦可毁,无论伤或毁都难再撼动我。」他怜爱的抚着她垂于身后的长发,把玩着那丝丝缕缕绕于手中的青丝。「人生的梦,我已经历太多,无论是一场嬉笑、一场狂醉,一朝如梦、一朝醒,到最后都是一场云烟,能烙于心的,才值得掌握,而我不想再错过,也不想再耗费于等待中。」
「无论你的人生经过多少,体验多少,那是你的。我的人生才开始,你却随意……就毁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