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这句话更加证实了大家的臆测,四喜正打算说些俏皮话,缓和一下气氛,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守门小厮的声音——?

「爷回来了!」

随着这个声音传入堂上诸人的耳里,门上的竹帘突然从外面被掀开,祁煊大步走了进来。

他黑了也瘦了,却更高更壮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知是怎麽回来的。

屋内顿时一片乱,大家行礼的行礼,去接马鞭的接马鞭,四喜等人则朝外面望去,以为裴叔他们也回来了。

秦明月两步上前,笑着道:「你回来了?」

祁煊颔首,又对四喜等人道:「别忙活,这次就爷一个人回来。」

他这次能回来,还是提前就布置了,佯装吃酒吹了风,受了风寒。所以除夕夜,他这提督大人也没招待下面的人喝酒,就躲在房中养病,实则单枪匹马地连夜骑马赶来了广州。

今儿是回来了,可他明日就要走,不过这话肯定是不适合放在这时候说的。

祁煊风尘仆仆,自然要先沐浴更衣,热水是早就备好的。

秦明月随着祁煊一同回屋,之後差点没能从房里出来,若不是她说大家都等着,估计这早就饥渴难耐的人打算连晚饭都不用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虽然祁煊在自己人面前从不摆架子,但大家仍拘束得紧,一点都没有同秦明月一起用饭时那般随意。

吃罢饭,本来秦明月还打算说说新的一年对未来的展望与计画,她却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被祁煊催着回房,说累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郡王爷和郡王妃干什麽去了,想想人家小俩口方新婚就被圣上扔出京,为了朝廷大事,甚至一个在福建,一个在广州,因此小别胜新婚是可以理解的。

把两人分离的原因上升到朝廷大事就吴把总一人,他觉得安郡王夫妇是大义之人,为了朝廷大事忍辱负重、长期夫妻分离;四喜他们可没他想得这麽远,四喜和富贵两人想得是爷回来了,这下不用担心郡王妃会伤心了;薛嬷嬷想得是郡王妃说要做出固体的口脂,里面还要加点什麽东西才能塑形;香巧几个则是去厨房烧水,多多备水才是正途。

卧房里,淡蓝色绣锦鲤戏莲图的床帐子後,交缠着两个人。

帐子的底色是一种很浅的蓝,近乎月白,却又带着丝丝蓝意。上面满绣着一大片各色莲花,莲花朵朵,莲叶片片,间或有莲蓬从莲叶中钻出来,更有几尾锦鲤在莲花间嬉戏着。

此时那床帐子一动一动的,恍若湖中泛起了涟漪,而锦鲤也彷佛活了似的,鱼头轻点着,似乎在水中啄食。

突然,床帐子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一只白皙如玉的玉臂,紧接着又钻出一个人头,乌鸦鸦的黑发此时杂乱地披散,乍一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什麽,她似乎也觉得头发有些碍事,玉臂一挥,就将黑发尽数拢在右肩上,这才露出整个面容。

就见一肌肤胜雪的美人儿,满面潮红的趴在那里,似乎有什麽让她极度难以忍受的事,面上写满了隐忍,又好似後面正有什麽东西在折磨她,她肩膀动了两下,似乎在用那只没伸出来的手在推着什麽。

「你够了啊……」她气喘吁吁道。

床帐子里似乎传来男人的一句咕哝,她整个人又被拖了回去,锦鲤还在继续啄食,似乎那莲花之下有什麽珍馐佳肴。

持续良久,突然那鱼儿顿住了,霎时间从活物变成了死物。

而帐子里,秦明月连喘气儿的力气都没有,她埋头趴在榻上的被褥里,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祁煊腻腻歪歪,依旧不想下来,他就着姿势啃了她玉肩一下,本是稀罕至极的亲昵,慢慢却变了味道。

秦明月再也忍不住了,费了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开,人倒是推走了,可那厮太缠人,硬是一个翻身将她钳制在自己的胸膛上,她恨得不行,一口咬了过去。

祁煊不疼不痒,一脸餍足得意,「就你这小牙板儿,再使些劲儿爷大概才能感觉到疼。」

秦明月气得不轻,一拳头捶在那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上,可惜没把人打疼,倒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好吧,咬不疼打不疼,又弄不走,所以还是别气了,秦明月黑着脸阖着眼不想理他。

可她不想理,祁煊倒来撩她,「瞧瞧你可有点儿为人妇的认知?爷多日不见你,想得不行,稀罕你两下,瞧你这娇气劲儿!」

秦明月没力气说话,只能腹诽——?有你这种稀罕法的?只差没把她生吞活剥,就这麽个弄法,没两天她小命儿就没了。

明显论骂人她是不如祁煊,於是她选择了相对明智的做法,「我腰疼、腿疼、浑身疼。」

「哪儿疼?来,爷给你揉揉。」

揉了没两下,秦明月就炸毛了,因为这厮的手又伸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你是多久没吃荤了,这麽馋!」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这说法估计他听不懂。

哪知祁煊与她相处久了无师自通,眯着眼斜睨她,「敢情爷去眠花宿柳,你就高兴了?」

「你敢!」

她直起腰杆子就想恐吓他,哪知腰杆子没力气,顿时一塌,人又趴了回去。

见她脸皱成了一团,祁煊也没心情打趣她了,忙伸手给她揉揉,又软了声调,「都是爷的错、都是爷的错,行了吧?」说着说着,他似乎也觉得有点儿委屈,「爷这不都攒着给你了嘛……」

这口没遮拦的,秦明月真怕他再说出什麽骇人听闻的话,忙用手堵他的嘴。「快闭嘴!」

叫了水,两人洗完了回来,见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过了,秦明月心里发窘,想了想,还是去了门边,让守夜的香巧下去歇着,今晚不用守夜。

等回来,祁煊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秦明月褪了绣鞋就爬了过去。

两人静静相偎,折腾了这麽半天,秦明月反倒没了睡意,就靠着他说话。

「你那边的事,怎麽样了?」

祁煊拧着眉,沉吟道:「那董文成是个老狐狸,极少露面,就让下面的一些人应付爷,天天跟爷打太极。」

「那水师里的船你看过了?」

「表面上没有什麽大问题。」

表面上没有问题,不代表私下里也没有,不然启明商号这条船是哪儿来的呢?

「那可怎麽办?」秦明月担忧地皱起眉来。

对於这些地方军,可没有什麽天潢贵胄一说,你是皇亲国戚,明面上是让人敬着的,可私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弄死了,是「爷」也白搭,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糊弄过去,当初在河道总督署不就是如此。

「你别担心,爷自有主张,这种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

「既然这样,他们若是拉着你去巡防或是去濠镜千万别去。」指不定在路上下手,到时候就说海上遇见风浪,实在无能无力,这种事电视上可没少演。

「你当爷傻啊?好了,不说这个了。」

既然不说这事,自然就聊到启明商行上了。

祁煊连连夸道:「没想到爷的郡王妃还是搂银子的一把好手,那王铭晟给爷去密信,问了好几回爷到底打算干什麽。」

秦明月抬眼去看他,「你没和王大人说你的打算?」

祁煊懒洋洋地伸了懒腰,「这事跟他说干什麽,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成。」

秦明月不禁替王铭晟默哀,也不知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祁煊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临到头倒成外人了……不过祁煊并没有说错。

「我前儿跟苏金牙说了,让他帮忙再弄两条船。」

提起这个,祁煊来了精神,「他答应你没?」

「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

祁煊冷笑两声,「答应了就好。」

秦明月忍不住问:「你说咱们这麽买下去,真的好?若是到时候朝廷给抄没了怎麽办?」

「有爷在,你还操心这事?」

秦明月对此表示不信任,「你自己都说了,那些文官们最擅长给人戴高帽,若是搬出个为国为民的理由,我估计到时候你得双手奉上,还不能恼,得笑着。」

越想她越觉得担忧,敢情她累死累活绞尽脑汁,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怎麽想心里都不舒坦,若真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她没什麽好说,可归了朝廷谁知道会便宜哪个短命鬼?

「我去琉球时,途中行经不少无人岛,你说咱们要不弄个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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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要上位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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