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冉绍峻心中也对五月有些看法,口中却劝道:「先把事情问清楚,如果确是修儿做下的,那也不算什麽大过。若修儿是被她蒙骗的,就按着七出休了她吧。」他叹了口气,心道:最好不是这样的结果,刚刚娶进门的儿媳,如果第二天就被休了,那真是丢脸至极的事!
少时,他们听见冉隽修在门外问道:「爹,娘?」
冉绍峻看了看冉夫人,起身道:「由我来问他。」
冉夫人点点头。
父子两人一前一後走在小径上,冉绍峻默默不语地在前面走着。
冉隽修问道:「爹,娘到底为何生五月的气?」
冉绍峻停下步子,回头看向冉隽修,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冉隽修呀然道:「隽修真的不知。」
冉绍峻缓缓道:「你娘发现,元帕是作假的。」
冉隽修恍然大悟,细细回想刚才冉夫人与五月的对答,才知冉夫人为何会勃然大怒。他解释道:「这元帕作假之事……是我做下的。」可是爹娘又是怎麽知道元帕上的血迹是假的呢?莫非他滴得不对?
冉绍峻暗自松了口气,板起脸来道:「我知你年轻易冲动,可再冲动也不该在婚前就做下那样不检点的事。」对五月来说也是极大的罪名。
冉隽修道:「爹,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在成婚前行事。」
冉绍峻讶异地看着他,「那你为何要做假元帕?难道五月她以前……」
虽然自己亦有这种推测,冉隽修却清楚绝不能让父母知晓此事,无论五月实际是否完璧,只有他知道即可,他不能让她背上不贞之名。
他轻咳一声,解释道:「因为她太疼了,所以我就……停下了,没有真正行房,只是怕你们担心才把元帕作假。」
冉绍峻一时无语,想了一下後又皱起了眉头,「昨夜仓促之间,元帕你怎麽作假?」
「半夜里,我让竹笔去取的鸡血。」
冉绍峻闻言,挑眉看了他半天,遂摇头道:「你太宠她了,不是为夫之道。」
【第四十三章福分与本分】
五月在竹绥院中坐立难安,一见冉隽修回来,便出门向着他迎过去,急着问道:「隽修,到底是为了何事,你可问出来了?」
冉隽修不言,拉着她去院子里,等身边没人的时候才轻声把缘由告诉了她,一边仔细瞧着她的神情。
五月恍然,发现元帕作假,婆婆当然极不愉快,偏偏自己当面问她自己错在哪里,也怪不得婆婆发怒了,好在隽修已经解释过了,她至少不必担心被公婆误会失贞,可因着此事,只怕公婆对她更生隔阂。
当着众人的面被婆婆这样羞辱,要说五月心里没有一点气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昨夜之事确实是她有所亏欠。
她不曾想到冉隽修也在怀疑自己,只顾低头沉思,因为感觉亏欠冉隽修而脸带愧色,却不知他正瞧着她的侧脸,双眸黯淡。
这天夜里,两人都洗漱完毕後,五月还磨磨蹭蹭地不肯上床。
今早敬茶时发生的事,五月知症结还是在自己身上,只要她一天不与隽修同房,公婆对她的态度就难有改变。她不是不愿,虽然一再地对自己说鼓起勇气来,却又想着拖一时是一时。
冉隽修想去吹熄灯火,心想一片黑暗中,也许她会较易放松,谁知他刚走到灯旁,却听五月急道——?
「别吹灯。」
他回头见她一脸紧张,不由笑道:「你怕黑?」
五月点点头,「点着灯好些。」
冉隽修心道:难道她以前都是点着灯睡觉的?可昨夜事了之後,不是熄了灯睡觉吗?也许是因为她过去的经历让她害怕黑暗中行房。
黑暗中分辨不清对方是谁吗?
他突然感觉窒闷烦躁起来,在灯旁静静站了会儿,反覆地深呼吸,好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平静一些,接着他抬头看向五月,就见她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这不是她的错,就当他这个小妻子有怪癖好了,行房之时要点着灯才行。这样一来,虽然他不能碰,至少他可以看,然而只能看不能碰,让人更为难耐,实在是种煎熬,还是要早日让她适应了亲昵接触才行。
五月起初见他在灯旁低头站着,脸色阴沉,不由得心中惴惴,这会儿又见他脸色古怪地瞧着自己,心跳便快了几分,嗔道:「你看什麽?」
冉隽修走过去,勾着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调笑道:「你让我看什麽我就看什麽。」
五月脸上发热,他这话勾起她关於昨夜的回忆,她突然觉得身上不自在起来了,胸前痒痒的,好像被他盯着瞧时的感觉,她转头避开他的视线道:「那我不让你看了。」
冉隽修低声问道:「那用亲的好不好?我把眼睛蒙起来,不看。」
五月悄声道:「怎麽可以,可以亲……那里……」声音细如蚊蚋,几不可闻。
冉隽修将食指按在她唇上道:「我说的是亲这里,为何不可以亲?」
五月满脸绯红,才知他是故意逗弄她。
冉隽修用指腹在那两瓣娇红上轻轻摩挲,还追问她,「原来你不是要我亲你的嘴,那是要我亲哪里?」
五月拿拳头捶了他肩膀一下,不答他的问题。
冉隽修瞧见她娇羞的样子,心中情动,不耐再与她说这些调情的话,捧着她的头便亲在她唇上,含糊不清地说道:「还是先亲这里吧。」
他感觉她在被他搂着亲时变得放松了,便比之前几次更肆意了些,很快将舌尖探入她口中,逗弄着她的舌尖。
他听说过女子也会有慾望,若是将她逗引起来了,她就不会紧张,那就可以顺利行房了,可是不一会儿,他自己的火倒是被勾上来,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腿间。
五月抚弄着他那处昂扬,没几下後却见他伸手来脱自己衣衫,她忍着羞意任他把自己衣衫脱了,只是转过头,既不敢看他,也不敢低头看自己的身子。
他只是看着,却让她有种被他抚弄着的感受,胸前的顶端处好似起了细小的麻痒感觉。
他刚才开玩笑说要亲她那里,她一直提心吊胆怕他会真的亲上去,可是他没有,直到他在她手中越来越灼热坚硬,直到他倾泻了所有的慾望,他也没有碰她一下。
她松了口气,心中有对他的感激,也有些许说不清楚的失落。
初八一早,五月去向公婆请安,冉隽修本是可去可不去的,但因着昨日的不愉快,有些担心的他便陪着她一起过去。
冉夫人从自己丈夫那儿得知了五月并非不贞,只是冉隽修因她第一次痛楚,所以中途就停了,没有真的和她行房,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她自己亦是从新妇过来的,当初冉绍峻对她算是好的了,却也没有宠溺到这种程度,新婚那一夜,刚刚熄灯脱衣,他就急着行事,她强忍疼痛,即使泪下也没让他停下过半分,他却不知餍足,稍加休息後又要再来,直把她折腾得下不来床,第二天腰肢酸软不说,两腿之间更是肿痛难言,而就算腰再酸、脚再软、那处再胀痛,她也强撑着去给公婆下跪敬茶。
修儿自小身体不好,是她关心最多的一个儿子,然而她二十多年的小心照顾,却抵不上这个儿媳一年的功夫,修儿现在对她如此宠溺,新婚之夜居然只因她怕疼就不行房,哪有初夜不疼的?难道就因为她会疼所以一直不行房?
她也曾怀疑过是五月装作害怕,瞒骗着修儿,可诚如自己丈夫所说,修儿不是个容易被蒙骗之人,他再喜欢五月,也不可能接受妻子失贞之事。
冉夫人心里堵着气,再见早晨又是冉隽修陪着五月来请安,心中更加不豫,脸上冷冰冰的,仍不拿正眼瞧五月,五月向她请安,她也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一天是他们成婚後的第三天,亦是回门的日子,请过安之後,冉隽修便与五月出发去瑞平,天快黑了才到。
下车後,冉隽修命竹笔、石砚把回门的礼品搬入叶家。
叶昊天夫妇早就在家中预备好一切等着他们回门,听到门外动静便迎了出去。
程青莲见五月脸庞稚气依旧,乌溜溜的眸子瞧着自己时,还有做女儿的依恋之情,分明还是个少女模样,脑後却挽着个妇人发髻,不禁笑着落下了感伤的眼泪。
她将五月拉进屋,端来了水盆让她洗去脸上的细尘,一边轻声问她隽修对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