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月点头道:「他对我很好。」若他这样还算不好的话,这世间便没有好男子了。
程青莲又问道:「那你婆婆呢?她可有……」
五月急忙道:「公公婆婆都对我挺客气。」她知道婆婆对自己生出隔阂,症结还是在自己身上,生怕娘亲担心,便只说他们对自己还不错。
程青莲点点头,她这几日最担心的便是这点,刚才见五月下车时隽修牵着她的手,两人间应该颇为恩爱,有隽修爱护她,亲家对她就算冷淡些,只要不是故意为难,客客气气的对待她的话,她婚後的日子便不会太难过。
这时房里只有她们两人,程青莲便问五月道:「你们……夫妻之事还融洽吧?」
五月点点头,这事说出来也只是让娘亲白白担心,不说也罢。
程青莲见她连连点头,神色并不羞涩,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直觉,追问道:「你疼得厉害吗?」
五月犹豫了一下道:「还好。」
程青莲轻皱起眉头,「月丫头,你老实说,你们之间到底如何?隽修心疾真的好了吗?」
「他真的好了,我们、我们很好。」
程青莲拿责备的眼神瞧着五月,道:「月丫头,你对娘亲还要隐瞒吗?」
五月被娘亲瞧得生出几分愧疚,又怕她误会是冉隽修的原因才不能行房,便有所保留地将他们至今没有真的行房之事说了,只是没把婆婆发现元帕造假,并在她敬茶时大发雷霆之事说出。
程青莲讶异至极,她虽察觉出五月刚才有所隐瞒,却不料她说出的事实这麽惊人。她轻叹口气道:「月丫头,你既然已经嫁给隽修,便是冉家的人了。隽修虽然爱护你,你却不能恃宠而骄,时间长了,便是他亦会生出不满,若是被婆婆知道此事,你就更难过了,还是早日与他行房才是正理,这初夜疼痛一次,以後便不会疼了。」
五月赶紧点头应承。
到了吃饭时,气氛倒也融洽,叶昊天和冉隽修简短地聊了几句,又问五月可适应冉府生活,五月自然是答很适应。
冉隽修亦道:「我会尽我所能地照顾好五月。」
饭後,叶昊天留下五月单独说话,他问道:「太医院之事,你是否放弃了?」
五月之前已经将此事想得明白,这会儿答道:「我不曾放弃,只是隽修的爹娘现在不能接受我行医,我先暂时停了。但我会设法让他们接受,若是能得他们首肯是最好,万一他们始终不肯,隽修说会与我去安京居住,便可瞒着他们继续去太医院学习或是考试。」
叶昊天轻点一下头道:「最好还是能让他们接受,瞒骗总是会有被揭穿的一天。」
五月点头道:「爹,我知道。」
因为路远,当夜回不了南延,夜里歇息时,新婚夫妻按着规矩回门是要分房睡的,於是五月便和程青莲睡在一处,冉隽修睡在了客房。
第二天,众人一起吃了早饭,冉隽修和五月又与叶昊天夫妻说了会儿话,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就难以赶在天黑前回到南延,一行人便启程出发。
程青莲虽然不舍,却也只能将先前预备好让他们带回去的东西拿出来,有腌制的咸货、熏肉、泡菜、蒸糕以及其他诸多吃食,她与五月两人来回走了好几次才全部拿完。
回到南延後,冉隽修与五月先去了冉绍峻夫妇的住处。
五月行礼道:「娘亲做了许多腌腊制品与糕点,五月带了回来给您尝尝。」
冉夫人淡然道:「你公公爱吃新鲜食物,府里平日不吃这些腌腊制品。难得你娘一片热心,谢谢她了。」接着便命丫鬟把这些腌腊食物送去厨房备用。
冉隽修见冉夫人冷遇五月,便道:「娘,爹虽然不喜腌腊,但您不是爱吃咸鱼吗?还有这泡菜,酸酸的极为开胃,我昨日为了吃这泡菜,还添了一碗饭,您明日就可以尝尝了。」
冉夫人便对冉隽修点头道:「那明日让厨娘切了泡菜试试。」
五月装作不见婆婆的冷淡态度,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刚想与冉隽修一起离开,却听冉夫人道:「修儿,你先回去,我和五月说说话。」
冉隽修有些担心,便道:「娘,您撇开我是要和五月说什麽悄悄话?还要瞒着我说,反正不管娘说什麽悄悄话,我问了五月,她总要告诉我的,不如您现在就说吧,我一并听了。」
五月暗中扯了扯冉隽修的袖子,对他微笑道:「隽修,娘要和我说的自然是闺房话,哪里能让你听?」话里示意他先回去。
冉隽修瞧了她一眼,五月极轻地点了下头,意思是自己可以应付,冉隽修只好向冉夫人道别,先出了屋子,不过不曾走远,就等在外面的小径上。
冉夫人把他们的小动作都瞧在眼里,心中冷哼一声,对五月道:「五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既然入了我们冉家的门,便是冉家的媳妇,修儿的妻子。他爱惜你是你的福分,可是侍奉夫君却是你的本分,一个人若是不能尽自己的本分,就不能长久享受他的福分,你需牢牢记住这句话。」
五月点头道:「五月会谨记娘的教诲。」
冉隽修本来还在担心,却见五月很快就从屋里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上前牵住她的手,与她一起回去,路上好奇地问她,「娘和你说了什麽?」
五月道:「娘叫我好好侍奉夫君大人。」
冉隽修挑眉道:「就这样?」
五月对他微微一笑道:「就这样。」
这日夜里,五月先去洗漱,完毕後便去床上躺着了。她先是脸朝里,背朝着外面侧躺,後来想想这样好像太过冷淡,便转过身来脸朝着外面。
冉隽修从浴间出来,正好瞧见她翻过来翻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到床边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後便去吹熄了灯。
五月紧张地道:「隽修,把灯点起来好不好?」
冉隽修上床躺在她的外侧,黑暗中响起他的轻笑声,「这两日都在赶路,早些睡吧,哪有夜夜都行事的。」
五月松了口气,可听见他的笑声又有些恼,怎麽弄得好像是她盼着行夫妻之事似的?可若说她心中光是紧张,没有半点盼望也不尽然。
其实她比谁都要渴望能够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如果可以毫不紧张地完全接纳冉隽修,便说明她已经不再为过去所累,能完完全全地抛弃那些晦暗的过去,是她自重生以来,最想做到却又无法独自做到的事。
她没法睡着。
月色并不明媚,浅淡而柔和的月光从高处的窗户照进来。
五月适应了黑暗的双眸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的身影,他背朝着她,所以她放心地用手指隔空沿着那黑色与白色的分界画着他的背影。
从他颈侧的那条线画下去,他的脖颈修长优美,到了肩膀这里突然宽阔起来,上攀到最高处是个小小的衣褶,沿着他的臂膀笔直向下,便是柔韧颀长的腰线,再往下是……
五月又想起前几夜他让她握着的那物事,脸上渐渐发热。
他能守着承诺不碰她,让她感激,也让她更爱他,可是他为何背朝着她躺下?
她忽地想起昨夜娘亲对自己说的话,他是不是觉得她太过冷淡而对她有所不满?她又想起晚间婆婆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爱惜她是她的福分,可侍奉夫君却是她的本分。
今晚洗漱的时候她就想过,若是他再像前两夜一样脱了她的衣衫,她就顺从地让他摸一摸……光是这样想想就让她脸颊发热,虽然没人瞧着她,更没人知道她偷偷地在想这种羞人的事情,她还是蜷起了身子。
冉隽修也没法睡着。
清浅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面印上了窗棂的形状,却是模糊不清的。
他刚才虽说哪有夜夜行夫妻之事的,但那并非他的实话,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男子,又是初尝男女之事,岂是经历两三个晚上就会觉得餍足的?
更何况前两晚虽然被她小手握着抚弄,他却觉得更难受,她亭亭立在那里,胸前的隆起勾勒出优美曲线,颤巍巍的引诱着他,他渴望把她搂在怀里,用力揉搓那对软物,想起她顶端的茱萸一如她唇瓣娇嫩粉红,他得极力抑制才没有亲上去含吮。
他不愿再忍受这种煎熬,可如果今夜还是如前几夜一样,怕是自己会忍不住碰她,索性睡了倒还轻松些,可是他偏偏无法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