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读脑
“对不起,该公民暂时不接受访问。”
“不会真的抓到矫治区了吧…”
将提示窗关掉,杨安收回手,原地静立片刻,重新理了一遍思绪,最后决定过几个小时再联系秦纵。
远处传来清脆的欢笑声,年幼的儿子跑了进来,缠着跟他说今天发生的趣事,门外妻子跟进来,无奈又甜蜜地微笑着。
示意所有设备停止后,杨安抱起儿子,一边听着他喋喋不休,一边搂过妻子的纤腰,对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贴送香吻。
如往常一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消失在归家的方向。
星雨欲来。
对联盟来说,对错并不重要,“事实”才是真正具有价值的。但这个事实,必须建立在完全客观的基础上,能够供人们以分析。
秦纵被戴上传感头箍,虚拟信息立即奔涌进来,截断他身体反馈的脉冲信号,将他意识置于封闭空间,然后隔离屏障在身周启动,连人带椅包围进去。
运输途中,无论囚犯记住什么、了解到什么,都让人不太安心。
机器人将隔离屏障高高架起,送到押运的武装飞船上,就像举着一颗大大的胶囊。几列战机队伍早已做好了预热措施,戒严着周边状况。
光幕进入倒计时,指令透过通信频道传达到每个人,场面动了起来,一切无关事物纷纷退场,战机按顺序进入轨道。
队列最中心,是押运囚犯的装甲船,里面有整整一小队的机甲战士、被团团包围的隔离壁障,及里面毫无知觉的男子。
“各单位注意,严格按照计划执行,一切以送达为重,非紧要关头不得打乱队形。”
“明白!”
光一闪,狂乱的狂风还在肆虐,十几具黑影“刷”“刷”飞过,迅速融入星空。
明珠港是座桥,与启平星隔开有一个多半径的距离,它连接星球与外空,将散落于诸天的梦想与现实紧密结合在一起,数十年一打捞。
平日里,这边的景观并不太好区分,也只有红鸠号停靠以后,所有设施全开,这里才衬得上“明珠”一词。
很少人能近距离观摩红鸠号——当然以它的体积来说,“观摩”一词显得过于小气。除去往返需要消耗的燃料外,没有一定的贡献值禁止出入“盘古”也是重要原因。
哪怕前两条可轻松搞定的情况下,缺少红鸠号的认证信息,也只会被视为敌人入侵。
漆黑一片中,巨大的要塞静静悬着,肉眼看不清它的全貌,也预估不出它的大小,几颗光点从上面抖落,对比之下仿佛连尘埃也算不上。
它们闪烁着坠下,在某一高度上消逝,再出现时,已跨过有一段距离。
如果这是流星,必定会在接触到“盘古”之前被击落,无论其携带的能量有多么庞大。
但事实是,这一束流光在启平星外围减速下来,缓缓靠近关隘卡口。
七艘战机极具流线型,代表了联盟最尖端的武力,即使产于半个世纪前,其性能也足够把星球内的军备水平远远抛在身后。
它们组成六面的包围圈,全方位将装甲船护在中心,先后进入闸道。在经过短暂的扫描后,陡然加速,消失在去往星权区的方向。
丰靖年沉默地看着飞船降落,机甲战队押送不省人事的囚犯出来,径直走到他面前,集体敬了个军礼,然后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止住身旁的副官,丰靖年皱了皱眉头,示意手下为他们带路。到一行人走远了,才看向一脸疑惑的副官:“上头刚刚下令,一切以配合为先。”
“是。”
隔离屏障将囚犯的脸挡住,看不清具体模样,但丰靖年见过他,从现场录影里。其实对于他来说,犯罪分子长什么样子并没有多么区别,任意一条蛛丝马迹,都比这个重要得多。
穿过重重关卡,他们搭上升降平台,重力装置悄然启动,把乘客送到目的地。
系列的准备措施早已安排好,当升降台一打开,机器人就飞了进来,把一整个隔离屏障搬走,放到支架上往里面运输,眨眼就没了影。
撤掉屏障,摘除束缚,注射麻醉,固定样本…支架在半空飞速离去,同时有条不紊地执行事前工序。
当执行的对象被扣上头箍,固定在圆筒形的脑部扫描装置下时,丰靖年刚好赶过来,与其余人一起隔离在门外。
工作人员回过身来,朝他行了个军礼,然后按下运行开关。
“嗡”“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一幅幅大小不一的光幕弹出,不断有画面闪烁跳动,而它们的源头,那躺在实验室中间的秦纵,嘴角微扬,宛如熟睡般地安稳。
他应该不知道,不少人因为他举办了屡次议会,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吧。
人脑中记忆数据的庞大,即使是联盟最先进的微子光脑,也要读取上几天,排除脑部神经的运转极限,时间上也算不得短。
丰靖年的任务是保证读取期间犯人的人身安全,但随着刚刚的一条命令,这一目的变成了次要。
但总体方向还是不变的,他看着实验室内的光暗交替,不知道在想什么。
…………………
“这是现场出来的结果。”
报告以光幕作为载体,展开到每个人眼前,所有数据分类好罗列出来,以零点一毫秒为时间基准,精确到粒子单位。
这样的报告想必会很长、很繁复,绝不是任何一个人有耐心看得下去的,他们也不需要真正去看,交由光脑分析就可以了。
机器人能做的事,没有任何理由动用人力,何况还是在场中的高阶人力。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嫌疑人有段记忆处于空窗期,对他的影响又微乎其微,派这样的人来刺杀,会不会太过于掩耳盗铃,抑或者对方有别的目的?”
(如果我不写,会事先说明的,否则都是断更而已。虽然有点欠揍,但还是要说的,真是作得一手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