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喜宴
新郎长得很是可口,这还是文桃第一次好好的近距离的看看他,他的确很是俊美,不是帅,是俊美,若是男扮女装,绝对可信。只是他的身材太高大了,东北这边的男人,最高的,能见到一米九的,一般都是在一米七五左右,矮小的不多见,但这个袁铭长得绝对有一米八了,加上绿色的军装虽然宽大,但奋起的肌肉明显,这看是个纯爷们。
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在孩子们的兴奋的欢呼声中,新娘回到了洞房,虽然洞房在这之前,文桃已经整理的查不多了,但是此时进来,还是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婚房贴了喜字,还有漂亮的剪纸,炕上铺了一条雪白的炕被,四周的包边都是橘色金丝织锦缎子,上面撒了许多的彩纸碎屑和五谷杂粮,还有枣子、核桃、桂圆等干果,文桃甚至看到许多小孩子看着炕上的干果都流口水了,不过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放在柜盖上和屋里圆桌上的点心和糖果。
圆桌上放着四种糕点,桂花糕、豌豆黄、萨琪玛、水晶饼,四盘糖果,有龙须酥、琥珀花生、牛奶糖和五彩缤纷的水果糖,另外还有两样蜜饯,一个是芒果干,一个是冰糖山楂,正好凑出个十全十美。
而瓜子、花生更是散放在桌子上,孩子们可以随便抓,不过文家村的孩子可是少有的规矩,即使想要,也只是拉着家里的大人,可怜兮兮的看着。
新郎袁铭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新房,即使他向来沉稳,此时也不淡定了,有些傻呆呆的听着全福太太的吩咐,完成了一堆儿仪式之后,才被叫走去招待客人,认识一下亲朋好友。留下新娘,今天的任务就是保持最美的妆容供大家欣赏,然后等着晚上的最艰巨的任务,提起这个,已经洗心革面的文桃,还是羞的不行,这满室一片大红,还有这一身的喜服,可谓是夙愿得偿,怎么能不叫她激动呢?若是前世,穿这样的龙凤百花喜服,九尾凤钗,那是绝对不可以的,但现在可以。文桃是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作陪的伴娘王金萍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自从见了文桃,那眼睛就亮晶晶的,这是真的吗?简直比画上的人还要漂亮。村里的姑娘们在这里,但是知青们却没有被邀请,这件事情还得说道结婚前两天,那天文桃当众拿出了盖头,是帮忙给别人绣的,当时在场的还有好几个知青女青年,她们都看到了这么奢华的行头,其中一个叫郑红兵的,突然发难,大声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有什么好羡慕的?文桃,你说,你这身旧社会的东西是哪来的,我们是……”
文桃的脸色不变,说道,“在南方的老家,新娘子都是这样打扮的,这布料是我自己织出来的,上面的东西是我自己绣的。”
“你撒谎,你糊弄谁呢?咱们这是新社会了,你还穿金戴银的,这是封建残留,我们要割掉你资本主义的尾巴。”说着就要动手了,
“这和旧社会有什么关系?难道嫁衣上绣五星吗?金色不让用?我记得是旧社会才不让用金色的吧?”文桃说话不缓不急,让人感觉,有恃无恐。
文桃已经表态,剩下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知青们不能来参加婚礼了,不过村子送了一角猪肉过去,有四十多斤,也算是让他们没话说了,但这件事情明眼人都明白,那些知青也明白,但即使明白,又没有办法说什么,只能怪有人太蠢了。
其实这不年不节的能吃到肉,已经很好了,猪都是生产队养的,要不就是村里的人去打猎,可即使距离大山不远,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猎的。大型动物,例如狍子、梅花鹿、野猪等,山上也有,大家都知道,遇到这些大型动物,也就意味着,遇到危险的狼、老虎等野兽的几率也增加了。不过文家人为了喜宴特意到深山去打猎,听说打回来不少猎物,而且文桃也去了,这次喜宴如何,不会有人透露给他们,但是想也能想明白。
从前天开始,各种香味儿就在村子里飘荡了,一共有十波儿酒席,每一次上十桌,一共是一百席,十道菜,也是精挑细选,做菜的师傅也是文家出来的,用来调味的老汤是文桃提供的,做菜的鹿肉、野猪肉、野鸡肉、大鱼,都是文桃带着人打回来的。更受欢迎的还是陈酿女儿红,对于村里的男人们来说,这可谓是生平最好的酒了。
袁铭这一天真是瞎忙活啊!好在文桃的辈分大,也没有人敢让袁铭陪酒,和自己的岳父岳母坐在首席,说实话,这样的好菜好酒,他真是没有想到,两个冷盘,四个热炒,四个炖菜,这个时候东北已经没有什么青菜了,但是文家村里有火室,不仅有菜,还有蘑菇,这菜最难得的是精细味道好,就连摆盘都很讲究。
有人说,对于富人,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子孙。暴发户和世家大族的区别就在于修养了。而修养不是教出来的,是潜移默化熏陶出来的。文家村的人,不仅仅吃穿讲究,而且勤劳,有责任心。这里明显比其他的地方要富裕,物资相对来说更加丰富一点,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做到的。对于家族的归属感,责任心,还有良好的教育和品位,这是世家千年不衰的根本,袁铭算是看出来了。
其实初次见到文继先的时候,他就知道,文家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看看大厅里的陈设和周围人的言谈举止,你很难将他们和‘土包子’联系起来,行之有度,言谈不俗,正厅上,红木桌椅精致整齐,色泽鲜亮,保养极好,墙上还挂着山水画,摆着精致的木雕,山水盆景,怎么看都不是一般的人家。等见到喜宴的菜和酒,就更确定了,而来吃喜酒的人,也极有礼貌,吵闹的孩子也极有教养,这很难得了。
招待过了客人,天色已经很黑了,新郎喝的酒不多,只是最后老丈人送来的一杯药酒,却推脱不得,不过这酒劲儿真的很大,他是被好兄弟搀扶着去洗漱的,还是彻底的洗漱,洗澡刷牙,缓上新做的衣服,被推进了喜房,而站在他面前的新娘,已经卸下了一身的行头,滚毛的水袖宽袍,长发半干,松松的挽起,用一只嵌着大珍珠的金簪别住,两鬓自然的垂下几缕发丝,此时不是盛装,却让袁铭更加无法抑制身体里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