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赛马
酒迹沾湿的的地方是带着淡淡血红色的字迹,吴缘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个容易好奇的性子赶走了众人,小心翼翼地将酒倒在纸页上,红色越来越深笔迹已经完全变了!
那个本子上记得是满满的都是谢珂写的字。血色的字。
“我又吐血了,连写字都有些困难,这太不正常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看到明年的雏菊吗?当太子太累了,我终于明白哥哥当年为什么会那样看自己。”
“二十八个月了,我现在的功力怕是别人练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父皇从来不会做这种损害他手下人的事怕是有蹊跷。”……
“今天,父皇出征了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哥哥说自己要把他占有的东西换回来了。换什么?太子之位。我不需要!”
“三月空气微凉,母亲醒了几年了她让我去驻守燕州,现在我还摸不准祁天惜这只老狐狸要干什么?不过现在燕州实在也是不太平。或许这是一个脱离京城的途径。”
“今日,大雪,燕州城外的血都结成了冰,我很害怕,这整整十万军士的性命都握在自己手里。我该怎么办,每天我在军帐里装着若无其事可是今天我们已经被围困了十天了。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城中已经断粮了。城中发生了人吃人的情况,历国现在知道我在守城怕是攻势会加大。大雪将山路封死了四周的居民屋舍草房不知损失了多少。我不怕死。但我现在不能死。若有机会我定然会让那透露边疆官防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让他血债血偿。”
看到这里吴缘已经不自觉挺直了腰板,燕州大战中历国不知为何得到了齐朝的边防地图,三十万大军压境。自从齐朝统一匈奴以来就受到了周围临国的敬怕,这次怕是见到是谢珂守城想占些便宜。
“对了我想起来了,武林大会的时候她怎么会非要逞强,怪不得她这么讨厌江湖中人。”他连忙继续往下看。
“今天我又吐血了,果然让暗卫传功是有坏处的。我要是撑不住了,燕州也怕是撑不住了。”
……
谢珂在东宫床上披着一件淡灰色的熊皮细密的毛毛贴在她身上,婢女在耳房中休息整个房间只有谢珂一个人,阴暗温暖的气息从火盆中徐徐飘出,谢珂手上堪堪抓着的书摇摇欲坠,上下眼皮子终于抑制不住合上了,书从手指间滑落在书坠地的前一刹那被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接住了,“睡的还挺香的。”说完顺势坐在她的床边,“你不会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床边的书架旁随便抽出一本书手指仔细的摩挲着纸张,“果然,这本也是。”说着抽出了另一本书手指上穿出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他饶有兴趣的一本接一本摸了起来。果然都是一样的。
“什么人?”迷迷糊糊的宫女惊讶地喊道。
吴缘猛然回头,“妈的我怎么没听到。”吴缘低声嘀咕着迅速消失了,“太子?!”慌张的宫女连忙地叫道。叫声将不少人引了过来,凌乱的脚步声让谢珂睁开眼睛看起来没有一丝睡意,“慌什么慌。”
“太子!有人!”宫女刚说出口,只见胡晓喜端庄稳健地走了进来,“哪里有人你睡迷糊了吧,快下去吧。别扰了太子休息。”谢珂慢慢坐起来依在软垫上,“胡嬷嬷你留下,其他人下去。”
胡晓喜走到她跟前轻轻地给她掖了掖被子,“是。”众多宫人走了下去对那个冒冒失失的宫女投来了奇怪的眼神。“小姐?”胡晓喜有些疑惑地看着谢珂,“到底怎么回事?”
“胡嬷嬷也没什么,就是我想要一个人永远为我所用,别问这么多我有分寸。”谢珂觉得自己还是要给胡晓喜解释一下。胡晓喜眉头紧皱着,“小姐你怎么和皇后似的什么都要算计。可是这人心是万万算不了的。”谢珂眯了眯眼像是在想些什么笑着说道,“是吗?我觉得我算计了那么久不就是算计的人心吗。连皇兄都算计了这么多年自己过快活日子了,我为什么不能算计别人?”我想留下一个自己觉得看得舒服的人。
谢珂微笑着站了起来将散落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稳稳地放进书架里,“恩,明天母亲会在宗室中宣布要给我选侍君,终于有些好玩的事了。”
胡晓喜早就习惯了谢珂的不捉头脑的话,“我还是担心您。”谢珂却是不以为然她坐在书桌边在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胡晓喜也只好守在她身旁给她披上了一件大氅。渐渐的天亮了,暖日照在雪花上熠熠闪光。
祁天惜一把推开东宫的木门,“你才醒啊?别问为什么没宫人过来禀报,怎么样太子殿下现在方便移步到宣文殿阿?”祁天惜一身淡绿色长裙冷气扑面而来。谢珂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早就起了,宣文殿里人都到了?”
“到了。”祁天惜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等周围边境的王室贵族和临国的贵族来怕是要有一阵子了。”谢珂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您真的觉得我应该收个王公贵族。”
三个月后,校练场的高台上祁天惜庄严地坐在谢承乾身边,谢珂坐在她的右手边,谢承乾用浑厚的声音说道:“我们齐朝在马上得天下,今日的比拼第一项就是赛马射箭。”
金黄色的飘带挂满在校练场,随着微风飘扬着。三层高台上谢珂往下看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将校练场围成了铁桶,只留下广场平面上,从各地赶来的才俊有序地站在场上,谢珂根本没有看下面,难得的是谢珂今天没穿朝服而是穿了件大红色的长裙,金色的线绣成了一条凌空飞旋的蛟龙,头发挽成了高高的发髻雕花金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冰冷的脸偷着无限的高傲。
“想什么呢?连眼都不眨一下!”祁天惜推了推还在愣神的谢珂,“什么?”谢珂瞥了她一眼,“又没什么可看的。”
奔腾的骏马踏在校场地上,谢珂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色绸衣的男子冲在最前面,早早就到了射箭的区域弯弓搭箭利箭发出刺耳的嘶鸣声,连发九箭正中靶心!“好!很好!”祁天惜站起身鼓着掌长长的丝巾遮住谢珂的脸,谢珂慢慢的将祁天惜拉着坐下,“怎么样赌一把,我赌这个人淮南王世子能撑到最后。”
“我赌他撑不到最后的。”谢珂看着骑着马的沉稳男子,嘴角勾着,“对了我怎么看到了还有胡人?”祁天惜一边看着比赛一边说着:“怎么也要做做样子。难道你认为他们能赢得了?”
第二个人恰恰是个胡人,凌厉带风的利箭竟然直接将靶子击碎了!谢珂皱了皱眉,“这种力道就算是吴缘怕也不可能做到。”她低声的喃喃道。谢珂手指轻轻地敲着木椅,那个胡人转过身对着谢珂的方向爽朗地笑着。
“对了,那个小子?”祁天惜这才轻轻问道:“怎么没来。”谢珂感觉自己被一道粘稠的视线盯着,她厌恶地摇了摇头,“我真不想这样被当成商品一样打量。”她没有回答而是叉开话题。祁天惜眨了眨眼歪着头看她没有说话,眼神里满是戏谑。
关注着比赛的谢珂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有个人骑马的路径有些奇怪敏锐的知觉让谢珂一个激灵,“父皇!小心!”在那人弯弓的一刹那谢珂猛地站了起来,三支劲箭直直的朝着谢承乾射来!她完全忘了自己的功力已经消失了。谢承乾抽出身边的佩剑‘啪’的一声将箭一一隔开剑锋中带过一连串的火花,“彘儿!”谢珂听到祁天惜嘶哑地叫声。两只箭竟然从她的侧面射了过来!谢珂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影卫光顾着谢承乾竟然一时没顾过来。就是这一愣神十几只箭飞射过来!
两根木簪从正面穿来,直接挡开了利箭直直从谢珂的脖颈穿过划破了她白皙的肌肤疼痛传来,身后一阵巨大的杂声,“你?”谢珂回过头只见两支箭被木簪钉在身后的雕龙石板上,不少石块七零八落地散落了一地数十位影卫飞速地出现将其它的箭挡开了,“真幼稚!吴缘你真是幼稚!”谢珂提起长裙四处匆忙地张望着,不出意外看到校场围墙上吴缘吊儿郎当地摇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是用力过猛的样子。想起自己刚才喃喃的话有喊了一句“真是幼稚。”
她下意识地想向吴缘的方向走去,却被已经回过神来的祁天惜一把抓住了。
“彘儿你有没有怎样阿?”祁天惜上下摸着谢珂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罕见地慌忙凌乱金簪散落了一地。谢珂摇了摇头,“来人将这些胆大包天的逆贼抓起来!”
谢珂也回过了神来了她从自己的头发上摘下一根雕花玉簪稳稳地为祁天惜簪上,心里却骂着,“我不信吴缘那臭小子没看出来有危险,非要在最后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