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朱门琉璃瓦
一家之言:本文未以历史述之,其中人物莫以真辩。(卢毓者,卢植幼子也,魏之重臣。)文娱之性,究史匆怪。
书声朗朗自太清,孝廉报国士族门,胡朔横刀城墙外,方知定疆非儒生。
卢氏内家堂,门庭私塾。大族子弟启蒙授学皆出宗族,皇庭笼天下之学招揽天下之士,而各族豪强也有祖传荫庇,故读书人多出于士族,至于开坛授学者立书院颖川为胜,自古荆襄多名士也非虚谈,无论通过哪种途径庶子难求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书声朗朗在卢氏内堂三尺之地,治学必须严谨,此等殊荣只有卢氏宗亲方可传授。究学宗老将春秋之义阐明的浅显易懂,众学子听得津津有味,世间佳木虽多,但朽木也更是铺天盖地。
“仲瑞!请你解释一下孟子中的此句!”
宗族老者手持三尺戒,眼中之怒火已成燎原之势,他不明白卢子干为何要将这朽木纳入卢氏,这种学习态度简直是对先贤的侮辱,这种人不配称作读书人!
“二叔!宗老生气了!”
卢朴入卢氏之后宗族地位颇高,与卢毓同辈而论,这些宗族学子都是第三代,未及弱冠的卢朴倒也多了不少侄儿侄女。
“小公子,小人只是个伴读书童,切莫称呼什么二叔!”
卢朴有苦难言,卢植真是奸诈若狐,诓骗自己什么工资充足三餐丰盛!而事实情况则是整天呆在这三尺破屋之中听些高谈阔论春秋大义,更可气的是还要被这些小屁孩嘲弄,真是想不通汉代的教育系统真的有这么发达吗?你见过五六岁的小孩出口成章随便就可以引用先秦典故吗?你知道这些黄口小儿所写的隶书技法堪比新华夏的某些专家吗?喂!这不公平!卢朴强烈要求将自己调到启蒙班学习!
“仲瑞!需要我请你吗?”
宗老狠狠地将手中的戒尺拍打在书案之上,必须给这个朽木一些教训。
“呃!老先生!您能听我解释一下吗?准确的来说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卢姓而已,本质上我仅是一位拿粮饷的长工,您完全没有必要将精力浪费在一颗榆木脑袋上,您伟大的思想应该传播于这些属于卢氏未来的风流人物,而本人绝对不会打扰您的教学秩序!朽木更适合用来做柴火,一点就着!”
卢朴已经被填鸭式教育灌输了二十多年,此刻要他接受这些文言文之类东西难度相当于何进与十常侍兄弟相称。
“男儿志于学上可报效大汉成世代敬仰的楷模,下能修身养性明智开慧。卢仲瑞你太让老夫失望了!伸出你的手!”
宗老绝不姑息这种懒散怠学之人,今日就要用这三尺之戒劝其向学!
“老哥!你不是来真的吧?我答应做伴读书童,可没有一项规定还要挨打!”
卢朴自认为做伴读书童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半点逾越之处,小公子现在白白胖胖,本人也有几分功劳吧!
“伸手!”
先秦汉风读书之人傲气非凡,在雕琢璞玉之时从不心存怜悯,一堑一智,顽固至极。
“啪!”
“读书人出仕关乎国家生灵万般马虎不得,你可知错?”
“老先生!新时代应该有新气象,读书不如耍剑的,耍剑不如骑马的,老天让你吃什么饭,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
“啪!”
“君子立于天地应作竹节端人,勤奋三思好学,至于成败之事少以课堂为论!你可知错?”
“呼!喂!差不多行了!大汉朝离了谁都可以,江山才人多的是,卢氏立百年总要换人尝一点儿甜头吧!”
“啪!”
“卢氏兴衰由不得你胡言乱语,志学平家立国,做了你应该做的事,天子自有圣断,上不罔君主社稷,下不愧黎明百姓。你可知错?”
“知错知错!您老下手能轻点儿吗?”
“啪!”
“你可知错!”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宗老轻抚三寸白须微微一笑,摇头晃脑琢磨之间到也对这卢仲瑞高看几分,整个族氏之中唯有卢子干敢如此顶撞放肆,现在又多了这个卢朴,年轻人有傲骨的确不差,雕琢之事来日方长。
“孺子可教也!明日檀香开讲之时先习书法,后学大义!散了吧!”
宗老整理手中文卷率先走出内堂,辩论之胜倒也红光满面,多了几分自得之气。
“老小子!如果不是你仗着一手专家文凭本人会怕你!待到他日角色互换,三尺戒只怕你挨不了两下!”
卢朴小声嘀咕心中挟私报复,忍着手心的胀痛整理书笔文案。
“二弟!真让为兄好找啊!今日堂学可还顺利?”
窗外迎面一青年,纶巾锦袍衣,大步多亲近,容貌自秀堂,卢氏毓子家。卢毓对自己父亲新收的这位学生极为上心,无论是卢植的叮嘱或是年龄相仿的关系,卢毓倒也从未将其以外人身份相看。
“老头今日心情不错赏了我一顿青板烤肉!到现在本人回味无穷!”
卢朴刻意与卢氏的任何人保持距离,这是一种自我防卫机制,如果过多的亲近于卢家,自己的地主美梦将会渐行渐远。不过这卢毓似乎不正常,卢朴越不理他,他却越是想方设法的拉近彼此关系。
“宗老教学过于严苛这一点子弟皆知,莫说是二弟,为兄也没少受宗老的教训,长辈用心良苦也无可厚非!”卢毓安慰道。
“少爷,本人没有那么脆弱,毕竟是带响办事,吃点苦头正常不过!”
卢朴轻轻摆手以示无妨,汉末乱世能有个挣钱门道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极为不错,更何况朱门大府。
“想必二弟还未用过晚膳吧!今日说来凑巧坚寿请客,让我等过府一叙,一人前去甚是寂寞,二弟可陪为兄否?”
“少爷有命自当遵从!”
“二弟,如此见外的称呼我可真要生气了!”
“呃!与兄长同去!”
“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