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安慰她:「你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若是心里不舒服,便用力的打我几拳头,撒撒心里的气,别憋坏了。」
昭和伸出拳头在他胸口捶了几下,被他的话逗笑了,道:「打你有什么用?若是打坏了你,不是平白的害得我难过?」
他看着她又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戏谑道:「你的意思是,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吗?」
昭和被他肉麻的红了脸,啐道:「也不害臊,就你这铜墙铁壁般的胸口,还能感觉到痛吗?痛的是我的拳头才对吧。」
聂缙笑了笑,握着她的拳头轻轻的揉,柔声说:「方才真的捶痛了?那我替你揉一揉?」
昭和柔媚的睨了他一眼,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发觉我离不开你了这可怎么办?我说真的,一天都不行。」
「彼此彼此。只要你不要这头说着甜言蜜语,那头又跑出去跟沈拂见面就好。」
昭和皱了皱鼻子,睨了他一眼:「好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他异常认真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我一定会生气。」
「你生气的待要怎样?」昭和不服的问。
「你说呢?」他翻身而上,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下面。
「你好重啊!」昭和用力推他。
他却绝不退让,惩罚性的吻在她的脖颈上,用了力气,竟开始轻咬起来。
「你属狗的吗?」昭和恼火的捶他肩头。
聂缙这才半撑起自己的身子抬起了头,乌沉沉的双眼盯着她:「这是让你见识到我惩罚的办法,看你还敢不敢再犯。」
昭和伸出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轻声道:「知道啦,不会再犯好不好?」说罢,笑着拉下他的头,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间,昭和含糊道:「明儿咱们就返程吧。阿吉想来也玩够了。」
「那我要去跟徐先生告别才行。」
「别去,他口才那么好,怕你被他勾跑了……」
聂缙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蛮腰,「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哪就那么容易被勾跑?先生又不是女子,你这样对他可是不敬。」
他落下锦帐,轻抚着她柔滑的发丝,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灼热的眸光落在那饱满的山峦,一面说着话一面低头含住了那山尖的樱桃儿。
「额……」昭和浑身一颤,「你要去同他道别?」
「一定要的……」他应了一句,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做正事的时候老是提到那位老先生到底很有些煞风景。
他抬头吻住她的唇,封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在说出煞风景的字眼,手下却动作不停,女子低喘着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情不自禁的勾住了男子精壮的腰身。
起起伏伏,仿似沉沦一般。
她意识到,她的心不安,是源于她和他关系的不明确,她迫不及待的,要回去让他成为她的夫君,打上她的烙印。
第二日一早,昭和随着聂缙带着阿吉一起到隔壁跟徐老先生道别。徐老先生满眼的惋惜,想要再劝聂缙,可是一方面昭和暗自拦着,一方面见聂缙这般坚定,他着实也没得办法。
聂缙留了一块玉佩跟地址给徐老先生,嘱咐他倘若他得空去了京城便到那个地址去找他。
当几人从白鹤书院出来时,昭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进青和居,肖远满脸焦急的来报:「马房失火,秋容……秋容不见了!」
一语落下,众人皆惊。
聂缙快步赶到了马房,果然马房的顶棚都烧黑了,他靠近一闻,隐隐的,一股桐油的味道,而在马房的地面四周,也看到了剩下的桐油。
他又快速赶到了柴房,那柴房是从外面破坏的,似乎是一刀砍断了那锁链,拆放里头此时已经是空空如也。
聂缙回来时脸色凝重,他对昭和说:「有人在马房纵火,怕是趁着众人去救火时,有人救走了秋容。」
春华急道:「秋容无亲无故,何人救走她的呢?」
昭和眼眸一转,跟聂缙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猜出来了。
肖远惊道:「莫非是水匪那拨人?可是他们在水上,竟敢登堂入室了吗?」
「毫无疑问,」聂缙说,「他们已经登堂入室了。他们应该一直盯着我们,所以趁着机会救走了秋容。」
昭和紧紧握着手,脸色微白。她一直当秋容自己人一般,即便她爱上了聂缙,她不至于要她的命,关押一时也就替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可是如今,她竟跟着人跑了?倘若真做出行差踏错的事情,让她如何处置?
她摇着头,秋容啊秋容,她到底是不了解她昭和的为人啊,难道她在她的眼中真的是那般心思歹毒的人吗?
昭和道:「原计划不变,我们还是回程。」
肖远问:「殿下的意思是?」
「走旱路。」昭和回答,她低声覆在聂缙的耳畔叮咛了几句,聂缙点了点头,道:「你所想的,也正是我所想的。」
春华知道秋容是再也没可能回来了,心里暗暗感伤,也只能按着公主的意思,提拔了打小伺候昭和心思单纯性子朴实的凌蓝做了一等的大丫鬟,取代了秋容的位子。
公主府人手众多,行李什么的一日便收拾好了。阿吉同文光、蕊儿都喜欢这里,更喜欢到处都是小娃娃的白鹤书院,昭和好劝歹劝几个才愿意回去。
聘的马车早已等在府外,前后总共有七八两,长长的一排停在青和居的门口。
顾天泽一听到昭和等人要离开的消息立即赶来了,同时来的还有沈拂。
顾天泽扼腕慨叹:「我都还没施展手段呢,这就离开了,可惜啊可惜!」
他瞧了沈拂一眼,问:「要不我现在就去提亲去,你说她会答应吗?」
沈拂很是无语:「倘若你有潘安之貌、石崇之富或许可以一试。」
顾天泽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膈应我!除了石崇之富,潘安之貌本公子还是有的!」
沈拂摇摇头,指了指那青和居的门口:「你看看,出来的究竟是何人。」
顾天泽不明白,以他的认识,那位司徒姑娘不就是一位出身富家的女子吗?能是什么人呢?
只见两个侍女扶着中间一个华服女子出来,那女子的装扮同初次相见又有不同。只见她头戴金凤垂珠步摇,发髻间一色的红珊瑚面首,颈前戴着攒着珍珠、珊瑚、水晶、砗磲、翡翠、玛瑙、猫儿眼、青玉的八宝璎珞圈,身上一袭金丝缕百蝶穿花云绸锦裙,真是光芒璀璨仿若神妃仙子,就连她身边的侍女也是云锦衣裳,比别人不同。
顾天泽呆住了:「这是……云锦?」
沈拂似笑非笑道:「我大燕朝唯有皇家才能用云锦裳,唯皇室才能戴八宝珍品璎珞圈。你是否还要去求娶?」
顾天泽一抖,如丧考妣的说:「不用,真不用了,这回就是有了潘安之貌、石崇之富也未必能娶得上这位了。」
一辆朱紫马车停在了青和居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身着暗青色锦衣的长须男子,一下车瞧见昭和立即要过来拜,昭和摇了摇头,那男子领会得,恭恭敬敬的过来给她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