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童子之死
十一、童子之死
与此同时，就在昨日夜里，南城偏离市中心十几公里的城郊，发生了一起命案。
报案人是今天早上前往老旧地下室收租的房东，也是他最先发现的尸体。
死者是一名中年矮小男性，无业，尸检报告表明案发时间是昨晚九点到十一点左右。
被害者死因是最大的悬疑——枪击！
尽管是在城郊的地下室，手枪发出的声响在夜里也不会完全没人听见。从现场周遭询问过后，没有目击者的情况来看，这名持枪的凶手很可能用了灭音器。
如此准备充分、大动干戈，就连在南城境内管制绝对严格的枪支都出现了……这个中年男性死者的身份引人注目。
其次为了避免周围群众恐慌，具体命案情况都没有透露，自然，身在千岛海洲的贵公子也不知情。
被害者身上还有多处伤痕，直到被发现，尸体的呈现状态都是手脚遭到反绑。死者嘴部仍有胶带的痕迹，生前应该被强行逼供过。至于逼供的结果，无论成功与否都有可能招致死亡，所以很难判断。
显然的是，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负责这次刑事案件的警官是赵暮云，在银翼顾尚晴的协助调查下，似乎有了这名男性死者的身份眉目——宝藏猎人。
至于代号，在二十年前，被称作“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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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二楼，阶梯口。
一位是容颜极好、淡紫如瀑发丝的女生，对面站着的一个，则是身材中等、气度凛然，尽管拄着拐杖依旧身姿硬朗的中年绑发男子。
男子在维约和兮倩的上一次相遇中、印象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极度冷酷的眼神和风谲云诡的语气。
与传言中腿脚不便、长发披肩的几点相同，唯独他现在的目色却不是所谓漠然邪恶。此刻面对兮倩，拄拐、绑发的中年男子神情温蔼，瞳孔中有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心绪。
是亲切、悸动，还是不悦、恢诡？大概都有才称得上是复杂。
就如同各自象征生与死的两种光影，交织在殷红彼岸之地。
兮倩见他，傲雪欺霜的眸眼竟然透露出一丝厌恶，也难怪，对方又不是维约。
更何况，他和维约对自己的影响是截然相反的。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的生活永远不会和诡影集团与那些任务有一丝交集吧。
她浮现郁冷的面庞无疑让中年男子看在了眼里，对方仍然转而微笑问道：“是太久不见，忘记我这张老脸长什么样子了？”
“省省吧。”
“还是说你果然是忘不掉的？”他问道。
她不自觉看向另一侧，其实强装到现在，兮倩自己都必须承认的一件事是，自己还是没勇气面向这个男人。
“我应该，称呼您……刺蓟，还是霜降？”她轻问道。
“从场合来看，自然是前者。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想必更愿意叫我后者吧？”他面不改色说，“毕竟集团的代号，每喊一次你可能对我的怨恨就会多上两分。”
“不会的。”
“是吗！”周将本想回以一笑，不过看她表情格外寒如冰雪，还是收了回来。
“因为我的怨恨，对您已经到极点了。”
他嘴角终究扯了扯，亦多了两分意料外的愧对和黯自，“自从你加入集团，都是负责收集那些情报……这次面对的却是我的贤侄，有想好怎么回应上面的首脑了？”
“够了没啊！您能不能闭嘴？”兮倩扯音喊道，撅过头，又凉声说，“您怎么会来这里？”
“目的，自然会和你们不一样。”
“哦，那我回去了。”大概是知道问他也不会说，兮倩欠身致了下意，转身离开。
周将目色亲和又有凌人地看着她，向后捋了捋扎好的头发，忽然开口道：“不过我也听说了，杭新林来这儿的目的是让吴维约帮他找曾经的遗子……其实只看这个点，我和他是一样的。”
兮倩渐渐停下脚步，清眼低垂怔在原地，神情看来伤感、犹如凝结的霜雪，“难道，我也算……遗子？”
“不……”周将否认道，语气专注，“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愿意用性命保护你的人，我是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是吴维约。但你父亲，他一定会。”
兮倩眸瞳朦胧，轻轻点头，“那，替我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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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在贵公子的铺垫、转述和安抚下，唐未紫和汤来豪非常非常勉强、并且尽量心平气和地听完了横艾的寻宝“计划”。
当然，期间也不乏她好多次的道歉就是了。
未紫容色不快，向横艾质问道：“这么说，我们就和维约他们一起，呆呆地走进了你的圈套里了？”
她们两人在高中时关系就很不错，毕竟自家父亲都是影响力颇大的商界之人。再者自己那多少称得上是喜欢的另一半，和暮云、南枫一起都是铁瓷。
“对不起嘛……”横艾道歉说。
未紫看着她手心合十、娇躯软萌地蹭在自己身上，还真的没办法很是生气地去说她什么……从高中开始，哪次事后不是这样萌混过关的？
至于来豪，说起来全程也没他什么事，一句话都没插上。大概就是秉持着跟随贵公子来寻宝的好奇，以及不得不来的威胁信条件，才上了前往琼州岛的贼船的。
他或许没猜到横艾喊他一起，是希望给他和未紫创造了一个很棒的环境。
然而横艾也同样没有意识到，来豪之所以能够让各方面都很优秀的未紫在拒绝了身边无数公子哥的情况下，仍对他有些青睐心在……他也绝对不是个如同表面普通的人。至少真的了解他，不会是个印象中一无是处、有痞没帅的样子。
没记错的话，汤来豪当初是在异域世界中除当时的一号凌叙、二号贵公子的第三号人物，扮猪吃老虎的典范。认真起来，他大概比暮云还厉害（现在是差的远了）……
现在客厅一角，周将和贵公子一同，离她们有些距离。
维约就插着袋站在前者身后，有些冷淡地说：“您最好解释一下欺骗了我这么久的身份，以及上次和叶岚风那家伙差点一起死在江海别墅的事。”
周将听到，转头背着手，“作为银翼霜降，一切遵循你祖父的安排。”
“……行吧。”他大概也预想到了，刚才的问题只是想知道个回复，没再深究。
周将凝视他的锐利黑眸渐入深不见底，冷声问道：“贤侄，你可知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嗯？”他本还答得不在意，忽然发现对方注视自己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含威凌厉，不住地也开始认真起来，“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直以来你自负无比。
“一定是想着等到处理完诡影之事就功成身退吧？知道集团为什么始终没有向你下恨手？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借此给了你这种错觉。罂粟在江海别墅的出现在首脑的原定计划中提前了不少，那是出于她个人对你拥有极深的怨恨。
“否则以首脑的脾性，会在你最自视甚高之时予以毁灭打击。
“罂粟听命于统领，而我则与首脑较近，江海别墅之事，对大局并没有多大影响，却让一切都提前了。
“如果生命与契约之间，你会选择哪个？”
维约怔怔地看着他，周将目色如黑夜鹰隼，以强势逼人的态度最后说道：“尽管我可能没资格掌控你，但我要你选择的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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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客厅。
糜森走来说道：“各位，晚餐准备在19：30分，在此期间，可以在城堡附近游玩一番。”
千玫举了举手，开口问：“可以到楼上房间休息吗？”
糜森试问性地看了一眼周将方向，千玫亦随他目光看去，身躯轻颤，顷刻沉默了……
他，该不会是领头羊吧？！
“可以，本来是打算在晚餐后再由各位抽选房间的，如果你打算现在就上去也可以。”糜森见周将点点头，回复道。
千玫微低着头，默然呢喃道：“不，不用了……”
横艾没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对维约说道：“约约，你和未紫、来豪他们去外面逛一圈吧，回来顺便告诉我有没有关于宝藏的东西。”
“啊？……”来豪挠挠头，“既然对宝藏这么好奇，干嘛不一起啊？”看来他完全没看出来横艾的意思。
“果然，让他来真的是我失策呀……”横艾揉了下额头，心里无语，只好又说，“我嘛……看到最终的宝藏就好啦，至于找那些有的没的线索，自然是交给你们了，不然我一个人来不就好了！”她最后眸瞳浅眨地看向未紫，使了个眼神。
显然刚才一番话是托辞，横艾想必也很想和他们一起的，只不过真正要找的宝藏，是一种名为心之所向的属地。
唐未紫大概懂她的意思，不过迟迟没有下决定，毕竟这之间的事，还和一个人过从甚密。
“好，我们走吧。”维约刚才见离自己不远的兮倩微笑点点头，她应该是希望对方不必担心自己了，此刻他背对着她们终于开口，没有指定对象般说道，“晚餐前会回来的，等我。”